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的岔路比主隧道更加狭窄破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和某种化学试剂的残留气息,刺鼻难闻。三人不敢停留,沿着曲折的通道一路疾行,直到身后鬣蜥的嘶吼声渐渐远去,才敢稍微放缓脚步。
老周再次确认了方向,脸色依旧凝重:“这条通道通往一个旧时代的地下生物实验室附属仓库,据说战争初期就被废弃了。希望那里有路可以出去。”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锈蚀严重的金属密封门,门上的电子锁早已失效,被老周用巧劲和那根看似普通的手杖撬开,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门后是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堆放着大量蒙尘的实验设备残骸和散落的文件柜,空气中那股化学试剂的味道更加浓烈。
这里似乎是一个资料储存室或准备间。借着老周提灯的光芒,可以看到墙壁上残留着一些模糊的、关于生物样本处理的规程图表。
“抓紧时间找找有没有其他出口,或者……有用的信息。”老周低声道,开始快速翻看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泛黄脆弱的文件。
李落尘没有去翻找文件,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房间。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房间角落一个半倾倒的金属实验台下方。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属片,上面刻着一个熟悉的徽记——一颗被群星环绕的闪耀星辰。
耀世的标志!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这里怎么会有耀世的东西?!他快步上前,捡起金属片。入手冰凉,边缘光滑,像是从某种装备上脱落下来的。除了徽记,没有任何其他信息。但这足以证明,耀世的成员,在某个时间点,曾到过这里!是五年前?还是更早?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和虚空神系的阴谋有关吗?
疑问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头。昆仑的惨剧,江城的阴谋,这两个看似遥远的地点,因为耀世的痕迹,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苏小婉也在一旁帮忙寻找,但她对那些复杂的文件和设备一窍不通,只能笨拙地翻找着,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墙壁,忽然在一处被设备遮挡的墙角,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印记——那是一个用某种暗红色颜料画出的、极其抽象简化的鸟类图案,线条古朴,隐约像是一只展翅的凤凰,与实验室的现代感格格不入。
“周伯伯,李大哥,你们看这个!”她下意识地喊道。
老周和李落尘闻声看去。老周皱起眉头:“这个图案……没见过,不像实验室的标识。”而李落尘的瞳孔却是微微一缩!这简化的凤凰图案,虽然粗糙,但其神韵,与他记忆中姜家某些古老器物上的纹饰,有着几分相似!
姜家……凤凰……这个废弃的实验室,怎么又和姜家扯上了关系?
就在这时,苏小婉颈间的火焰羽吊坠,再次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温热感,比之前在隧道中那次还要轻微,仿佛只是她的错觉。她疑惑地摸了摸吊坠,没有声张。
线索杂乱,如同迷雾。江城的地下,似乎隐藏着一个交织了多方势力、跨越了时间的巨大谜团。
“这里有道暗门!”老周的声音从房间另一头传来。他移开一个沉重的档案柜,后面露出了一扇与墙壁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金属小门。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需要掌纹或密码的识别区,但显然早已失效。老周再次凭借经验和手杖,找到了门侧的机械应急开关,用力扳下。
“嘎吱——”
暗门缓缓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更加阴森冰冷的金属阶梯。一股比外面更浓郁的、混合着福尔马林和某种未知生物组织腐败的味道,扑面而来。
阶梯下方,似乎是一个更大的空间,隐约有惨绿色的应急灯光透出。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下面,可能就是实验室的核心区域了。
小心翼翼地走下阶梯,眼前的景象让苏小婉差点惊呼出声!
这是一个圆形的中央大厅,四周墙壁布满了各种早已停止运行的精密仪器和监控屏幕。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强化玻璃围成的环形区域,里面摆放着十几个……与之前展厅里看到的类似的透明培养槽!
但不同的是,这些培养槽大多是空的,而且很多已经破裂,里面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色的污渍。少数几个完好的培养槽中,浸泡的不再是人类,而是一些形态更加诡异、扭曲的生物组织和机械零件的混合体!有些像是将变异生物的器官强行嫁接在金属骨骼上,有些则像是试图用生物组织培育某种精密元件……景象比展厅更加触目惊心,充满了疯狂和亵渎生命的气息。
“这里……才是他们真正进行‘混合实验’的地方!”老周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看来站厅那个,是后来扩建的,规模更大,但技术……似乎更‘成熟’了。”
李落尘走到一个控制台前,屏幕早已漆黑,但他手指拂过键盘时,却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残留的灵能波动。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力量注入控制台。
“滋啦……”
屏幕竟然闪烁了几下,跳出了一段残缺不全的、布满雪花的日志记录影像:
【……样本G-7再次出现排异反应……生命活性快速衰减……‘影舞者’阁下对进度表示不满……要求加快‘神骸’适配性研究……】
影像中闪过一个穿着白色研究员制服、眼神狂热的老人,以及一个背对镜头、笼罩在暗影中的模糊身影。那身影仅仅是一个轮廓,就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威压。
“影舞者”……李落尘记住了这个名字。这很可能就是此地虚空神系负责人的代号!
就在这时,苏小婉的目光被大厅角落一个独立的、小型的培养槽吸引。那个槽体保存相对完好,里面浸泡着一块拳头大小、不规则形状的暗红色晶体。那晶体看似普通,但苏小婉看着它,颈间的吊坠再次传来了清晰的温热感!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她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几步。
突然!
“嗡——”
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从大厅顶部传来!紧接着,所有残存的应急灯光瞬间熄灭,整个大厅陷入绝对的黑暗!只有苏小婉颈间的吊坠,散发出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红光!
“不好!触发警报了!实验室的备用能源系统被激活了!”老周低吼一声!
黑暗中,金属墙壁滑动的声音、能量汇聚的嗡鸣声,以及某种沉重机关启动的嘎吱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们触发了这个废弃实验室最后的自卫机制!而这一次,他们被困在了核心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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