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一直持续到了日落时分。
眼看着时候不早,几人才依依不舍地把陈谨礼和周清芷送出了符法堂。
“许师弟可要常来啊!和你论道太过瘾了!”
“就是!许师弟的见解,可比这蛮子靠谱多了!”
赵、孙两位师兄说着说着,扭头便又争了起来。
最终还是柳青瓷跟了出来,一左一右揪着两人的耳朵,才算消停。
“若有空闲,随时欢迎两位,天色不早,两位自便吧。”
说着,柳青瓷便拎着二人折了回去。
陈谨礼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脸色不由发苦。
又是兔爷为所欲为的时候了……
朝五味阁去的路上,周清芷也跟了过来,时不时便侧头打量,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许师兄,你刚才在幻境里凝出的八千雨丝,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陈谨礼随口笑答:“讨巧而已,周师妹的《河洛衍数》才是真正的玄妙。”
周清芷撇了撇嘴,显然对他的谦虚不以为然。
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陈谨礼。
“许师兄,你到底是哪里人?师从哪位符仙前辈?”
陈谨礼一愣:“很重要么?”
“不重要。”
周清芷摇了摇头,却依旧不依不饶,“但我很好奇,想问个明白。”
陈谨礼略一沉吟,坦然答道:“家师名叫穆轻舟,我自幼便跟在师父身边,连名字都是他起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家乡……不过是个小地方,不值一提。”
他终究没有说破自己的身份。
梅花山庄的同门,在他看来都好,但有些事,终归不该无关的人知道,免得卷入其中,徒增烦恼。
但很显然,这个回答,引起了周清芷的兴趣。
“穆轻舟?可是那位‘千符散人’穆前辈?”
陈谨礼点了点头。
那确实是穆叔的诨号,据说最初传出这诨号的人,被穆叔骂了三天三夜来着。
好像是因为把数量说少了。
见陈谨礼点头,周清芷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
继而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原来如此,那我们以后可就是同道中人了!”
陈谨礼听得一头雾水。
怎么就同道中人了?
难不成穆叔暗地里还培养了什么邪教组织?自己这个亲传弟子,可做邪教头子?
正想追问,周清芷却话锋一转:“对了师兄,你和那位余师姐……是什么关系呀?”
陈谨礼脚步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
心说这算哪门子神转折?
“余师姐也是姥姥的亲传弟子,我们同住在后山别院,仅此而已。”
周清芷“哦”了一声,拖长了音调,显然不信。
“当真?我听说,余笙师姐性子相当冷淡,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陈谨礼摇头失笑:“听谁胡说八道的?”
“胡说八道么?那就是余师姐,对师兄你并不冷淡喽?”
周清芷狡黠地眨了眨眼,“发展得快了点吧?已经到哪一步了?”
这话一出口,陈谨礼险些被呛出一口老血!
“师妹慎言,我可不想挨揍!”
周清芷见他避而不答,也不再追问,只是笑嘻嘻地说道:“不说拉倒,我自己打听去!”
一边说着,她一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递给陈谨礼。
“这个给你,拿去哄余师姐,一哄一个准!”
陈谨礼一脸茫然地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只是几颗晶莹剔透的梅子糖。
“这是?”
周清芷笑道:“西川特产的梅子糖,我特意带来的。要是余师姐问起,就说是……嗯,一位故人送的。”
陈谨礼不免有些疑惑。
“师兄不会是担心我给余师姐下毒吧?”
周清芷噗嗤一笑,伸手抓了一颗扔进嘴里,“喏,没事的,拿去就是了,余师姐保准喜欢。”
“好,会转交的。”
陈谨礼这才点了点头。
也不知为何,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居然真的冒出了一丝警惕的念头。
细看之下,倒是自己多心了。
两人走到五味阁门前,周清芷停下脚步,冲陈谨礼挥了挥手。
“我就送到这儿啦,师兄保重,改日再聊!”
说完,她便一路蹦跳着离去,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陈谨礼目送她离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梅子糖,摇了摇头,迈步走进五味阁。
……
兔爷不愧是兔爷。
当一通以“特训”为名的折磨结束,回到后山别院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陈谨礼推开院门,刚一抬眼,恰好就瞧见余笙正从练功房的方向走来。
她仍是那一身袭素白长裙,身上隐约带着几分凌人的锐气。
看来今天,是在练金相功法。
“师姐留步。”
陈谨礼叫住她,走上前去取出木盒递给她。
“和我一同进门的师妹给你的,说是……一位故人送的。”
余笙有些好奇地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顿时喜上眉梢。
“西川的梅子糖?”
她抬头看向陈谨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说的师妹是?”
陈谨礼解释道:“姓周,西川周氏的,名叫周清芷,今日在符法堂论道,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余笙闻言,不禁失笑:“原来是她啊!”
“认识?”
余笙点了点头:“西川周氏与我家是表亲,那丫头算起来,该是我远房表妹来着。”
陈谨礼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周清芷会说“同道中人”,还神秘兮兮地提到“故人”。
“那丫头看着端庄,实际上性子跳脱着呢!没为难你吧?”
陈谨礼挠了挠下巴,颇有几分尴尬:“那倒没有,只是问了些问题,比如……我们的关系。”
余笙眉头一挑:“哦?你怎么回答的?”
陈谨礼坦然道:“同住在后山别院的同门咯,还能怎么答?”
余笙投来审视的眼神,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陈谨礼显然没能读懂这个反应。
于是当即双手高举:“天地良心!师姐要是不信,随时可以问她去!”
瞧着他那副慌乱的模样,余笙反倒来了兴趣,双手一背,饶有兴致地围着他转了一圈。
“嗯……看着倒是挺老实的,不像是乱说话的人。”
陈谨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师姐,我可谢谢您嘞!
您家表妹就差明着问我,爱你爱得有多深了!
“姥姥什么都告诉你了?”
“啊?嗯……”
余笙忽然开口问道。
这一问,问得陈谨礼猝不及防。
薛姥姥可没交代过,此事该不该说。
只是转念一想,八成也瞒不住,索性只好点了点头。
“真是的……一个个都闲的,就爱没事找事!烦死了!”
余笙气鼓鼓的哼了一声,随即取出一块梅子糖,不由分说地塞进陈谨礼嘴里。
继而踮起脚尖,凑到陈谨礼耳边去。
“曾经的事,委屈你了,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她说罢,只留下一张意味深长的笑脸,转身便走。
任凭陈谨礼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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