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尿床风云”的社死洗礼,沈砚小朋友蔫了好几天。每次看到云岫,小脸就忍不住发烫,眼神飘忽,连“砚哥哥”的专属称呼都拯救不了他破碎(自认为)的尊严。云岫深感愧疚,决定用美食抚慰小哥哥“受伤”的心灵。
机会很快来了。林氏的娘家兄弟来串门,带了一包镇上老字号的**桂花米糕**!那米糕雪白软糯,点缀着金黄的桂花,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林氏大方地分了一大块给柳氏,特意叮嘱:“给俩孩子甜甜嘴!”
柳氏把米糕切成均匀的小块,用干净的叶子垫着,放在堂屋的矮桌上晾凉。那香甜的气息,简直像长了小钩子,直往人鼻子里钻。云岫和沈砚被这香味勾得坐立不安,像两只围着鱼干打转的小猫。
“凉了才能吃,不然烫嘴,知道吗?”柳氏看着两个小家伙眼巴巴的样子,笑着叮嘱了一句,便去后院喂鸡了。
堂屋里只剩下两个“小馋猫”。米糕的香气无孔不入。沈砚咽了咽口水,努力遵守着“凉了才能吃”的规矩,小屁股在板凳上扭来扭去。云岫更是直接,小手扒着桌沿,踮着小脚,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雪白诱人的糕点,小嘴无意识地咂吧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妹妹,再等等,凉了更好吃!”沈砚努力扮演着懂事的哥哥角色,虽然他自己的意志力也在香气的攻击下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一阵穿堂风吹过!一片垫在最下面的、比较轻的树叶被风卷起,飘飘悠悠地飞了起来,连带上面那块最小的米糕,“啪嗒”一声轻响,掉在了桌子底下靠墙的阴影里!
“啊!”云岫眼尖,立刻指着桌子底下,焦急地叫了起来,“糕糕!掉!掉!” 她最近新学了“掉”这个词,正热衷于到处指认“掉”的东西——树叶掉了,花瓣掉了,现在,最最珍贵的糕糕也掉了!
沈砚一听,一个激灵!糕糕掉了?!他立刻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桌子底下阴影里,隐约能看到一点白色的东西!他的心瞬间揪紧了!糕糕掉地上了!脏了!不能吃了!妹妹该多伤心啊!
“妹妹别急!糕糕掉了!砚哥哥给你捡!” 沈砚二话不说,像只灵活的小猴子,“哧溜”一下钻到了桌子底下。桌子底下光线昏暗,灰尘有点多。他摸索着,很快摸到了那块沾了点灰的、孤零零的小米糕。
看着心爱的糕糕“惨遭不幸”,沈砚心疼极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米糕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虽然效果甚微),小脸满是惋惜:“妹妹,糕糕……脏了……不能吃了……” 他想着妹妹期待的眼神,心里特别难过,比自己丢了糕糕还难受。
云岫看着沈砚手里那块沾了灰、明显“阵亡”的小米糕,又看看矮桌上还安然无恙的、更大更诱人的那几块……小脑袋有点懵。掉了一块小的,桌上不是还有好多吗?砚哥哥为什么这么难过?
她努力组织语言,小手先指了指沈砚手里那块“牺牲”的糕糕,又用力指了指桌上完好无损的糕糕群,试图解释:“糕糕!掉!那个!还有!多!” 意思是:那块小的掉了没关系,桌上还有很多大的好的呢!
然而,在刚刚经历了“坏坏=尿渍”惨痛误会的沈砚听来,妹妹指着桌上糕糕说“糕糕掉”,再结合她急切的小表情……他瞬间脑补出了另一个惊悚版本!
**妹妹的意思一定是:桌上的糕糕也快要掉了!马上就要步那块小米糕的后尘了!**
危机!一级警戒!保护糕糕!保护妹妹的口粮!
沈砚的小宇宙再次爆发!他猛地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也顾不上手里那块“阵亡”的小糕糕了(随手塞进口袋),一个箭步冲到矮桌前,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崽一样,用整个小身体死死护住剩下的几块米糕!
“妹妹别怕!有砚哥哥在!糕糕不会再掉了!” 他神情无比严肃,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桌面,仿佛在防备随时可能刮起的“妖风”或者隐形的小偷。他甚至伸出小胳膊,圈成一个保护圈,把米糕牢牢地“禁锢”在自己怀里。
云岫:“……” (⊙_⊙)? 又来了!砚哥哥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她明明是说还有很多糕糕啊!
她急得直跺脚,小手更加用力地指着桌上的糕糕:“糕糕!吃!砚哥哥!吃!” 她想表达:糕糕凉了可以吃了!砚哥哥快拿给我吃!
沈砚听到“吃”字,再看看妹妹急切指着糕糕的样子,保护欲更加强烈了!妹妹一定是担心糕糕被风吹掉之前来不及吃到!她太想吃了!
“妹妹放心!砚哥哥帮你看着!等它们绝对安全了(指风吹不到),咱们再吃!” 沈砚像个小门神一样,纹丝不动,继续用身体构筑着“糕糕防御工事”。他甚至开始碎碎念,试图安抚“焦虑”的妹妹:“糕糕乖,别掉……风婆婆别来……坏风走开……”
云岫彻底绝望了。沟通失败!美食当前,看得见吃不着!这简直是酷刑!她小嘴一瘪,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控诉:“砚哥哥……笨笨!糕糕……吃!” 她第一次用上了“笨笨”这个新学的词。
沈砚被妹妹骂“笨笨”,有点小受伤,但更多的是困惑和坚持。他觉得自己明明在保护糕糕,怎么还笨了呢?难道妹妹觉得他的保护姿势不够帅?
就在这时,柳氏喂完鸡回来了。一进堂屋,就看到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
女儿站在桌边,小脸委屈巴巴,眼泪汪汪,指着桌上的米糕喊着“吃”。
儿子沈砚像个英勇的卫兵,整个人几乎趴在桌子上,用身体死死护着米糕,嘴里还念念有词“糕糕乖别掉”,小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桌角下,还可怜兮兮地躺着一块沾了灰的小米糕。
柳氏:“……”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岫丫头,阿砚,你们在干什么?”柳氏一头雾水。
“娘!”云岫像看到了救星,扑过去抱住柳氏的腿,指着桌上的糕糕,又指指沈砚,委屈地告状:“糕糕!吃!砚哥哥!不让!笨笨!”
沈砚也抬起头,委屈地辩解:“大山婶!糕糕要掉!我保护糕糕!妹妹说我笨笨……” 他指了指桌下那块“牺牲”的小糕糕作为证据,“那个已经掉地上了!脏了!不能吃了!我怕桌上的也掉!”
柳氏看看桌下的小糕糕,再看看儿子那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护糕姿态,再看看女儿馋哭的小脸,瞬间明白了这场啼笑皆非的误会始末。
“噗……哈哈哈!” 柳氏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的傻阿砚!妹妹是说糕糕凉了可以吃了!不是说要掉了!桌上这些好好的呢,风哪能都吹掉?快起来,压坏了糕糕才真不能吃了!”
沈砚:“……” 啊?原来妹妹喊“糕糕掉”是指那块小的,喊“糕糕吃”是想吃桌上这些大的?不是大糕糕也要掉?
巨大的认知偏差让沈砚再次石化。他低头看看被自己胳膊压得有点变形的米糕,再看看桌下那块被遗忘的“小可怜”,最后看向破涕为笑、正被柳氏抱起来准备投喂的妹妹……
沈砚默默地、默默地松开了护着糕糕的胳膊,小脸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他慢吞吞地从桌子上爬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沾灰的小米糕,小声嘟囔:“这个……脏了……我的……” 意思是自己吃这块脏的,好的留给妹妹。
林氏正好过来串门,一进门就听到柳氏在复述刚才的“糕糕保卫战”,再看看儿子那副又羞又窘、捏着块脏糕糕的样子,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哎哟喂!我的儿!你这护糕的架势,比护崽的老母鸡还结实!可惜啊,护错了方向!妹妹是想吃,不是怕掉!哈哈哈!你这‘馋猫破案’,破了个糊涂案啊!”
云岫被柳氏喂了一口香甜软糯的米糕,幸福地眯起了眼睛,还不忘对着羞愤欲死的沈砚含糊地补刀:“砚哥哥……笨笨……但……糕糕……好吃!” 意思是:虽然你笨笨的,但糕糕真好吃,原谅你啦!
沈砚看着妹妹吃得香甜的小脸,再看看自己手里灰扑扑的小糕糕,悲愤地咬了一口。嗯……沾了点灰的糕糕,好像……也还挺甜的?就是心里这滋味,怎么有点酸溜溜的呢?
他一边嚼着“战利品”,一边暗暗发誓:
**下次妹妹再说“糕糕”,一定要先问清楚——是“掉了”还是“想吃”!绝对不能再当“笨笨”的护糕门神了!**
堂屋里,充满了米糕的甜香和大人孩子们欢快的笑声。这场由一片树叶引发的“丢糕疑云”,最终以沈砚小朋友再次贡献了“理解力清奇”的经典案例和一块“牺牲”的小米糕,落下了甜蜜(又带点灰)的帷幕。而“笨笨”这个爱称,似乎也在云岫的小嘴里,牢牢地安在了她最亲爱的砚哥哥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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