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绝境吞噬
夜色如墨，寒风刺骨。
楚渊在黑曜城错综复杂的巷道中亡命奔逃。身后的追兵声此起彼伏，火把的光芒将半个夜空都映照得通红。林家显然已经动用了全部力量，誓要将他这个彻底铲除。
他胸口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奔跑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衣襟。新生的凝气境修为在真元境追兵面前，依旧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若非《万法吞噬诀》在自主运转，不断吞噬着周围稀薄的灵气补充着他的消耗，他早已力竭倒地。
在那边！快追！
家主有令，格杀勿论！提头者赏灵石百块！
身后的呼喝声越来越近，凌厉的破空声响起，几支淬毒的弩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深深钉入前方的墙壁，箭尾兀自颤动。
楚渊咬紧牙关，猛地拐进一条更加狭窄阴暗的死胡同。胡同尽头是一堵高耸的、布满苔藓的墙壁，无处可逃！
脚步声迅速逼近，七八个林家护卫堵住了胡同口，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修为赫然达到了凝气境七重，远非现在的楚渊能敌。
跑啊？怎么不跑了？刀疤脸狞笑着一步步逼近，手中的钢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楚家小子，没想到你命还挺硬，修为被废了还能折腾。不过到此为止了！
楚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绝望的情绪再次蔓延开来。刚刚获得一线生机，难道就要葬送于此？
不！他不能死！楚家的血海深仇还未报！父亲临死前的嘱托还未完成！林清雪和那所谓的上宗还逍遥法外！
强烈的求生欲望和仇恨，如同燃料般注入胸口的黑色玉佩图案。图案瞬间变得滚烫！
《万法吞噬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这一次，不仅仅是吞噬天地灵气！楚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连接上了一个无比深邃、饥饿的黑洞。这个黑洞渴望吞噬一切！
胡同内散落的枯叶、腐朽的木料、甚至墙壁上的苔藓，其内部蕴含的微弱生机和能量，都在被强行剥离，化作一丝丝灰败的气流，涌入楚渊体内！
嗯？怎么回事？刀疤脸和护卫们显然也感觉到了异常。周围的温度似乎在下降，一种令人心悸的虚弱感莫名袭来，仿佛自身的精力正在缓慢流失。
装神弄鬼！宰了他！刀疤脸压下心中的不安，厉喝一声，率先挥刀扑来！刀风凌厉，直劈楚渊面门！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死亡的威胁刺激下，楚渊眼中漆黑的旋涡再次浮现，他几乎是本能地嘶吼一声，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右手五指成爪，不避不让地直接抓向那劈来的钢刀！
找死！刀疤脸见状，脸上狞笑更盛，真元灌注，刀势更猛！他仿佛已经看到对方手掌被斩断的画面！
然而——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
碎裂的并非楚渊的手掌，而是那柄百炼钢刀！楚渊的手掌此刻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黑色气流，坚硬无比，五指如同精钢铸就，竟然硬生生抓碎了刀锋！
同时，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顺着断裂的刀身，瞬间蔓延至刀疤脸的手臂！
啊！我的真元！刀疤脸发出惊恐的尖叫。他感觉自身苦修多年的真元，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沿着手臂汹涌而出，被对方疯狂吞噬！不仅如此，他手臂的血肉精华也在飞速流失，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褶皱！
他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的手仿佛被焊在了刀柄上，根本无法脱离！
只是眨眼间，一个凝气七重的高手，竟然如同被抽干了般，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后面的护卫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头领莫名倒地。
而吞噬了一个凝气七重修士大半真元和部分气血的楚渊，此刻感觉体内力量澎湃汹涌！胸口伤势飞速愈合，修为瓶颈轰然洞开！
凝气二重！
凝气三重！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扫向剩余那些已经吓破胆的护卫。
怪…怪物！
快跑啊！
护卫们发一声喊，魂飞魄散地丢下武器，转身就想逃跑。
现在想跑？晚了！楚渊声音冰冷。他初获力量，虽然还不熟练，但《万法吞噬诀》的霸道已然显现。他身影一动，如同鬼魅般追上，手掌接连拍出。
他没有学过什么高深武技，但每一掌都蕴含着可怕的吞噬之力。那些只有开脉、凝气低阶的护卫，一旦被触及，瞬间就会被吸走部分真元和气血，虚弱倒地，虽不致死，但也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短短几个呼吸间，胡同内还能站着的，只剩下楚渊一人。
他站在原地，微微喘息。体内力量奔腾不息，竟然直接稳定在了凝气三重巅峰！而周围倒了一地的护卫，则成了他力量最初的。
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股充满破坏和掠夺属性的力量，楚渊心情复杂。这《万法吞噬诀》果然逆天，但也确实邪异霸道，近乎魔功。
然而，想到楚家的惨状，想到林清雪的背叛，想到那高高在上的，他眼中的犹豫迅速化为坚定。
正道魔功，用之正则正。力量本身并无善恶，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既然这世道不容我，那我便用这吞噬之力，吞出一个公道，噬出一个朗朗乾坤！
他不再迷茫，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
必须尽快离开黑曜城！林清雪很快就会带更强者赶来。
他在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护卫身上快速搜索，找到了一些散碎银两和一瓶最低级的疗伤丹药。从刀疤脸怀里，还摸出了一块林家护卫队的腰牌和一张略显陈旧的羊皮纸。
羊皮纸上，粗糙地画着黑曜城附近的地形图，其中一个位于城外黑风山脉边缘的地方，被用红色的叉号标记了出来，旁边还有几个小字：妖兽巢穴？暂避。
楚渊心中一动。黑风山脉危险重重，但也意味着机遇和隐蔽。林家绝对想不到他敢逃往那里。这个刀疤脸大概是给自己留的某个藏身或避祸点，现在倒是便宜了他。
将有用的东西收好，楚渊不再停留，深吸一口气，身影如同融化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胡同的另一端，向着城外黑风山脉的方向潜行而去。
在他离开后不久，林清雪带着两名气息明显更为强大的老者赶到胡同。看着满地狼藉和修为尽废、形容枯槁的护卫们，尤其是那个几乎被吸干了的刀疤脸，林清雪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吞噬之力…竟然如此霸道…一名老者检查后，眼中露出惊容，小姐，此子断不可留！必须尽快上报上宗！
林清雪望着楚渊消失的方向，美眸中寒光闪烁：传令下去，封锁黑曜城所有出口，严密排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这就联系上宗使者！
她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放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敌人。
而此刻的楚渊，已经凭借刚刚获得的力量和敏锐的感知，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几波巡逻队，悄然来到了黑曜城一段废弃的城墙根下。
城墙之外，就是广袤而危险的黑风山脉。
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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