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现场】
乾隆十四年(1749年)的春天,紫禁城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艳,但坤宁宫的气氛却依旧沉重压抑。金川大捷的硝烟味似乎还未散尽,就被皇后富察氏缠绵病榻的汤药气息所取代。那方染血的丝帕,如同噩梦般烙印在乾隆心头。御医们束手无策,只说是“忧思劳倦,心脉受损”,需要静养。
看着爱妻苍白憔悴的容颜,乾隆心如刀绞。帝国的胜利,难道要以他最珍视之人的健康为代价?他需要一个宣泄口,一个能让皇后开怀、也让他自己暂时忘却金川血腥与宫廷忧虑的地方。江南!那个被无数文人墨客吟咏、富庶繁华、温柔旖旎的江南,立刻浮现在他脑海中。他要带他的皇后去看看真正的“乾隆盛世”!
“传旨!”乾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着内务府、礼部、工部、户部,即刻筹备南巡事宜!朕要奉皇太后、携皇后,巡幸江浙!体察民情,观览河工,扬我大清国威!”
圣旨一出,整个帝国庞大的官僚机器如同上紧了发条,疯狂地运转起来。京杭大运河,这条帝国的生命线,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忙。龙舟凤舸、官船粮船,首尾相连,绵延数十里。两岸征调的民夫如同蚂蚁,日夜不停地疏浚河道,铺垫御道,栽种花木。沿途行宫、码头、接驾亭台,如同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户部的银子像流水一样泼洒出去,工部的官员忙得脚不沾地,地方官吏更是如同打了鸡血,将这场“接驾大考”视为升官发财的终南捷径!
乾隆十五年(1750年)初春,规模空前的南巡船队终于启航。乾隆携着身体稍有好转但仍显虚弱的富察皇后,奉着崇庆皇太后,在万千旌旗仪仗、扈从侍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沿着大运河南下。
船过山东,入江苏,江南的繁华画卷在御舟两侧徐徐展开。杨柳堆烟,桃花灼灼,稻田如茵。运河上千帆竞渡,商旅不绝。两岸城镇,商铺鳞次栉比,人烟稠密。码头上,地方官员率领着士绅百姓,焚香跪迎,山呼万岁之声此起彼伏。
乾隆站在船头,春风拂面,看着这“莺飞草长,物阜民丰”的景象,听着震耳欲聋的颂圣之声,连日来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他握着身边富察皇后的手,指着岸上:“皇后你看,这便是朕与皇祖、皇考励精图治换来的太平盛世!”
富察皇后依偎在他身边,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轻轻点头:“皇上圣明,泽被苍生。”
然而,这盛世华章的背面,是无数底层百姓的血泪与呻吟。为了“接驾”,沿途州县加征了数不清的“皇差银”、“河工捐”、“采买费”。官吏胥吏趁机层层盘剥,中饱私囊。运河两岸那些被强行征调来疏浚河道、铺垫御道的民夫,衣衫褴褛,在监工的皮鞭下佝偻着身子劳作,累死、病死者不计其数。被要求“粉饰太平”而拆毁的贫民茅屋,其主人流离失所,在初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这一切,都被严密的警戒线和华丽的仪仗,隔绝在御舟上贵人们的视线之外。
**扬州的“一夜白塔”**
船队抵达扬州,这座以盐商富甲天下闻名的城市,将接驾的奢靡推向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巅峰!
扬州盐商们早已憋足了劲,要在“天子”面前露个大大的脸。他们斥巨资重修了御码头,用上好的汉白玉铺地,两旁栽满了从江南各地搜罗来的奇花异草。更令人咋舌的是,为了迎合乾隆崇佛的心理(尤其为病弱的皇后祈福),盐商首领江春等人,竟想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主意——在皇帝行宫旁、瘦西湖畔,**一夜之间造一座白塔!**
当乾隆的御舟缓缓靠岸,在地方官员和盐商巨贾的山呼万岁声中,他携皇后步下龙舟。刚踏上光洁的汉白玉码头,目光便被不远处瘦西湖畔一座在晨曦中熠熠生辉的洁白佛塔所吸引!那塔高七层,形制优美,通体洁白如玉,在朝阳下散发着柔和圣洁的光芒,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中,宛如仙境!
“咦?”乾隆惊讶地扬起了眉毛,指着白塔问侍立一旁的扬州盐运使高恒(慧贤皇贵妃之弟,高斌之子),“朕记得前次舆图,此处并无此塔?何时所建?”
高恒满脸堆笑,躬身谄媚道:“回皇上!此塔乃扬州众商感念皇上、皇后娘娘天恩浩荡,特发宏愿,**一夜而成**,供奉佛祖,祈求国泰民安,凤体康健!”
“一夜而成?!”乾隆和皇后都吃了一惊,周围随驾的王公大臣也无不啧啧称奇。
“正是!”江春等盐商头面人物齐刷刷跪倒,“草民等仰慕天颜,恨不能肝脑涂地!此塔乃集全城工匠之力,焚膏继晷,以效犬马之诚!请皇上、皇后娘娘赐名!”
富察皇后看着那洁白高耸的佛塔,听着是为她祈福而建,眼中流露出感动。乾隆也龙颜大悦:“好!好一个‘一夜白塔’!足见尔等忠君爱戴之心!此塔…便赐名‘莲性寺塔’!”他当即赏赐盐商们顶戴花翎、黄马褂,以示恩宠。
扬州城沸腾了!盐商们弹冠相庆,一夜暴得殊荣。接驾的盛宴更是极尽奢华,“水陆奇珍八百品”,“一席万钱犹恨少”。瘦西湖上,画舫如织,灯火彻夜不息,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就在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极盛之时,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如同冰锥般刺破了这浮华的泡沫。
乾隆兴致颇高,次日便提出要亲自登临那座为他“一夜而起”的莲性寺塔,拈香礼佛,为皇后祈福。盐商和官员们顿时慌了神,百般劝阻,说塔身新成,尚未完全稳固,恐惊圣驾云云。这反而激起了乾隆的疑心。
“无妨!朕自有分寸!”乾隆执意登塔。当他沿着崭新的木楼梯,登上第二层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塔身内侧一处因匆忙施工而暴露的砖缝。他停下脚步,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那看似厚重的白色塔砖上轻轻一抠——
“咔嚓!”一声轻响!
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砖块”竟然应声而落!断面处,赫然露出里面**粗糙的黄泥和稻草**!这所谓的“白玉佛塔”,外面光鲜亮丽的“砖”,竟然是用劣质材料刷白漆伪装的“**空心砖**”!
乾隆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他捏着那块轻飘飘的“空心砖”,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直冲顶门!这就是盐商们“感念天恩”、“一夜而成”的杰作?这就是耗费了无数民脂民膏的“盛世工程”?这是**欺君罔上!是拿他和皇后的安危当儿戏!是赤裸裸的豆腐渣!**
“高恒!江春!”乾隆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在塔内回荡。
扑通!扑通!
随行的盐运使高恒和盐商首领江春等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是…是工匠偷工减料…臣等失察!罪该万死!”
“失察?”乾隆冷笑一声,将那“空心砖”狠狠摔在高恒面前,“好一个失察!朕看你们是胆大包天!为了邀宠媚上,视国法如无物,视朕躬如儿戏!扬州知府何在?!”
扬州知府连滚爬爬地跪了过来,浑身筛糠。
“你身为地方父母官,对此等欺君罔上、糜费国帑的劣行,是眼瞎了?还是…同流合污了?!”乾隆的质问如同鞭子,抽打在每一个在场官员的心上。
“臣…臣…”知府瘫软在地,语无伦次。
“来人!”乾隆眼中杀机毕露,“摘去高恒、扬州知府顶戴花翎!打入大牢,严加审讯!涉事盐商,查封家产,听候发落!这座‘空心塔’,给朕拆!一块‘砖’都不许留!”
雷霆之怒瞬间降临!刚刚还沉浸在接驾荣耀中的扬州官场和盐商圈,转眼间如坠冰窟!高恒和知府如同死狗般被侍卫拖走,盐商们面如死灰,瘫倒在地。那座耗费巨资、象征“盛事”的“一夜白塔”,转眼成了耻辱和罪证的象征,在皇帝的盛怒下开始被拆毁。奢华的盛宴戛然而止,瘦西湖的歌舞升平被一片肃杀取代。
**运河边的饿殍与老臣的哭谏**
乾隆的御舟继续南下。扬州的风波并未平息他心中的郁结,反而让他对所谓的“盛世”多了一层审视的冰冷。他刻意减少了官方的排场,有时只带少数侍卫,微服登岸,想看看运河两岸最真实的民生。
一日,船队行至苏北某段。乾隆站在船头,欣赏着两岸风光。突然,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随风飘来。他皱紧眉头望去,只见前方一处河湾的浅滩上,似乎堆积着什么东西。
“靠岸!”乾隆沉声命令。
小船靠上河滩,眼前的景象让乾隆和随行侍卫倒吸一口凉气!哪里是什么杂物,分明是**十几具肿胀发臭、衣衫褴褛的尸体**!男女老少皆有,显然是被河水冲积于此的饿殍!几只乌鸦正在啄食腐肉,发出刺耳的聒噪。不远处,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正用树枝在泥地里徒劳地挖掘着什么,嘴里喃喃自语:“儿啊…娘的儿啊…挖点草根…给你…”
这一幕,与御舟上飘扬的明黄彩绸、两岸官员精心布置的“万民欢腾”景象,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残酷对比!乾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胃里翻江倒海!扬州“空心塔”的愤怒还未平息,这运河边的饿殍又给了他当头一棒!这就是他引以为傲的“乾隆盛世”?!
“这…这是怎么回事?!”乾隆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质问闻讯赶来的当地县令。
那县令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地解释:“回…回皇上…此地…此地去年遭了蝗灾…今春青黄不接…朝廷…朝廷虽有赈济…但…但杯水车薪…这些…这些多是逃荒的流民…饿…饿毙途中…” 他不敢说,朝廷下拨的赈灾粮,经过层层克扣,到了灾民手里,比扬州盐商喂狗的剩饭都不如!
乾隆脸色铁青,久久无言。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触摸到了盛世华袍下那冰冷的、腐烂的虱子!他下令地方官妥善掩埋尸骨,并开仓放粮(虽然他知道这未必能真正落到灾民手中),但内心的震撼和无力感却挥之不去。
南巡队伍抵达苏州。这座人间天堂,以更精致的园林、更繁华的市井、更风雅的文人墨客迎接圣驾。然而,乾隆的心情却再也无法轻松。在苏州织造府精心安排的接风宴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位随驾的老臣,左都御史刘藻(原型为孙嘉淦等敢于直谏之臣),看着皇帝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郁,又想起运河边那触目惊心的饿殍和扬州奢靡无度的接驾耗费,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悲愤与忧虑。
老臣刘藻突然离席,扑通一声跪倒在御座前,老泪纵横,声音悲怆而洪亮:
“皇上!老臣斗胆死谏!”
满堂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臣。
刘藻不顾一切,涕泪交加:“皇上南巡,本为体察民情,观览河工!然臣一路所见,地方官员为迎圣驾,竞相奢靡,耗费国帑何止千万!扬州‘一夜白塔’,耗资巨万,实为欺君媚上之劣行!运河两岸,御道所经之处,强拆民房,征调民夫,死者枕藉!更有苏北饿殍漂于河畔,惨不忍睹!此等景象,岂是盛世所为?皇上啊!‘**东南财力竭矣!**’ 长此以往,民力凋敝,怨声载道,国本动摇啊皇上!老臣恳请皇上,即刻回銮!罢黜奢靡,严惩贪渎,与民休息!否则…否则…老臣唯有一头撞死在这殿柱之上,以死相谏!” 说罢,竟真的以头触地,咚咚作响,额上瞬间鲜血直流!
整个织造府大殿死寂一片!落针可闻!歌舞停了,乐师傻了,官员们个个面如土色,大气不敢出。所有人都被刘藻这石破天惊、直斥皇帝过失的“死谏”惊呆了!
乾隆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死死盯着跪在阶下,血流满面却目光灼灼的老臣刘藻。一股巨大的、被冒犯的怒火在胸中燃烧!他是天子!他刚刚平定金川,威震西南!他开创的是前所未有的盛世!这老匹夫,竟敢在如此场合,当着江南百官的面,如此不留情面地揭他的疮疤,指责他的南巡?!这不仅是打他的脸,更是动摇他的威信!
“大胆刘藻!”乾隆猛地一拍御案,震得杯盘乱跳,“咆哮御前,诅咒国运,危言耸听!你眼中还有朕这个君父吗?!”
“皇上!老臣一片赤诚,只为江山社稷啊!”刘藻泣血高呼。
“赤诚?”乾隆怒极反笑,“朕看你就是沽名钓誉,诽谤盛世!来人!摘去刘藻顶戴花翎!革去所有官职爵位!即刻…即刻押解回京,发往…发往**新疆军前效力**!永不叙用!”
冷酷的旨意如同惊雷!几个侍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架起悲愤欲绝、仰天惨笑的刘藻,拖出了大殿。地上只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乾隆余怒未消,胸膛剧烈起伏。他环视着噤若寒蝉的群臣,冷冷道:“继续!”
丝竹声再次响起,舞姬们战战兢兢地扭动腰肢,但气氛已降至冰点。盛世的光环下,那道被强行掩盖的裂痕,已经清晰可见。乾隆用贬斥老臣的雷霆手段,暂时封住了“不和谐”的声音,却无法驱散心头那运河边饿殍的腐臭和刘藻泣血谏言的回响。
**苏州茶馆的暗影**
与此同时,在苏州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深处,一间名为“听雨轩”的普通茶馆里,气氛却与外界的压抑截然不同。几个看似寻常茶客的人,围坐在最里间一张桌子旁,低声交谈。为首的是一个面容精悍、眼神锐利的中年汉子,名叫刘之协(白莲教重要首领之一)。
桌上摊开着一张绘制精细的江南地图,上面用朱砂笔清晰地标记着乾隆南巡的路线和预计驻跸的地点:苏州织造府、虎丘行宫、杭州西湖行宫、江宁(南京)栖霞山行宫…
一个年轻的教徒指着地图上苏州织造府的位置,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刘堂主!狗皇帝就在这儿!守卫看着森严,但咱们在织造府后厨有个内线!他每日倾倒的泔水车,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把**火药**藏在泔水桶底层…”
“不可!”刘之协果断摇头,手指点向地图上另一个地方——**虎丘行宫**。“狗皇帝好大喜功,必登虎丘剑池!那里地势险要,游人众多,正是下手的好地方!而且…”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据可靠消息,那病恹恹的皇后,极可能不会随行登山!少了这个累赘,狗皇帝身边护卫必有松懈!我们就在**千人石**上动手!让这‘十全武功’的皇帝,血染虎丘!”
他拿起一支细小的墨笔,在代表虎丘千人石的位置上,重重地画下了一个**黑色的“x”**!那标记,如同一个狰狞的死亡诅咒,无声无息地烙印在了乾隆南巡的锦绣行程图上。盛世江南的温柔水乡之下,一股酝酿已久的复仇与反抗的暗流,终于锁定了它的目标。
【客观评价】
乾隆首次南巡(1751年)是盛清时期的重要事件,具有多重复杂的历史意义:
1. **政治目的与盛世展示:** 南巡的核心目的是展示帝国在乾隆治理下的富庶繁荣(“物阜民丰”),强化其统治合法性,并安抚江南士绅(清初征服时的抵抗重地)。沿途接驾的奢靡排场(如扬州“一夜白塔”)虽有夸张,但确实反映了江南经济的发达和盐商资本的雄厚,以及地方官员竭力奉承的心态。
2. **巨大耗费与民生负担:** 南巡的负面影响极其显着:
* **财政黑洞:** 官方记载耗费巨大(仅首次南巡耗银预估数百万两),实际加上地方摊派、官吏贪墨,远超此数。“东南财力竭矣”的谏言绝非危言耸听。
* **民生灾难:** 为疏浚运河、修筑御道行宫、筹备供应而征调的大量民夫,负担极重,死伤逃亡者众多。强行拆屋、践踏农田、加征赋税,导致民怨沸腾(运河饿殍是其缩影)。
* **吏治腐败催化剂:** 接驾成为地方官员和商人(尤其是盐商)贿赂上级、攀附权贵的最佳机会,催生了系统性腐败(如高恒案、王亶望案均与南巡相关)。
3. **乾隆的矛盾心态:** 本章展现了乾隆的复杂性:
* **洞察与震怒:** 他能发现“空心塔”的欺诈,对运河饿殍感到震撼,说明并非完全被蒙蔽。
* **刚愎与虚荣:** 但他拒绝承认南巡本身的根本性错误,将刘藻的忠谏贬斥流放,体现了其好大喜功、拒谏饰非的一面。他需要“盛世”表象来证明自己统治的英明。
* **“宽严相济”的失效:** 他严惩扬州涉事官员(知府被处斩,高恒后被赐自尽),却无法(或不愿)从制度上遏制因南巡而激化的腐败和民生问题。
4. **社会矛盾的激化:** 南巡的奢华与底层苦难的对比,官吏的横征暴敛与皇帝的(选择性)严惩,极大地激化了社会矛盾。白莲教等秘密教派在江南的活动(如茶馆密谋),正是底层民众反抗情绪积聚和寻找出口的表现。南巡如同在火药桶上跳舞,表面的繁华掩盖着深刻的危机。
因此,乾隆的首次南巡,是一场精心导演的盛世巡礼,也是一场劳民伤财的国家盛典,更是一面映照出帝国表面光鲜与内里朽坏的镜子。它既是乾隆统治巅峰的象征,也悄然埋下了帝国由盛转衰的伏笔。白莲教在茶馆地图上画下的那个黑色“x”,正是盛世阴影下尖锐社会矛盾即将爆发的危险信号。
虎丘千人石上的“死亡标记”已然落下,白莲教的复仇之箭在暗处悄然上弦!乾隆浑然不觉,正兴致勃勃地准备登临这座千年名胜。刘之协的杀手们,如何混入戒备森严的登山队伍?那辆神秘的泔水车,是否真的暗藏杀机?富察皇后未能随行,是偶然还是幕后另有推手?虎丘剑池的寒光之下,一场针对帝国最高统治者的致命刺杀,已进入倒计时!乾隆的南巡之路,会否终结在苏州这座温柔富贵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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