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后，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殿堂，而是一座……破败的古代祭坛。
祭坛呈圆形，由一种灰黑色的未知石材砌成，表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裂纹。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缓缓旋转的灰色光球——那应该就是归墟之门真正的核心。
但让凌昊挑眉的不是这个。
而是祭坛边缘，站着两个人。
两个他化成灰都认识的人。
左边那位，白衣胜雪，容颜绝世，气质清冷如月，正是他前世的“好道侣”、今生的头号死敌——云瑶仙子（瑶光女帝）。
右边那位，黑袍猎猎，面容俊朗却透着阴鸷，眼神如毒蛇般冰冷，是他前世的“结义兄弟”、今生的二号死敌——玄夜仙帝。
两人似乎正在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凌昊推门进来的动静，让两人同时转头。
六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三秒。
“哟，”凌昊先开口，语气轻松得像在菜市场遇到熟人，“二位都在呢？挺巧啊。”
云瑶瞳孔微缩，显然没料到凌昊会出现在这里。玄夜则是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昊天，不，现在该叫你凌昊了。你还真敢来。”
“为什么不敢？”凌昊走进祭坛，左右看看，“这地方不错，挺凉快，适合打架。”
“凌昊，”云瑶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交出《天之卷》，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这话听着耳熟，”凌昊掏掏耳朵，“刚才外面十几个人也这么说，现在他们都在外边啃泥巴呢。”
“狂妄！”玄夜冷哼，“你以为拿到四卷功法，就能与我们抗衡？天真！”
“不试试怎么知道？”凌昊咧嘴，“对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什么？”云瑶皱眉。
“你们两个，”凌昊指了指他们，“当初合伙阴我的时候，是怎么分赃的？《混沌衍天经》前三卷，谁拿了一卷半？”
这话戳到了两人的痛处。云瑶脸色微沉，玄夜眼中寒光一闪。
“死到临头还嘴硬！”玄夜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黑光直扑凌昊！
然而——
“玄夜！你敢！”云瑶竟同时出手，一道月华屏障挡在玄夜面前！
轰！
黑光与月华碰撞，炸开一圈能量涟漪。
凌昊退后两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哟呵，内讧了？”
“云瑶！”玄夜停住身形，怒视她，“你什么意思？！”
“《天之卷》是我的，”云瑶冷冷道，“谁也别想抢。”
“放屁！”玄夜冷笑，“归墟之门的核心控制权，必须归我！否则我们之前的约定作废！”
“作废就作废，”云瑶毫不退让，“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两人居然当着凌昊的面吵起来了。
凌昊找了个石墩坐下，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包炒瓜子：“继续，别停。”
两人同时扭头瞪他。
“看什么看？”凌昊嗑了一颗瓜子，“你们吵你们的，我嗑我的，互不干扰。”
玄夜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转头对云瑶说：“先解决这小子，再谈分配。”
“同意。”云瑶点头。
两人终于达成临时共识——先干掉凌昊。
“这就对了嘛，”凌昊拍拍手站起来，“早该这样了，磨磨唧唧的。”
话音刚落，云瑶和玄夜同时动了！
云瑶纤手一扬，漫天月华如瀑倾泻，每一缕月华都蕴含着冻结神魂的寒意，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出霜花！
玄夜则是黑袍鼓荡，无数漆黑如墨的锁链从袖中射出，锁链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诅咒符文，散发着腐朽、衰败、终结的恐怖气息！
一左一右，封死凌昊所有退路！
“来得好！”凌昊眼中战意燃烧，混沌道胎全力运转！
“混沌——衍天！”
灰蒙蒙的混沌气流从他体内喷薄而出，在身周形成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月华与诅咒锁链轰击在漩涡上，发出刺耳的“嗤嗤”声，竟被那混沌漩涡不断吞噬、分解、转化！
“什么？！”云瑶和玄夜同时变色。
他们的攻击，居然被凌昊硬生生“吃”掉了？！
“两位，没吃饭？”凌昊在漩涡中心笑道，“力道有点轻啊。”
“找死！”玄夜眼中厉色一闪，双手结印，“万咒灭魂！”
那些漆黑锁链瞬间崩散，化作无数扭曲的诅咒符文，如同活物般绕过混沌漩涡，从四面八方钻向凌昊身体！
这是直接攻击神魂的禁术！
几乎同时，云瑶也掐动法诀：“月华神国！”
她身后浮现出一轮巨大的血月虚影，血月光辉笼罩整个祭坛，凌昊顿时感觉身体一沉，仿佛陷入泥沼，行动迟缓了十倍！连混沌漩涡的旋转速度都慢了下来！
“配合挺默契嘛，”凌昊压力大增，但嘴角笑意不减，“当年阴我的时候，也是这么配合的？”
“闭嘴！”玄夜低吼，诅咒符文已经贴到凌昊体表！
“混沌道胎，”凌昊深吸一口气，“护我真魂！”
嗡！
他眉心神魂处，一座迷你的灰色道胎虚影浮现，散发出古朴、原始、包容一切的气息！
那些诅咒符文撞上道胎虚影，如同水滴入海，瞬间被吞没，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
“怎么可能？！”玄夜失声，“我的万咒灭魂，连仙帝神魂都能侵蚀……”
“因为你那破诅咒，层次太低了。”凌昊点评，“混沌乃万物之始，你那点诅咒，连给混沌提鞋都不配。”
说着，他顶着月华神国的压制，一步踏出！
“该我了！”
“混沌——开天拳！”
简简单单一拳轰出！
没有华丽的光芒，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有一股仿佛要劈开混沌、重定地火水风的原始意志！
拳锋所向，血月光辉如玻璃般寸寸碎裂！月华神国，破！
云瑶闷哼一声，倒退三步，嘴角溢血。
“还有你！”凌昊转身，第二拳轰向玄夜！
“幽冥护体！”玄夜慌忙祭出一面漆黑骨盾。
咔嚓！
骨盾应声而碎！拳劲余势不减，轰在玄夜胸口！
“噗！”玄夜吐血倒飞，撞在祭坛边缘的石柱上，石柱炸裂！
两拳，击退两大仙帝！
虽然这两人都只是分身或投影，实力不及本体十分之一，但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咳咳……”玄夜爬起来，脸色狰狞，“昊天，你果然留了后手！”
“废话，”凌昊甩甩手，“不留后手，等你们再阴我一次？”
云瑶擦去嘴角血迹，眼神冰冷如霜：“凌昊，你以为这就赢了？”
“不然呢？”凌昊挑眉，“你们还有招？”
“当然有。”云瑶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诡异的妖冶，“玄夜，别藏了。”
玄夜也露出冷笑：“那就……开始吧。”
两人同时掐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祭坛中央那颗灰色光球，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光球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一股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热的黑暗气息，从裂纹中透出！
“那是……”凌昊瞳孔一缩。
“噬月魔轮！”云瑶轻喝，“还有……寂灭之种！”
“合！”
轰！！！
光球炸开！一黑一白两件器物飞出！
黑色的是一个不断旋转的诡异轮盘，轮盘边缘布满锯齿，中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连目光都能吞噬——噬月魔轮！
白色的则是一颗拳头大小、表面布满血管般纹路的种子，散发着纯粹的、极致的寂灭气息——寂灭之种！
两件器物在空中交汇，竟然开始……融合！
“卧槽，”凌昊忍不住爆粗口，“你们玩这么大？！”
“这是月神殿与圣族联手打造的终极兵器，”云瑶眼中闪烁着疯狂，“以噬月魔轮吞噬万法，以寂灭之种转化能量，再以《天之卷》为引……便可打开真正的‘归墟通道’，接引归墟本源降临，重定诸天秩序！”
“而你我，”玄夜补充，“都将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说白了就是拿我当祭品呗？”凌昊明白了，“你们这计划……中二病晚期吧？”
“找死！”云瑶和玄夜同时催动融合中的器物！
噬月魔轮与寂灭之种已经融为一体，化作一个半黑半白、不断扭曲旋转的诡异球体，散发出恐怖的吸力！
祭坛开始崩塌，碎石浮空，被吸入球体！连光线都开始扭曲！
凌昊感觉自己的混沌之力都在被强行剥离、吞噬！
“妈的，”他咬牙，“你们逼我的。”
他心念一动，怀中四卷《混沌衍天经》的虚影同时浮现！
第一卷混沌卷，第二卷地之卷，第三卷人之卷，第四卷天之卷！
四卷合一！
“混沌衍天——开！”
轰隆隆！！！
整个归墟之门核心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祭坛彻底崩塌，露出下方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而那个黑白球体，正悬在深渊之上！
凌昊、云瑶、玄夜，三人悬浮在半空，下方是吞噬一切的深渊，上方是融合中的禁忌兵器。
“最后一招，”凌昊深吸一口气，“定胜负吧。”
“正合我意！”云瑶和玄夜同时将全部力量注入黑白球体！
球体膨胀，化作一个直径百丈的恐怖存在，朝着凌昊缓缓压来！
所过之处，空间寸寸湮灭！
凌昊闭上眼，四卷功法在体内合一，混沌道胎与肉身、神魂彻底融合——
再睁眼时，眸中已是混沌初开、万物衍化的景象。
“这一招，叫……”
“归墟。”
他伸手，对着那黑白球体，轻轻一握。
整个归墟之门核心空间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然后——
无声的湮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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