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之床》
第十七章：归谷新生与守光者的日常
赵姓男人被捆在湖心岛的石碑旁时，晨光正透过溶洞顶部的缝隙渗进来，落在他布满泪痕的脸上。林夏蹲在他面前，手里捧着个装着凝光液的小瓶——液体是淡金色的，像融化的阳光，是清晨从床沿的纹路里收集的。
“这东西能暂时稳住你女儿的病情。”林夏把小瓶递过去，“归光谷的地核能量能滋养凝光石，以后每周来取一次凝光液，别再做糊涂事了。”
赵姓男人接过小瓶，指节攥得发白，好半天才哑着嗓子说：“暗能局在山下埋了炸药，想炸塌归光谷的入口……”
“早拆了。”老郑扛着个炸药包从溶洞深处走出来，包上还贴着暗能局的标志，“这玩意儿威力不小，幸好发现得早。”
李衡让人把暗能局的人押到湖对岸的临时山洞——那里原本是周明藏工具的地方，现在正好用来当“牢房”。张阿姨在洞口布了层凝光石碎片做的屏障，碎片泛着淡金光晕，像道无形的门：“他们跑不了，等联系上相关部门再移交。”
小苏蹲在床边，正用凝光液浇岛上的土壤。原本贫瘠的土地竟冒出嫩绿色的芽，芽尖泛着淡金，和天文台那盆盆栽一模一样。“我娘日记里说归光谷的土是‘活土’，能跟着凝光石的能量生长。”她笑着回头，“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种灵草，凝光液说不定还能做药。”
接下来的日子，守光者们在归光谷扎了根。老郑用溶洞里的碎石和金属板搭了间简易木屋，屋顶铺着凝光石碎片编的网，能透过光却挡得住潮气；王工和他父亲清理了湖岸的杂草，在岸边挖了条小渠，引湖水灌溉岛上的土地；李衡和张阿姨则整理周明留下的能量图谱，试着用凝光石的能量改良通讯器——现在就算在溶洞深处，也能和外界联系了。
林夏多数时候都待在床边。那张床似乎格外喜欢她，只要她靠近，床沿的字迹就会亮起来，有时是“安”，有时是“暖”，偶尔还会用凝光液在床单上画小小的太阳。她常躺在床垫上看书，看累了就睡，梦里总能见到周明和小苏母亲，他们站在归光谷的雾里，对着她笑。
这天午后，林夏正给灵草浇水，床上的凝光石核心突然亮了。核心的光晕投射出个模糊的影像——是山下的小镇，镇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孩子脸色苍白，正虚弱地咳嗽。
“是赵姓男人的女儿！”林夏认出女人怀里的孩子，和赵姓男人手机屏保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李衡凑过来看影像：“她病发了。赵姓男人还被关着，我们得去看看。”
林夏装了瓶凝光液，跟着李衡往山下走。小镇的老槐树下，女人正急得掉眼泪，孩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林夏跑过去，把凝光液滴在孩子的嘴唇上——液体刚碰到孩子，孩子的脸色就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平稳了。
“谢谢……谢谢你们！”女人抓住林夏的手，泣不成声。
“以后每周来归光谷取一次凝光液，别让孩子再接触污能液了。”林夏轻声说，“赵先生知道错了，等事情处理完，他会回来的。”
女人点头，抱着孩子给她鞠躬。
回到归光谷时，夕阳正透过溶洞缝隙照在床面上，淡金色的光落在床单的字迹上，像撒了层金粉。赵姓男人被押在木屋旁，看到林夏手里的空瓶，眼里闪过一丝感激：“我……我能帮你们做点什么？暗能局还有很多秘密，我知道在哪。”
“不用。”林夏摇头，“你好好反省，以后好好照顾女儿就好。”
床上的凝光石核心突然飘过来，落在赵姓男人的手背上。核心的光晕轻轻闪了闪，男人手上因常年握枪留下的老茧竟淡了些——它在帮他修复旧伤。
赵姓男人看着手背上的光晕，突然哭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归光谷渐渐有了生气。岛上的灵草长得郁郁葱葱，湖水里的鱼群越来越多，连溶洞顶部的钟乳石都泛着淡金的光。偶尔有迷路的登山者误闯进来，守光者们会用凝光液帮他们处理伤口，再悄悄引他们出去，没人知道这里藏着凝光石的秘密。
这天傍晚，林夏躺在床边看星图，小苏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张素描：“林夏姐，你看我画的！”
素描上是归光谷的全景：湖心岛的床、岸边的木屋、湖水里的鱼群，还有守光者们的身影——李衡在调试通讯器，张阿姨在浇灵草，老郑在修木屋，王工和他父亲在钓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画的角落写着行小字：“守光者的家。”
林夏笑着点头，指尖碰了碰床沿的字迹。字迹亮了亮，化作个小小的“家”字，映在素描上。
她知道，这就是凝光石想要的“归处”——不是孤单的石头，是有守光者陪伴的家；不是冰冷的能量源，是能滋养万物的暖光。
暗能局的阴影渐渐散去，赵姓男人后来被移交相关部门，因戴罪立功被从轻处理，出狱后带着女儿离开了云雾山，临走前托人给归光谷送了束野花，花束上绑着张纸条：“谢谢光。”
守光者们还留在归光谷。有时他们会去天文台看看陈台长，有时会去小镇帮村民修东西，更多时候，他们就待在溶洞里，陪着凝光石，看着灵草生长，看着湖水泛光。
林夏偶尔还会想起第一次在实验室见到那团金光的样子，想起那些消失的材料、暗能局的追兵、青峰山的雪……但那些都成了往事。现在的归光谷，只有暖光、灵草和守光者的笑声。
夜深时，她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凝光石的暖意裹着她，床沿的字迹轻轻亮着：“予疲惫者，一隅安歇。”
她知道，这床会一直在这里，守光者们也会一直在这里。
因为这里是光的归处，是心的安处，是他们永远的家。
（第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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