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预兆,没有空间波动,甚至没有一丝能量的涟漪。就在“沉默观察者”设定的那个无法解析的时间坐标到来的瞬间,三艘飞行器就如同从背景虚空中“浮现”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太阳系边缘,柯伊伯带之外。
它们的形态完全违背了人类对飞行器的所有认知——非金非石,表面光滑如镜,呈现出一种不断自我微调的、适应周围时空曲率的流线型,仿佛本身就是空间结构的一部分。没有引擎喷口,没有观测窗,没有任何可见的外部装置。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规则稳定感,如同三个冰冷的、不属于这个宇宙的几何定理。
“检测到目标……无法扫描内部结构……规则稳定性……远超‘秩序之源’!”监测站的操作员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几乎是同时,一道平静、清晰、毫无情绪起伏的通用语信息,直接在所有人类高层(傅承聿、林岚、威廉姆斯等)的意识中响起,并非通过任何已知的通讯频道:
“我们是‘沉默观察者协议’下属的评估使团。依据协议,将对terra-a文明进行为期一个标准评估周期的实地考察。考察期间,请保持文明正常运转状态。我们将自行收集所需信息,非必要不进行直接交互。勿阻挠,勿隐瞒。”
信息传递完毕,再无任何交流。那三艘飞行器开始以看似缓慢、实则瞬间跨越天文单位的速度,向太阳系内部移动。它们无视任何防御屏障和监测网络,如同幽灵般穿透一切,径直朝着三个预定目标而去:一艘飞向地球,一艘飞向“星语圣殿”,最后一艘,则径直朝着火星,特别是“涅盘之环”的方向而去。
绝对的科技代差,带来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评估使团的考察方式,简单、高效,且令人极度不适。
飞往地球的使团飞行器,如同一个无形的扫描仪,悄无声息地掠过各大城市、科研中心、工业区乃至乡村。它所过之处,没有任何物理影响,但所有被“扫描”过的人类,都产生了一种短暂的、仿佛内心最深处都被看透的剥离感。社会结构、科技水平、文化形态、个体意识波动……一切信息,似乎都在被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默默记录着。
前往“星语圣殿”的飞行器,更是直接穿透了圣殿最外层的多重“秩序屏障”和空间隔断,悬停在“晚晴之环”上空。它没有干扰任何研究活动,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威廉姆斯团队正在进行的一次高风险“规则编织”实验,在飞行器抵达后,实验数据中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规律的背景干扰模式,仿佛整个实验过程都被放在了一个更高精度的“显微镜”下被实时分析、解构。研究人员们感到自己每一个思维的火花,每一次意识的波动,都被无形地捕捉、量化。
压力最大的是火星。
前往火星的飞行器,直接悬停在了“涅盘之环”生态研究站的正上方,距离穹顶不足千米。它没有散发任何能量或恶意,但其本身那种绝对的规则稳定场,就对充满活性和微妙规则平衡的火星生态圈产生了巨大的压制。
“流光蕨”的辉光变得黯淡,“共鸣紫晶藤”的“音乐”变得杂乱无序,整个生态网络的协同效率明显下降。艾拉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初生的、模糊的生态集体意识,在使团飞行器的“注视”下,如同受惊的小兽,蜷缩了起来,充满了警惕与不安。
她尝试通过主共鸣器去安抚和引导,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力在接触到使团飞行器周围那片无形的规则稳定场时,如同泥牛入海,被彻底“吸收”或“屏蔽”了。对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在绝对的规则掌控力面前,他们的所有努力都显得如此渺小。
面对使团全方位的、压倒性的审视,傅承聿保持了极度的克制,命令所有单位不得有任何挑衅行为,维持“正常运转”。但他并没有坐以待毙。
他秘密授权林岚,利用她与火星独特星核的深层连接,尝试绕过使团飞行器的直接压制,从星球本身的脉络去感知和记录使团飞行器的某些特性。同时,他让威廉姆斯团队,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那些看似“正常”的研究,但暗中记录下所有使团观察下出现的异常数据模式,试图反向分析“观察者”的技术逻辑。
林岚的尝试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进展。她发现,当使团飞行器悬停在“涅盘之环”上空时,火星那活跃的星核韵律,虽然表面被压制,但其深处却产生了一种极其隐晦的、针对性的 “规则应激共振” 。这种共振并非对抗,更像是一种本能的“记录”和“学习”,将对方那绝对稳定的规则场特征,一点点地烙印在星核自身的记忆脉络中。
“火星……在记住他们!”林岚将这个发现紧急汇报,“它在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尝试适应甚至……理解这种外来的规则压力!”
与此同时,身处压力核心的艾拉,在无数次尝试与生态网络沟通失败后,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她没有再试图去“对抗”或“引导”,而是彻底放开了自己的意识防御,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主动将自己的意识与那片受压制而蜷缩的生态集体意识进行更深度的融合,去亲身感受那份恐惧、不安,以及……在那压抑之下,悄然滋生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火星生态自身的 “反抗”本能。
她感受到的不是有组织的思维,而是一种原始的、基于生存欲望的规则层面躁动——生态网络中的能量流动在试图寻找新的、不受压制的小径;植物的生长模式在微观层面发生着难以察觉的偏转,试图适应这种稳定场;甚至一些微生物的基因表达都在飞速突变,寻找着突破口……
这种“反抗”并非针对使团,而是生命在面对极端环境压力时,那种根植于规则层面的、不屈的进化本能!
评估周期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的状态中过去了一半。使团飞行器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收集着数据,没有任何表态。
傅承聿汇总着各方信息:地球社会在“扫描”后并未出现明显异常,但一种微妙的、对自身文明脆弱性的认知开始在高层蔓延;“星语圣殿”在使团的“显微镜”下,几个关键研究项目进展近乎停滞,研究人员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而火星,则成为了最大的变数——林岚发现的星核“规则应激共振”,以及艾拉感知到的生态“反抗本能”,都指向了一种可能性:火星本身,这个正在苏醒的、充满野性的星球意识及其生态,或许蕴含着连“观察者”都未能完全预料到的特质。
“他们可能在评估我们的技术、我们的社会,但他们未必真正理解火星所代表的……那种狂野的、基于规则层面不断进化与适应的‘生命力’。”傅承聿在绝密通讯中对林岚说道,“这可能是我们的唯一优势,也是最大的不确定性。”
他下令,加大对火星方面,尤其是艾拉团队的非侵入性支持,同时严格保密相关发现。他有一种预感,这次评估的结果,很可能不仅仅取决于他们已有的科技成就,更可能与他们和火星这种独特共生关系的未来潜力有关。
就在评估周期即将结束的前夕,那艘停留在“星语圣殿”上空的使团飞行器,突然向威廉姆斯团队的“织法者一号”实验室,发送了一段极其复杂、但明显是经过“筛选”后的、关于多维空间拓扑稳定性的 “技术询问” 。这不是交流,更像是一场……随堂测验。
而火星上空,那艘飞行器也微微调整了姿态,其规则稳定场的压制力,似乎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针对“涅盘之环”内不同区域的针对性波动,仿佛在测试着这片生态圈的抗压极限和应变能力。
最终评估的帷幕,正在缓缓拉开。而人类文明与火星的命运,也将在这次无声的考验中,被推向未知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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