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门的青铜纹路仍在视网膜上灼烧,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指尖触到皮肤下新生的星图凸起。穿过第一道门的瞬间,时空褶皱特有的铁锈味从鼻腔漫到舌根——这与我用三昧真火炼制本命剑时的血腥气惊人相似。
汉白玉影壁上的裂痕依旧斜贯龙纹第三片逆鳞,我数着脚下熟悉的金砖地缝。紫藤花架第七根立柱的蛀洞还在,当年为藏匿魔宗密卷,我曾用赤霄剑在此处刻下微型防御阵。锦鲤池畔的太湖石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那是我十六岁结丹失败时喷溅的精血浸染。
世子万安!穿黛蓝圆领袍的小太监碎步疾趋,腰间禁步叮当乱响惊散池中鱼群。他额角新结的痂闪着药膏的油光——半月前因打翻参汤,曾被用淬毒银箸刺出的伤口。
我虚扶他颤抖的手肘,触到布料下紧绷的肌肉。这个唤作承恩的阉人,实则是母亲安插的耳目。他袖中那柄能斩元婴的玄铁匕首,此刻正贴着我的命门穴微微发烫。
养心阁的沉水香浓得呛人。十二扇紫檀木槅心嵌着的鲛绡,仍残留着我炼成天魔瞳时射穿的孔洞。青铜麒麟香炉吞吐青烟,在母亲头顶凝成威严的鸾鸟形——她的《凤鸣诀》已修至第八重。
跪下!
翡翠护甲叩在黄杨木桌面的脆响,惊得窗外寒鸦振翅。母亲髻间的九尾凤钗垂下血珀流苏,在她眼睑投出蛛网般的阴影。我注意到她左手尾指戴着玄铁指环,那是父亲兵解后留下的本命法器。
孩儿给母亲请安。我俯身行大礼,额头紧贴冰凉的金砖。地底传来的阴寒灵气刺入经脉,这是萧氏先祖布下的锁灵阵在压制我的魔功。
蜀锦裙裾掠过眼前,母亲指尖的丹蔻染着昆仑朱砂特有的腥甜。她突然掐住我的后颈,太素九针的封印手法精准刺入大椎穴。我体内翻涌的青铜色真元瞬间凝固,化作喉间铁锈味的血沫。
魔息又重了。她甩开手的动作像拂去尘埃,镶东珠的翘头履碾过我散落的发丝,庆阳萧氏百年清誉,容不得你那些阴诡手段。
我盯着她裙摆银线绣的獬豸,想起昨夜在量子观测台看到的真相——这个训斥我修魔的女人,书房暗格里藏着半部《血河大法》。她每月初七所谓,实则是用十八具纯阴命格的少女祭炼邪功。
明日卯时三刻启程。母亲转身时,缠臂金划破沉香帷幕。十二幅先祖画像突然睁眼,他们的瞳孔里跃动着与我相似的青铜火苗。最末那幅父亲戎装像的剑鞘上,隐约浮现出高维议会特有的十二面体图腾。
承恩捧来鎏金手炉时,我正摩挲着案头镇纸。这块伪装成和田玉的留影石,记录着三年前某个雨夜——师妹浑身是血倒在门槛,而握着滴血的惊鸿剑,剑锋所指处,母亲的身影在廊下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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