拍卖师那声带着惊讶的“五万元”余音未落,拍卖厅内短暂的、带着嘲讽的寂静,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被打破。
“噗哈哈哈哈——!!”
一阵爆笑,毫无征兆地从斜前方炸开!声音的主人正是叶天剑!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飚出来了,指着梅运来的方向,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幸灾乐祸和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五万?!哈哈哈!梅瘟神!你他妈是真不挑食啊?!”叶天剑的声音因为狂笑而显得尖利刺耳,“瀚海阁的垃圾桶都让你翻出来了?!这破铜烂铁,你买回去是打算当夜壶呢,还是给你那乡下土灶添把火?哈哈哈!五万买个破烂!人才!真他妈是个人才!”
他身边的跟班们立刻爆发出更加响亮的哄笑声,如同应和的锣鼓,将整个拍卖厅的目光都牢牢钉在梅运来身上。那些目光,混杂着看戏的兴味、毫不掩饰的嘲弄、以及一丝“果然如此”的轻蔑。仿佛梅运来此举,完美印证了他“泥腿子”、“没见识”、“人傻钱不多”的标签。
梅运来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过。叶天剑那刺耳的笑声和刻薄的话语,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勉强压下那股想要冲上去撕烂那张臭嘴的暴戾冲动!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那块淡疤在煞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羞辱和怒火焚烧理智的边缘,李十八那带着金石摩擦般刺耳、却异常冷静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他混乱的识海:
“稳住!梅娃子!莫理那龟儿子!”
“沉住气!当他是放屁!”
“这鼎,必须拿下!天王老子来了也抢不走!”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如同磐石,瞬间压下了梅运来翻腾的怒火和冲动。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目光从叶天剑那张扭曲的笑脸上移开,重新聚焦在拍卖台上那尊布满铜绿、缺耳裂腹的破鼎上。
就在这时,拍卖师见无人再出价,似乎也急于摆脱这件“垃圾”,再次举起了拍卖槌:“073号,五万元第一次!还有没有加价的?五万元第……”
“十万!”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戏谑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拍卖师的话。
叶天剑!
他不知何时收敛了狂笑,脸上挂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恶意笑容,慢悠悠地举起了自己手中那枚镶嵌着银边的号牌。他甚至还侧过头,对着梅运来挑了挑眉,眼神里的挑衅和嘲弄几乎要溢出来。
哗——!
拍卖厅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哗然。谁都看得出来,叶天剑这根本不是想要这件破鼎,纯粹就是在恶意抬价,故意给那个“乡下人”添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在梅运来和叶天剑之间来回扫视。
“073号,十万!叶先生出价十万元!”拍卖师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无奈和看戏的意味。
梅运来的心猛地一沉!一股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感瞬间蔓延全身。龟儿子!果然来了!他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十万!这破玩意儿!这龟儿子纯粹是在恶心他!
愤怒的血液再次冲向头顶!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想不顾一切地吼出更高的价格砸回去!
“莫慌!”
李十八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跟!只加最低!五千!”
“莫让他看出你志在必得!耗死他!这龟儿子没那个耐心!”
李十八的指示清晰而冰冷,像一盆冷水浇在梅运来即将失控的怒火上。
梅运来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他死死盯着叶天剑那张写满“老子就是玩死你”的脸,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但最终,他强行压下所有情绪,牙关紧咬,腮帮子绷出一道冷硬的线条。
在叶天剑那充满恶意的注视下,在周围无数道或嘲弄或好奇的目光聚焦下,梅运来那只攥着号牌的手,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却又无比坚定的力量,缓缓地、再一次举了起来。动作不快,甚至显得有些滞涩,但举得笔直!
“十万五千元!这位先生加价五千元!”拍卖师立刻报出价格。
“噗!”叶天剑再次嗤笑出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夸张地摇了摇头,用一种怜悯又刻薄的语气对着旁边的跟班大声说道:“听见没?五千!五千!哈哈哈!穷鬼就是穷鬼!加个价都抠抠搜搜!跟打发叫花子似的!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
他话音未落,手中的号牌已经再次随意地举了举,如同驱赶苍蝇般漫不经心:“十五万!”
“十五万!叶先生出价十五万元!”拍卖师立刻跟上。
这一次,梅运来没有立刻回应。
整个拍卖厅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些目光如同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叶天剑脸上的嘲弄和恶意几乎凝成实质,嘴角那抹得意的弧度刺眼无比。
梅运来坐在深紫色的丝绒椅子里,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他低垂着眼睑,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那双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着。他在强行忍耐,在强行压制着胸中翻腾的怒火和那股想要不顾一切掀桌子的冲动!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如同蛰伏的凶兽。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询问响起:“十五万元第一次?还有加价的吗?”
叶天剑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他甚至已经准备好欣赏梅运来那屈辱认输的表情了。
就在拍卖师即将喊出“第二次”的时候——
梅运来那只紧握号牌的手,动了。
没有之前的僵硬,也没有暴怒的冲动。这一次,他的动作显得异常平稳,甚至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手臂抬起,号牌举起,动作流畅,却透着一股磐石般的沉默力量。
“十五万五千元!这位先生再次加价五千元!”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这种沉默而稳定的对抗,反而比之前的冲动更引人注目。
叶天剑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滞!他显然没料到梅运来在被如此羞辱、价格又被抬高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稳如老狗”地只加最低价!这跟他预想中梅运来暴跳如雷或者灰溜溜放弃的剧本完全不同!
一丝恼怒瞬间爬上叶天剑的眼角。他感觉自己的挑衅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非但没让对方失态,反而显得自己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手中的号牌几乎是带着怒气举了起来:“二十万!”
“二十万!叶先生出价二十万元!”拍卖师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这一次,梅运来甚至没有停顿。
在叶天剑报价落音的下一秒,在所有人目光聚焦的刹那,梅运来那只握着号牌的手,如同设定好的机器般,再次平稳地、笔直地举了起来。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眼神依旧低垂,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既定的程序。那张因为强压怒火而显得格外冷硬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二十万五千元!”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古怪。这种“五千五千”的加价方式,在这种场合,本身就透着一股异乎寻常的、沉默的对抗意味。
“操!”叶天剑低声咒骂了一句,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梅运来这种油盐不进、如同牛皮糖般只加最低价的“淡定”姿态,彻底激怒了他!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感觉自己像被一只沉默的乌龟给耍了!
“二十五万!”叶天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和不耐烦!他死死盯着梅运来,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
“二十五万五千元!”梅运来的号牌,如同最精准的钟摆,在叶天剑话音落下的瞬间,再次平稳地举起。他依旧没有看叶天剑,目光似乎穿透了拍卖台,落在那尊破败的青铜鼎上,眼神深处,燃烧着一种被彻底激怒后、反而沉淀下来的、冰冷的火焰。他的指节因为用力攥着号牌而毫无血色,手背上的青筋如同虬结的树根,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绝非表面的平静。
价格,就在叶天剑那带着怒气的、一次五万的抬价,和梅运来那如同机械般精准、一次五千的加价中,以一种诡异而沉默的节奏,被强行推高。
三十万!
三十万五千!
三十五万!
三十五万五千!
……
拍卖厅内,之前那些看戏的、嘲弄的目光,渐渐变了味道。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惊疑、不解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这乡下人……有点邪门啊?”
“只加最低价……这是吃准了叶少只是在抬杠?”
“三十多万买个破鼎……叶少不会玩脱了吧?”
“那小子……看着不像没脑子的啊……”
叶天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每一次梅运来那“五千”的加价,都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他脸上!他感觉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继续抬?为了一个破鼎花几十万?就算是为了恶心梅运来,这代价也太蠢了!放弃?那岂不是更显得他叶少被一个乡下人给“耗”赢了?刚才的狂笑和嘲讽都成了笑话!
当价格被梅运来稳稳地加到“四十万五千元”时,拍卖师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异样:“四十万五千元!第一次!”
叶天剑额角的青筋也跳了起来!他猛地转过头,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如同毒蛇般盯住梅运来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透着一股冰冷韧劲的脸!他握着号牌的手抬了抬,似乎想再次举牌,但动作却僵硬地停在了半空。
他看到了梅运来眼底深处那抹冰冷的火焰,那是一种被彻底激怒后反而沉静下来的、近乎执拗的疯狂!这小子,是铁了心要跟他耗到底!哪怕这破鼎值一坨屎,他也要用这“五千块”的刀子,一刀一刀把他叶天剑割得肉疼!
一股莫名的寒意,混杂着巨大的憋屈和恼怒,瞬间攫住了叶天剑!他感觉喉咙发干,胸口发堵!他妈的!这瘟神!这泥腿子!这疯子!
“四十万五千元!第二次!”拍卖师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叶天剑的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狠狠瞪了梅运来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然后猛地别过头去,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不再看那破鼎一眼。放弃的姿态,无比僵硬,带着一种被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屈辱。
“四十万五千元!第三次!”拍卖师手中的拍卖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看戏落幕的意味,重重落下!
“咚!”
“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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