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帝尊。”
这四个字,如同四把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凌昊(孩童状态)的心脏,瞬间将他因功法副作用而泛起的些许孩童心性冻结、碾碎!
前世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疯狂闪回:
云瑶仙子,他那曾视若生命的道侣,巧笑嫣然,依偎在他身旁,共览仙界云海;
玄夜仙帝,他肝胆相照的结义兄弟,与他并肩浴血,鏖战域外天魔;
那最终的时刻,在他即将触摸到《混沌衍天经》终极奥秘、触及世界本源禁忌的瞬间,来自背后的、凝聚了两人毕生功力的致命一击!
仙帝之躯崩碎,万丈仙域崩塌,那两张曾经最信任的面孔上,只剩下冰冷的贪婪与决绝的杀意!
永恒的梦魇,刻骨的背叛!
无尽的怒火、滔天的恨意、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最深信任之人背叛的锥心之痛,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燃,即将喷发出毁灭一切的熔岩!
“嗡——!”
孩童凌昊周身,那原本平和的气息骤然变得无比危险、暴戾!一股无形无质,却足以冻结灵魂、让万物凋零的恐怖杀意,以他为中心,如同绝对零度的风暴般席卷开来!
“咔嚓……咔嚓……”
星舟的金属舱壁、甲板,甚至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在这一刻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温度骤降!
距离他最近的钱多多、凌战等人,只觉得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们,血液仿佛都要凝固,呼吸变得极其困难,连思维都几乎停滞!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看到的不是孩童,而是一尊即将灭世的、愤怒的太古神魔!
那巡天卫小队长更是首当其冲,他感觉自己的金丹都在颤抖,神魂如同被亿万根冰针刺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牙齿咯咯作响,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此刻无比确信,这个孩童……不,这位恐怖的存在,绝对拥有瞬息间抹杀他们所有人的能力!
凌昊那双清澈的孩童眼眸,此刻已彻底被深邃的混沌与刺骨的冰寒所取代。他小小的拳头紧紧攥着,宽大的衣袖无风自动。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立刻杀上瑶光仙朝,找到那个女人,问个清楚,让她血债血偿!
然而,就在杀意即将彻底失控的边缘——
“咚!”
一声微弱却沉稳的跳动,自他怀中传来。
是那半颗帝心!
它似乎感应到了凌昊那滔天的负面情绪,自发地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金色光晕,如同最忠诚的卫士,护持着他的心脉与神魂。一股精纯而熟悉的、属于他前世本源的帝威,如同清泉流淌过干涸暴裂的土地,勉强将那即将焚尽理智的怒火与恨意压制下去了一丝。
同时,体内那缓缓旋转的混沌金丹,也传来一阵奇异的吸力,将部分暴走的杀意与负面情绪吞噬、分解,化为滋养混沌的养料。《混沌衍天经》的特性,似乎在被动地帮助他平衡这极端的心境。
凌昊猛地闭上眼睛,小巧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眸中的混沌与冰寒依旧,但那股毁灭一切的暴戾气息,却被他以无上意志强行收敛、压制回了心底最深处。
不能冲动!
他现在只是金丹期,还是孩童之身,功法副作用未消。而云瑶,已是统御一方庞大仙朝的“帝尊”!其实力、势力,远非前世可比。此刻贸然暴露,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前世之仇,必须报!但,需谋定而后动。
船舱内的恐怖压力骤然一松。钱多多等人如同溺水之人获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看向凌昊的目光充满了后怕与更深的敬畏。
那巡天卫小队长瘫软在地,惊魂未定,看着凌昊的眼神如同看着神魔。
凌昊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那已恢复稳定的星门,清脆的童声响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与威严:
“今日之事,若有一字外泄,形神俱灭。”
他没有施加任何禁制,但那平淡语气中蕴含的绝对意志,比任何灵魂契约都更具威慑力。
“是!是!晚辈明白!晚辈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巡天卫小队长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连带他身后的那些巡天卫,也纷纷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滚。”凌昊吐出一个字。
巡天卫们如获大赦,连滚爬爬地逃离了星舟,返回自己的星舰,甚至不敢再多停留一瞬,驱动星舰远远避开,为凌昊的星舟让出了通往星门的通道。
星舟内,气氛依旧凝重。
钱多多小心翼翼地看着凌昊那面无表情的侧脸,试探着问道:“师、师尊……我们还通过这星门吗?还是……换个路线?”
他担心凌昊在得知仇人消息后,会改变计划。
凌昊沉默了片刻,望着星门那端未知的东域,那里是瑶光仙朝的疆域,是仇人的地盘,却也可能是他找回更多力量、联络旧部、揭开背叛真相的起点。
危险与机遇并存。
“通过。”他最终做出了决定,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暗流汹涌的决意,“就去东域,就去……瑶光仙朝。”
避而不见,绝非他昊天仙帝的风格。既然知道了她在哪里,那么,这场延续了两世的因果,就该由他亲自去开启清算的序幕!只不过,这一次,他将在暗处,如同最耐心的猎人,一步步编织他的网。
星舟再次启动,缓缓驶向那散发着稳定银光的星门。
在即将没入空间通道的前一刻,孩童凌昊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混乱的流火星带,以及那两艘如同受惊鹌鹑般远远避开的瑶光星舰。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与他稚嫩外貌截然相反的、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云瑶,玄夜……
等着我。
这一次,结局将会不同。
星舟彻底没入星门,消失不见。
空间通道内光怪陆离,无数景象飞速后退。凌昊盘膝坐下,闭目内视。压制下滔天杀意后,他感觉到混沌金丹似乎更加凝练了一丝,对《混沌衍天经》中关于“情绪”与“心念”力量的转化,也有了新的领悟。
这副作用带来的孩童之身与情绪波动,或许……也是一种另类的炼心?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那艘巡天星舰的舰长,一位元婴初期的将领,面色凝重地取出了一枚特制的传讯玉符,将今日在流火星门遭遇神秘孩童、以及那孩童提及“月曦仙子”名讳并展现匪夷所思手段(平息空间风暴)的经过,略去自己部下失礼和被威慑的部分,详细记录,以最高加密等级,传向了瑶光仙朝的核心星域——
瑶光帝星。
一场风暴,已因他这无意间的现身与询问,悄然掀开了序幕的一角。而凌昊的东域之行,注定从踏入这片疆域的第一步起,便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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