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天外天的鬼首战船终于抵达了玉脉岛附近海域。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片海域并不平静。
只见岛屿外围,已然停泊着数艘悬挂着北离水师旗帜的战舰,以及几艘明显是雪月城标志的快船。更远处,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来自其他正道宗门,如唐门、雷家堡等的船只身影。显然,萧瑟之前发出的讯息已经起了作用,北离朝廷和江湖正道的力量已经开始向此地集结,一方面是为了获取地心玉髓,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范星落盟,并接应李莲花等人。
而当李莲花他们的三艘鬼首战船出现时,自然也引起了各方势力的警惕。毕竟天外天在正道眼中,仍是“魔教”身份。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剑意和一道温和却浩瀚的道韵自鬼首战船上冲天而起,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二师尊和赵师叔!”雪月城的船只上,有人惊喜地喊道。
紧接着,萧瑟的身影也出现在船头,他手持蟠龙令牌,朗声道:“北离萧瑟在此!天外天乃为共抗星落盟而来,诸位不必紧张!”
见到雪月剑仙、道剑仙以及永安王萧瑟都在对方船上,各方势力这才松了口气,但看向那三艘鬼首战船和船上的天外天弟子时,眼神依旧复杂。
李莲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知道必须尽快统一思想,明确目标。
他向前一步,目光平静地扫过前方海域那大大小小、代表着不同势力的船只,声音并不洪亮,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仿佛就在身边低语:
“诸位,想必都已知道,我们为何而来。”
海风拂过他青衫的衣角,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不是为了某本秘籍,不是为了某件神兵,甚至不是为了某个人私仇。”
他顿了顿,抬手指向遥远的蓬莱方向。
“在那座岛上,有一个人。他自诩为仙,视我等为蝼蚁,视这天下苍生的气运、性命、未来为踏脚石。他建立星落盟,布下大阵,掠夺一切,只为他一人所谓的‘飞升’。”
“他的道,是掠夺,是唯我,是践踏众生。”
李莲花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人们心上,让不少人想起了被星落盟迫害的同门、亲友,想起了那些传闻中被吸干气运变成行尸走肉的“人柱”。
“而我们,”李莲花的目光扫过船上的每一个人,扫过李寒衣、赵玉真、萧瑟、雷无桀、无心、百里东君、白发仙,也扫过前方那些船只上陌生的面孔,“我们来自天南地北,身份各异,理念或有不同。朝廷,江湖,正道,天外天……我们本不是一路人。”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
“但今天,我们站在了这里!不是因为谁的命令,不是因为利益的驱使,而是因为——我们脚下是同一片土地,头顶是同一片天空!我们不愿看到自己的家园,沦为他人肆意掠夺的牧场!不愿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某一天也成为那阵法下枯竭的‘人柱’!更不愿看到,那条建立在众生枯骨之上的所谓‘仙路’,玷污了这方天地!”
“他的道,是掠夺与毁灭。而我们的道,是守护与生机!”
“这无关对错,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战,并非私斗,而是——道争!”
“为这朗朗乾坤,为这芸芸众生,也为……我们每一个人,能够自由呼吸,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
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没有华丽辞藻的堆砌,只有平静的叙述和那份源自内心、坚定不移的信念。然而,正是这份平静之下的力量,却仿佛点燃了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热血与共鸣!
雷无桀早已握紧了拳头,眼眶泛红。萧瑟眼神锐利,周身气息凛然。无心双手合十,眼中佛光与决然交织。李寒衣铁马冰河嗡鸣作响。赵玉真含笑点头,道袖无风自动。百里东君和白发仙亦是神情肃穆,战意升腾。
前方那些船只上,来自北离水师的将领,雪月城的弟子,唐门、雷家堡等宗门的豪杰,此刻也都感觉胸中一股豪气激荡!他们或许之前各有打算,但在此刻,李莲花的话语将他们凝聚到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之下——阻止云渺,守护这片天地!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道争!守护!”
紧接着,如同燎原之火,呼喊声从一艘船传到另一艘船,最终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声浪,在海天之间回荡!
“道争!守护!”
“道争!守护!”
无数兵刃出鞘,指向天空,寒光映照着每一张激昂的面孔!
李莲花看着这同仇敌忾、士气如虹的场面,微微一笑,抬手虚按。
声浪渐渐平息,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命令。
“登岛,取玉髓。”李莲花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然后,我们回蓬莱。”
“——了结这场道争!”
“是!!!”
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吼声。
各方势力之前的那点隔阂与猜疑,在这共同的信念与目标面前,瞬间冰消瓦解。一支由多方势力临时组成,却目标一致、士气高昂的联军,就此成型!
战船开始向着玉脉岛海岸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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