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到底还要点脸面,强压着怒火,对为首的邻居沉声道:“老赵,老钱,这是我们家的事,孩子之间打闹,就不劳各位费心了,快放开他们。”
先前扭住李卫军的赵大爷气得哼了一声:“打闹?老李,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卫民说他们要绑人?深更半夜的,这是打闹?这是犯法!”
“就是!”扭着李卫国的钱叔也附和,“卫民明天就走了,他们还不消停,安的什么心?”
张兰立刻撒泼打断:“放屁!他们就是兄弟闹着玩!想请弟弟吃个饭怎么了?是李卫民自己不识好歹先动手打哥哥!你们看看把我家卫军卫国打的!哎呦我的心肝啊……”
她开始颠倒黑白,哭天抢地。
“你们家平时都没让卫民吃饱过,看卫民瘦的跟麻杆似的,一阵风都能吹跑了。“
一个邻居仗义说道。
“就是,还请客吃饭?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相比于精于算计的李家老大李卫军和二流子混混李卫国,大家当然是更加相信一向老实巴交的老三李卫民。
李卫红怯生生地反驳,眼泪说来就来:“各位叔叔伯伯,真的是三哥先动手的……大哥二哥就是跟他开玩笑……”李卫党则吓得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声。
“就算是卫民先动的手,那也是你们家老大,老二的不对。”
“卫民这孩子,打小就老实。”
“就是,就是,不到万不得已,卫民肯定不会动手的。”
李建国脸色难看至极,他知道多半是老大,老二理亏,但绝不能让他们被扭送街道或派出所,否则这辈子就完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向邻居们保证,语气甚至带上一丝恳求:
“各位邻居,街里街坊的,给我老李一个面子!是我教子无方,我保证!我回去一定狠狠教训这两个畜生!
绝不轻饶!绝不会有下次!这大晚上的,就别惊动公家了,算我求大家了!”
他又是赌咒发誓,又是作揖,张兰在一旁哭嚎卖惨。
邻居们虽然气愤,但毕竟都是多年老邻居,见李建国这样表态,再加上又是李家自己的家事,终究还是心软了,也不愿把事情做绝。
再三警告李建国必须严加管教后,这才愤愤不平地松开了手,各自散去,临走前不少人都向李卫民投去同情和鼓励的眼神。
院子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李家人。 李建国冰冷厌恶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剐过李卫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祸害!”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回了屋,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张兰则搀起两个宝贝儿子,如同护崽的母鸡,对着李卫民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
“扫把星!你怎么不早点死!你怎么就不死在外头!”那眼神,怨毒得仿佛要生啖其肉。
李卫民面对这赤裸裸的憎恨,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原本打算今晚就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随便找个火车站或者招待所凑合一夜。但转念一想,李卫军和李卫国处心积虑要骗他出去,外面八成真有埋伏。
他虽然不惧,可俗话说的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必要在临行前再节外生枝,徒增风险。
“也好,就在这‘李家’再忍最后几个小时。”李卫民心中暗想,面子值几个钱?自己安全最重要。
他无视了那几道恨不得将他戳穿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转身回了自己那间小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甚至还从里面插上了门闩。
正屋内,李建国看着垂头丧气、脸上身上还带着伤的两个儿子,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他压低了声音,疲惫又严厉地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点!还嫌不够丢人吗?
非要闹得全院皆知,闹到派出所去才甘心?他明天就走了!走了就清静了!别再惹事了!那钱就当是给他的买命钱,咱不要了,听见没!”
张兰也看明白了,现在的李卫民和以前是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的李卫民,那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想要占他的便宜,一准得碰的头破血流。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gui上身了,反正她是不打算招惹了,只盼望安安稳稳把他送走。
所以也跟着叮嘱两个儿子,不要再去招惹李卫民了。
李卫军和李卫国低着头,喏喏称是,一副知错悔改的模样。 “知道了,爸,妈,我们错了。” “再也不敢了。”
然而,当他们退出父母房间,回到自己屋里,眼神瞬间变得阴狠和不甘。
“哥,难道就这么算了?”李卫国捂着小腹,声音里全是不忿。
“算了?”李卫军揉着酸痛的手腕,眼神闪烁着毒蛇般的光,“怎么可能算了!既然原计划不行,那就用备用计划!”
“备用计划?”李卫国一愣。 “对!”李卫军压低声音,脸上露出破釜沉舟的狠劲,“他不出去,那就让‘人’进来!
等后半夜,全院都睡死了,咱们偷偷去给黑熊他们发信号,带他们过来!让他们直接摸进来!
就在这屋里,把李卫民给废了!把钱抢走!到时候黑灯瞎火,谁知道是谁干的?就算怀疑,没证据,能拿我们怎么样?”
李卫国闻言,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也被这疯狂的念头点燃,眼中涌起贪婪和报复的火焰:“好!就这么干!妈的,让他狂!”
...…
夜色更深,大杂院彻底陷入沉睡,只有均匀的鼾声和偶尔的梦呓。然而,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夜幕下,更恶毒的阴谋如同暗流般开始涌动。
与此同时,在东街废砖厂附近那个约定的死胡同里,黑熊一伙五人正冻得瑟瑟发抖。北平秋末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钻进他们单薄的衣衫里。
“阿嚏!”麻杆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使劲跺着脚,声音带着哭腔,“熊哥,这都几点了?李卫国那孙子不会是耍我们玩呢吧?妈的,冻死老子了!”
黑熊靠墙坐着,断腿疼得他龇牙咧嘴,心情恶劣到极点。
他狠狠吸了一口快要烧到嘴巴的烟屁股,劣质烟草的辛辣味勉强驱散了一点寒意:
“妈的……再等十分钟!要是还没信号,明天就去堵李老二,卸他一条腿!”
毒蛇缩着脖子,眼神在黑暗中更显阴鸷,他低声道:“熊哥,那小子身上真有几百块?别忙活一晚上,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昨晚的惨痛经历让他心有余悸,总觉得最近有些流年不利。
“他敢骗老子,老子就让他李家鸡犬不宁!”黑熊恶狠狠地骂道,但心里也有点打鼓。土狗和瘸子则靠在一起取暖,唉声叹气,后悔接了这趟活儿。
就在几人几乎要被冻僵,耐心耗尽之时—— “咻——啪!”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口哨声,伴随着几块小石子落地的声音,从李家大院的方向传来!
黑熊五人精神猛地一振! “是信号!”麻杆低呼一声,瞬间来了精神。
黑熊眼中凶光毕露,将手里的烟头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灭,那一点红光在黑暗中瞬间熄灭。“妈的!总算来了!兄弟们,抄家伙!干活了!”
之前的寒冷、抱怨、怀疑瞬间被贪婪的欲望取代。五人拿起身边的棍棒、扳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拖着伤腿,忍着疼痛,悄无声息地朝着李家大院的墙根摸去。
李卫军和李卫国如同两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溜到院墙根下,向着外面漆黑的巷子,发出了约定的暗号后,便心惊肉跳地溜回自己房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既害怕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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