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利亚消失之后——
杰帕德站在缆车出口处,银鬃铁卫的制服外多披了一件厚斗篷——那是佩拉特意从物资处调来的,说是“防止戌卫官冻僵影响工作效率”。
“请各位往这边走,别担心,银鬃铁卫只负责维持秩序,不会驱赶大家的!”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却时不时瞥向人群中的老人与孩子。
“小朋友们往这边来~”远处佩拉正蹲着身子,将晶莹剔透的糖果分发给孩子们。
“小心些,老人家。”杰帕德快步上前,扶住一位险些绊倒的老妇人。
“谢谢...谢谢你啊,小伙子。”
老妇人颤巍巍地站定,布满皱纹的手轻拍杰帕德的手臂,“真是好久没来上层区了...多亏了大守护者啊...”
“这个...”杰帕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很想说“今后会有更多机会”,却想起自己签署过的下层区封锁令——那些盖着朗道家火漆印的文件,此刻仿佛在胃里灼烧。
“好啦,你继续忙吧,不用管我这个老家伙。”老妇人温和一笑,“我就四处看看。”
最终他只是轻轻点头:“您慢慢看,需要帮助随时喊我。”
......
玛修站在广场边缘的立柱旁,阳光在她眼镜上投下淡淡的光晕。
她望着杰帕德扶起摔倒孩童的背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积雪被踩踏的轻响。
“你好,你就是玛修小姐吧。”灰发女子踏着医疗箱的阴影走来,围巾下露出半张带着疲惫却温柔的脸。
“啊...您是?”她的视线落在对方医疗箱的蛇杖徽记上——那是下层区诊所的标志。
“我是娜塔莎。”女子伸手拂去肩头的雪粒,指节有长期握手术刀留下的薄茧,“星她们跟我提起过你呢。”
“这样吗,您好...娜塔莎女士。”玛修轻轻颔首。
“你好!玛修姐姐!我是虎克!”虎克一改往日让人叫她“虎克大人”的风格,一副乖巧的样子,甚至偷偷把小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你好呀,虎克小姐。”玛修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女孩发梢沾着的雪粒。
本就温和的目光因虎克亮晶晶的眼神而愈发柔软。
“果然像星她们说的一样,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娜塔莎的视线从虎克身上移开,医疗箱的锁扣随着她的轻笑微微晃动。
阳光穿过箱盖的缝隙,在地面积雪上投下一道十字光痕。
“没...没有啦...”玛修的耳尖泛起薄红。
虎克突然扑进她怀里,带着下层区特有的矿物气息:“像妈妈一样!”
“不...妈妈什么的...”少女的俏脸愈发红润。
“好啦,虎克,我们该去其他地方了哦。”娜塔莎弯腰将女孩拉回身边。
她转身时向玛修眨了眨眼:“有时间来诊所坐坐?”
“好的,娜塔莎女士。”玛修笑着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玛修~!”三月七的声音穿过广场上嘈杂的人声,她踮着脚尖朝玛修挥手,另一只手牵着一个白发女孩。
女孩的裙摆被寒风吹得微微扬起,像一朵在雪地里绽放的铃兰花。
“这边~!”
“来啦。”玛修快步走去,靴底在积雪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这位是...”玛修微微歪头,樱紫色的发梢扫过肩头。
“她叫克拉拉。”三月七将女孩轻轻往前推了推,“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史瓦罗大佬的...”
“是家人...三月姐姐。”克拉拉的嗓音像融化的蜂蜜,柔软中带着一丝紧张。
她无意识地捏着裙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对,史瓦罗大佬的家人。”三月七挠了挠头,发间的十字发饰微微摇晃。
“你好,玛修姐姐,我是克拉拉...”
女孩的脸颊泛起红晕,声音越来越低,“那个...很高兴认识你...”
这孩子的性格跟我还挺像的...
“你好,克拉拉。”玛修蹲下身平视女孩,眉眼弯成月牙。
当她伸出手时,克拉拉犹豫了一秒,终于将冰凉的小手放了上去。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
「是个很温柔的姐姐呢...」
两道心声悄然重叠。
“你好,女士。”
低沉的机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吓得三月七差点跳起来:“呜哇!史瓦罗?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因为有吓到居民的可能性,所以我放轻了动作。”
史瓦罗的独眼闪烁着理性的红光,机械臂弯里堆着十几个毛绒玩偶:“克拉拉,这些够吗?”
“怎、怎么买这么多啊...”克拉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染上粉色,“够...够的啦...”
“哦,我其实还买了不少。”史瓦罗平静地补充道,“这里只是一小部分。”
“诶?!”女孩羞得几乎要把脸埋进围巾里,转身推着史瓦罗就要走,“我...我想回去了!”
“好的。”史瓦罗顺从地被推动,却在转身前向玛修和三月七各递出一只玩偶,“礼物。”
三月七接过憨态可掬的冰蓝色团雀,玛修则收到一只白垩色的小狮子。
“谢谢...”两人惊喜的道谢声中,克拉拉从史瓦罗身后探出头:
“下、下次见!姐姐们!”
“好~”x2
“咱们找丹恒去?”三月七牵住玛修的手,指尖传来微微的凉意。
远处史瓦罗的机械关节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在应和少女们的步伐。
“好啊。”玛修笑着点头,镜片在雪地折射下泛起暖光。
两人脚印在雪中并排延伸,一深一浅,如同命途交织的轨迹。
......
“大家叫我佩拉就好...”
佩拉半蹲着身子,指尖轻点广场地图上的地标,耐心地向孩子们介绍着克里珀堡的历史雕塑与新建的游乐设施。
阳光洒在她深蓝色的发梢上,为严肃的情报官镀上一层罕见的柔和光晕。
突然,一片稚嫩的呼唤声中混入了一道明显刻意捏尖的嗓音:
“佩~拉~姐~姐~”
佩拉的动作瞬间凝固。
她缓缓抬头,镜片寒光一闪,目光如狙击镜般锁定人群后方——某个灰色头发的少女正假装吹口哨,手指还保持着拉扯嘴角的滑稽姿势。
“...请个别大人不要若无其事地模仿小孩子!”
佩拉的声音像被踩到尾巴的雪原狐般陡然拔高,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星挠着头干笑,不远处传来杰帕德压抑的咳嗽声。
就在杰帕德憋着笑意的时候——
他发誓自己只是被佩拉罕见的窘态逗乐了,绝不是因为星模仿小孩的拙劣演技——
余光却瞥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贴着墙根挪动。
那件花里胡哨的皮毛大衣格外扎眼,活像一只试图伪装成极地狐的霓虹灯。
“那个谁,转过身来!”杰帕德的声音瞬间切换回戍卫官模式,连斗篷上的雪粒都被震落几颗。
桑博虎躯一震,捂着脸的手缓缓放下,露出一个僵硬的谄笑:“那个...戍卫官大人...”
他搓着双手,仿佛这样能搓出点免罪金牌,“今天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那可不行!”杰帕德按住「壁垒」,银鬃铁卫的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你的通缉令还在墙上贴着呢!”
“那开拓者们的不也贴着呢嘛...”
“少废话!银鬃铁卫!抓住他!”
......
希露瓦刚结束一曲《引爆在即》,电吉他的尾音还在空气中震颤,像一颗未燃尽的火星,点燃了全场观众的欢呼。
她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将额前汗湿的金发撩到耳后。
“再来一首!大姐姐!”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踮着脚挥舞手臂,手里的糖果纸簌簌作响。
“是啊!希露瓦大姐头!”几个穿着矿工服的青年挤到前排,嗓音里带着下层区特有的粗粝感。
“咱们在下层区挖地髓时,全靠您的摇滚提神!那台老收音机滋滋啦啦的,但您的歌一响,连裂界怪物都得捂耳朵!”
希露瓦噗嗤一笑,抓起水瓶灌了一口:“好好好,让我喘口气...”
她抹去下巴的水珠,突然瞥见人群外一阵骚动。
“站住!!!”
“别跑!!!”
杰帕德的怒喝混着铁卫们整齐的踏步声,像一段突兀的打击乐插入摇滚的余韵。
桑博那件荧光蓝的皮毛大衣在雪地里格外醒目,活像一只被猎人追捕的霓虹狐狸
“您别追咱不就不跑了嘛——”桑博的哀嚎拐着九曲十八弯的调子,甚至还有闲心对路过的三月七和玛修抛了个媚眼。
“你不跑我就不追了!”杰帕德的「壁垒」哐当砸在地面上,惊飞了几只白鸽。
“咱也不傻不是——”桑博一个滑铲钻过铁卫的包围圈,大衣里哗啦啦掉出一堆零件:
齿轮、螺丝、甚至还有半块希露瓦去年丢的机械屋招牌。
“这小子...又撵谁呢。”希露瓦眯起眼睛,看着弟弟率领一大群铁卫呼啦啦跑过。
“这家伙,活该。”三月七幸灾乐祸地看着被撵着跑的桑博。
玛修仰头望向广场公告栏,四张通缉令整齐地贴在上面,纸张边缘还残留着些许未清理干净的胶痕。
“这是你们的通缉令吗?”她歪了歪头,发梢随风轻晃。
“对啊,都是...”三月七的声音忽然顿住,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克里珀堡的方向。
那里曾经悬挂着可可利亚的肖像,如今已被新任大守护者布洛妮娅的画像取代。
“算了,反正现在也不用东躲西藏的了。”她耸耸肩,语气轻快,仿佛在谈论一段有趣的冒险回忆。
“画的还挺好看的...”玛修仔细端详着通缉令上的肖像。
然而,当她目光移到最后一张时——
“噗...”玛修连忙捂住嘴,但笑意还是从指缝间漏了出来,“不过前辈的怎么这么丑...”
那张通缉令上的星,眼睛一大一小,头发像被炸过的海藻,嘴角还歪着,活脱脱一个“反派杂鱼”形象。
“那张应该是杰帕德画的。”三月七憋着笑,掏出相机“咔嚓”一声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幕。
远处,注意到她们的丹恒朝两人招了招手。
......
星正朝着丹恒发来的定位方向行进,靴底碾过积雪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突然,一道身影“咻”地从她身侧掠过——桑博像条滑溜的鲑鱼般钻到她背后,带着一身矿物粉尘和廉价香水混合的古怪气味。
“?”
“朋友,江湖救急!”他压低声音,“您就当没看见我,回头给您分红!”
远处铁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惊起几只正在啄食面包屑的雪雀。
“你好,开拓者。”杰帕德在五步外站定,斗篷上的雪粒随着呼吸微微震颤。
他目光扫过星肩上未化的雪花,语气平静:“请问你有看到逃犯吗?”
“逃犯?”星眨了眨眼,余光瞥见桑博正用她的大衣擦脸上沾到的机油。
她突然侧身,露出背后蜷成虾米的蓝毛狐狸:“是他吗?”
“看你往哪逃!”杰帕德的「壁垒」泛起寒光。
“你不讲义气!!!”桑博的哀嚎惊飞了广场边缘的鸽子。
“哼~”星轻蔑一笑,“义气值几袋垃圾?”
......
“坐吧,布洛妮娅的演讲马上要开始了。”丹恒将两瓶奶茶递给三月七和玛修,瓶身还凝结着冰凉的雾气,显然刚从冷藏柜取出不久。
“哇~谢谢丹恒老师~”三月七接过奶茶,指尖触到瓶身上的水珠,凉丝丝的触感让她眯起眼睛,发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丹恒的目光转向玛修,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斟酌:“不知道你爱喝什么,随便买了蓝莓口味。”
——并非随便。
他记得上次两人一帕姆在列车厨房做蛋糕时,玛修给她自己做的那份正是蓝莓味,奶油上还点缀着几颗新鲜的蓝莓,像雪地里散落的星辰。
“谢谢~”玛修轻声说道,指尖摩挲着瓶身上的标签,嘴角微微上扬。
“没有我的份吗?”星突然从两人中间探出头,发梢差点扫到丹恒的鼻尖。
“有,柠檬水。”丹恒面不改色地递出一杯透明饮品,杯底沉着两片薄如蝉翼的柠檬,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嗯,这是真的随便。
“诶...好一般的感觉。”星夸张地后仰,但手却诚实地接过杯子,“不过我就不客气啦~”
她猛吸一口,随即被酸得皱起脸,“yue...丹恒,这放了多少柠檬?!”
四人纷纷落座——
玛修小心地将白垩色小狮子玩偶放在膝头;
三月七已经迫不及待地插上吸管,腮帮子鼓得像只囤粮的仓鼠;
丹恒则望向演讲台,目光沉静如水;
而星——正偷偷把柠檬水往玛修的奶茶杯旁推,企图“以酸换甜”。
阳光穿过广场的冰晶雕塑,在四人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仿佛为这场即将开始的演讲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滤镜。
ps:新书已上架,点我头像就能找到,不过精力主要在这边,那边可能会比较慢。
且那边是星核猎手视角,日常内容大概会比主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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