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的手指停在桌面上,幽冥戒表面泛起一层微弱的光。他没有动,也没有立刻去查南岭废窑区的信号源。刚才系统警报响起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追查,但现在他压下了这个念头。
他闭上眼,识海中系统启动。一串串数据浮现出来——近期所有模拟记录、任务完成率、外勤监察制度运行反馈、资源分配误差值、弟子情绪波动曲线。这些信息像水流一样在他意识里流淌,清晰而有序。
他已经不需要靠一次又一次地推演来应对危机了。现在的他,能看见整个血刀门的运转脉络。谁在努力,谁在偷懒,哪些规则被滥用,哪些漏洞正在被填补。他不再是那个刚进营地时连灵石都舍不得用的新人,也不是第一次面对长老阴谋时还要反复模拟才能出手的弱者。
他是血刀长老,是能左右门派走向的人。
他睁开眼,站起身,走到窗前。夜风从缝隙吹进来,带着山林的气息。远处演武场上还有火把亮着,几个身影在练刀,动作生涩但用力。他知道那是新来的杂役弟子,和当初的他一样,想在这条路上活下去。
铁狂带来的那个改巡逻图的小子已经被安排进了外勤队。三名造谣者被逐出核心区域。监察岗开始运作,每月初的任务记录公开陈列。门内稳定度提升到82%,这是系统给出的数字。
但他也知道,这还不够。
血刀门只是魔道的一角。九大洲局势动荡,正道围剿不断,飞升断绝之谜依旧无解。系统提示下一级权限需完成跨洲级任务或触发远古遗迹共鸣。他现在的地位,在整个修真界看来,依然微不足道。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从最开始连功法玉简都买不起,到现在能调动上百弟子执行任务,能逼得执法长老退让,能建立新的规矩。变化已经发生,但他不能停下。
“血刀门是起点,不是终点。”他说。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完全亮,演武台周围就已经有人聚集。消息传得很快——陈玄要登台讲话。没人知道他会说什么,但所有人都来了。包括那些曾经冷眼旁观的人,包括那些私下议论过他出身的人。
陈玄走上台时,没有人喧哗。数千双眼睛看着他,安静得像一场等待落下的雨。
他站在高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铁狂身上。铁狂站在前排,手里握着刀柄,神情紧绷。
“我曾是个连功法都买不起的杂役。”陈玄开口,“在玄霄宗扫了三年地,被人踩过脸,也被人抢走过口粮。那时候我以为,只要能吃饱,能有一本基础功法,就够了。”
台下一片寂静。
“后来我进了血刀门,被人看不起,被安排送死任务,被背后算计。但我活下来了。不是因为我有多强,而是我知道每一步该怎么走。”
他顿了一下。
“我不怕有人反对我,也不怕有人想扳倒我。我只问一句——你们有没有试过改变?有没有试过打破那些本来就不该存在的规矩?”
没人回答。
“现在我们有了监察岗,有了公开记录,有新人能凭本事进外勤队。这不是我给的恩赐,这是规则该有的样子。只要敢走,路就存在。”
他说完,转身走下台。
铁狂迎上来:“你要去哪儿?”
陈玄没停下脚步。
“把披风拿着。”他说,“代我监三日门务。”
铁狂一愣:“你不出发前说一声?至少带几个人。”
“我不离开宗门。”陈玄说,“但我必须动起来。”
他继续往前走,穿过人群,走向山门方向。沿途的弟子自动让开一条路。有人低头,有人注视,有人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这些人里,有些人信他,有些人还在观望,有些人等着看他跌倒。但他不在乎。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证明什么的人了。
回到居所,他盘膝坐下,再次启动系统。这一次,他选择了深度回溯。
画面从玄霄宗杂役院开始——他蹲在地上捡柴火,老弟子一脚踹在他背上;接着是坊市救人,短匕插入铃铛细链的瞬间;然后是血刀门营地,签下生死状的那一笔;东岭哨岗取卷轴,矿洞里第八次模拟成功;广场上抛出玉简,厉无咎脸色铁青;黑鸦寨枯井边,杀手燃命三息的最后一击;再到昨日晨会上,那名瘦弱少年提交路线图的样子……
每一个选择,每一次生死关头,都被系统完整还原。
他看着,不说话。
最后,他取出三样东西放在桌上。
一块普通灵石,是刚穿越时散修给的,换了一张破煞雷符。
一枚玉简,里面是《血河魔经》残卷,他在黑市拍卖会上用假情报换来的第一份魔道传承。
还有一块铁牌,上面刻着“血刀长老”四个字,是他用命拼回来的身份。
他盯着它们看了很久。
然后一一收进幽冥戒。
这些都不是终点。它们只是让他走到今天的踏脚石。
他站起来,走到案前,翻开最新的任务调度表。南岭巡逻那一栏仍然标着红圈。信号异常尚未查明,但他不再急着动手。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不在眼前这点风波里。而在更远的地方——万魔窟的权力之争,朝廷叛将赵无极的下一步行动,天剑门剑无尘是否会反扑,还有那个始终没有露面的玄真子。
更重要的是,飞升门为何断裂?上界是否真的存在?
他拿起笔,在调度表背面写下一行字:
【目标:跨洲行动准备,三个月内启动西峡探路计划】
写完后,他合上册子,走出房间。
晨雾还未散尽,山门前的小路上已有弟子往来。他站在台阶上,望向远方的群山。
风吹起他的衣角。
他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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