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素智的生活规律得令人发指。
日出而作（码字），日落而息（睡觉），除了吃饭和必要的活动，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素裳都抱怨哥哥不陪她玩了。
他甚至连那张阿哈面具都没再碰过，就让它静静躺在床头柜上吃灰。
这种反常的“乖巧”和“安稳”，反而让秦素衣心里直打鼓。事出反常必有妖，尤其是这小子刚被欢愉星神“眷顾”过。
按照常理，获得了这种“找乐子就能变强”的捷径，哪个年轻人能按捺得住？就算不出去搞风搞雨，至少也该有点躁动不安才对。
可李素智没有，他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每天对着稿纸奋笔疾书，写的还是他那本被自己吐槽为“味同嚼蜡”的正统玄幻。
这种克制，在秦素衣看来，更像是在积蓄力量，准备憋个惊天动地的大乐子。
某天傍晚，趁着素裳不在，秦素衣状似无意地走进李素智房间，看着正在伸懒腰的他，开口问道。
“那面具……你最近感觉如何？可有什么异样？”
她目光如炬，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强装镇定的破绽。
李素智打了个哈欠，一脸茫然：“面具？哦，您说阿哈给的那个啊？没啥感觉啊，就一装饰品，放着还挺占地方的。”
他语气轻松，眼神清澈，看不出半点被诱惑或者暗中策划什么的样子。
秦素衣眉头微蹙，这反应太过正常，反而更不正常了。
“你……就没想过，用它做点什么？阿哈不是说，找乐子就能获得力量？”
“娘，您可别逗了，”
李素智一脸“您饶了我吧”的表情，“阿哈那乐子神的话能信？我怕乐子没找到，先把自己给搭进去。
再说了，写小说也挺快乐的，虽然这新书数据可能不太行……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他嘿嘿笑着，一副“我很怂但我很踏实”的模样。
秦素衣将信将疑，但看他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便暂时按下了疑虑。
然而，出于谨慎，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将此事告知飞霄将军。毕竟涉及星神，非同小可。
第二天，秦素衣便去了一趟将军府。当飞霄听到“李素智那小子可能被欢愉星神阿哈盯上，还得了件信物”时，正在擦拭双枪的手猛地一顿。
她可是深知阿哈及其追随者“假面愚者”的行事风格，那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什么？阿哈？！”
飞霄霍然起身，脸上写满了“事情大条了”的表情。
“秦姨你放心，我这就去盯着那小子！绝不能让他被阿哈带偏，在曜青仙舟搞出什么乱子！”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化作一道残影，直奔李素智的小院而去，速度快得秦素衣都没来得及多说两句。
此时，李素智正窝在房间里，美其名曰“寻找创作灵感”，实则偷偷摸摸地从床底翻出一个小布包。
里面是几本装帧精美、封面暧昧的画册——正是阿哈前几分钟前神不知鬼不觉塞到他枕头底下的“礼物”，还附言“了解一下仙舟流行文化，有助于找乐子”。
他做贼似的左右张望，确定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地翻开一本。
刚看到扉页上那线条流畅、姿态亲昵的两位女性角色，还没来得及细品，房门“砰”的一声被猛地推开！
“李素智！你小子在干……”飞霄将军人随声至，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话语却在看到李素智手忙脚乱地将什么东西往被窝里塞时戛然而止。
李素智吓得魂飞魄散，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道：“将、将军！您怎么来了？我……我没干什么！就看、看点儿漫画！学习一下构图和分镜！”
飞霄眯起眼睛，那双锐利的狐眸里满是“我信你个鬼”的神色。她抱臂而立，下巴朝被窝努了努。
“漫画？学习？拿出来我看看，什么漫画能让李大作家看得如此……投入？”
“不行！这个……这个涉及创作机密！不能外传！”李素智死死按住被角，试图垂死挣扎。
飞霄懒得跟他废话，一步上前，手臂一探，以李素智根本无法反应的速度，精准地从他死死护住的被窝里抽出了一本画册。
“让我看看是什么高级……”她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翻开。
然后，时间仿佛凝固了。
飞霄将军那英气勃勃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爬满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拿着画册的手微微颤抖，嘴唇开合了几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画页上，两位姿态亲密无间、衣衫半解的女性角色，赫然长着两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是她相交莫逆的挚友，天舶司的驭空！
更让她大脑宕机的是，旁边的对话框里还写着极其暧昧的台词！
飞霄：?(? ???-??? ?)?
李素智：╥﹏╥
飞霄感觉自己的头顶快要冒烟了，“不……不是……这……这对吗？！而且这女主角为什么是我？！等等……这……这还是个百合剧情？！另一个是……是驭空？！”
她猛地合上画册，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把它扔回床上，指着李素智，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你你！”
李素智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当场自绝经脉。他双手抱头，发出绝望的哀嚎。
“让我去死算了！该死的阿哈！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玩意儿绝对是你伪造了塞给我的！我跟你没完！！”
刚刚赶到的秦素衣站在门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看着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飞霄，又看了看恨不得以头抢地的养子，以及床上那本“罪证”，饶是以她几百年的定力，也足足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地憋出一句。
“……人之常情。”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荒谬，“可是……这也太……过于超前了。将军大人的形象，竟以这种方式……”
“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个压抑不住的、充满极致欢愉的大笑声在房间里凭空炸响。色彩斑斓的虚影在角落凝聚，阿哈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从空中栽下来。
“精彩！太精彩了！飞霄丫头的表情！还有你小子这想死的模样！哈哈哈！这乐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棒！”阿哈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阿哈！果然是你！”
李素智悲愤地指着祂，“你陷害我！”
“陷害？”阿哈止住笑，面具上的表情充满了无辜（假的）。
“东西是吾送的没错，但吾又没逼着你看？是你自己意志不坚定，按捺不住好奇心翻开的，怪得了谁？再说了，画得不好吗？吾觉得把飞霄和驭空的神韵抓得很准嘛！这可是限量珍藏版！”
“你闭嘴！”
飞霄又羞又怒，差点就要拔枪，但对着一位星神（哪怕是乐子神），她最终还是强行忍住了，只是咬牙切齿地瞪着阿哈，又狠狠剐了李素智一眼。
秦素衣扶额叹息，只觉得一阵头疼。她开始怀疑，让李素智继续保管那个面具，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了。
这日子，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普通”的安稳了。而这场由一本“特殊漫画”引发的社死风暴，显然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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