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部令
第七章：鬼面余孽
应天府的医馆里，被砍去左腿的男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沈平坐在床边，看着他腿上缠着的厚厚纱布，声音低沉：“兄台，还能想起是谁把你抓去的吗？”
男人名叫王二，是应天府的脚夫，三日前在城外送货时被人打晕，醒来就到了山洞。他攥着床单的手微微发抖：“我……我没看清他们的脸，只记得他们穿着黑衣，说话带着点西域口音，还提到了‘鬼面’什么的……”
“西域口音，鬼面……”沈平眉头紧锁，愈发确定黑袍人与鬼面教有关。他起身对周正说：“周捕头，看来得从西域来的客商查起。应天府是通商要道，说不定有人见过那黑袍人。”
周正点头：“我这就派人去码头和驿站打听，有消息立刻告诉你。”
接下来的三日，沈平跟着捕快们走遍了应天府的大街小巷。码头的船工说，半个月前见过一个穿黑袍、戴青铜面具的人，跟着几个西域商人下了船，往城南的方向去了；驿站的驿卒也证实，那人曾在驿站住过两晚，登记的名字是“黑无常”，显然是假名。
“城南……”沈平站在城南的巷口，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院落，心里犯了难。城南是应天府最乱的地方，三教九流聚集，想要找到一个刻意隐藏的人，如同大海捞针。
正思忖着，突然听到巷尾传来一阵争吵声。沈平快步走过去，只见两个混混正围着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抢钱，小姑娘吓得直哭。
“住手！”沈平大喝一声，上前一把抓住一个混混的手腕。混混疼得龇牙咧嘴，另一个混混见状，挥拳就打。沈平侧身躲开，一脚将人踹倒在地，两个混混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姑娘擦干眼泪，对着沈平躬身道谢。她约莫十岁，手里提着一个装满茉莉花的篮子，篮子上还沾着泥土。
“无妨。”沈平温和地笑了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卖花？你爹娘呢？”
“我爹娘去年得了瘟疫去世了，我跟着奶奶住，奶奶生病了，我想卖点花给奶奶抓药。”小姑娘低下头，声音带着委屈。
沈平心里一软，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她：“这些钱你拿着，先给奶奶抓药，以后别一个人来这么乱的地方了。”
小姑娘接过银子，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公子，你是不是在找一个穿黑袍、戴面具的人？我昨天在奶奶家附近的破庙里见过他，他还跟一个西域人说话，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瓶子，跟你描述的很像！”
沈平心里一喜：“真的？破庙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小姑娘点点头，提着篮子在前面带路。两人穿过几条窄巷，来到一座破旧的土地庙前。庙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沈平示意小姑娘躲到树后，自己则悄悄推开庙门，往里看去。只见黑袍人正坐在供桌前，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瓶子，瓶子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旁边站着两个西域人，正低着头听他说话。
“……‘残部丹’就差最后一步，只要找到‘纯阳之体’，就能炼成！到时候，我们鬼面教就能重现江湖，称霸天下！”黑袍人的声音带着狂热。
一个西域人犹豫道：“教主，沈平还在应天府查我们，万一被他发现……”
“怕什么？”黑袍人冷笑一声，“等我炼成‘残部丹’，就算他是武当派的弟子，也不是我的对手！你现在就去查，应天府里有没有十六岁以下、属龙的男孩，那就是‘纯阳之体’！”
沈平心里一沉。十六岁以下、属龙的男孩，不正是张铁匠的儿子张强吗？张强今年十五岁，属龙，而且身上有武当俗家弟子的清气，正好符合“纯阳之体”的条件！
他刚想冲进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周正带着捕快赶来了。“沈少侠，我们来了！”
黑袍人听到声音，猛地转头，看到沈平和捕快，脸色一变：“又是你！给我上！”
两个西域人拔出弯刀，冲向沈平。沈平挥剑迎上，剑光一闪，就挡住了弯刀的攻击。周正带着捕快冲向黑袍人，却被黑袍人扔出的黑色粉末挡住——粉末落在地上，冒出阵阵黑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撤！”黑袍人趁机冲出庙门，往巷外跑。沈平摆脱西域人，赶紧追了出去，却见黑袍人跳上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挥鞭而去。
“追！”沈平翻身上马，跟着马车追了出去。马车跑得很快，出了应天府，往郊外的方向去。沈平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突然从路边的树林里射出几支冷箭，沈平赶紧侧身躲开，马车趁机拐进了一条小路，消失不见了。
沈平勒住马，看着空荡荡的小路，心里满是焦急。他知道，黑袍人肯定是去抓张强了，必须赶紧通知张铁匠！
他掉转马头，快马加鞭赶回应天府。刚到张铁匠家，就看到院门大开，屋里一片狼藉，张铁匠倒在地上，额头流着血，已经昏迷了过去。
“张铁匠！”沈平赶紧扶起张铁匠，掐了掐他的人中。张铁匠缓缓睁开眼，看到沈平，虚弱地说：“沈少侠……强子……强子被一个穿黑袍的人抓走了……”
沈平的心沉到了谷底：“张铁匠，你别急，我一定会把强子救回来的！”
他安顿好张铁匠，立刻去找周正。周正已经审完了那两个西域人，得知黑袍人要去城外的“鬼哭崖”炼制“残部丹”，那里是鬼面教以前的据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鬼哭崖……”沈平握紧剑柄，眼神坚定，“就算再险要，我也要去！强子不能有事！”
周正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
两人带着十几个捕快，骑着马，往鬼哭崖的方向赶去。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了血红色，像极了残部教手里的“残部”，透着一股不祥的预兆。沈平看着前方的路，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抓住黑袍人，救回张强，彻底摧毁鬼面教的阴谋！
第八章：鬼哭崖决战
鬼哭崖建在悬崖之上，崖边的岩石像恶鬼的獠牙，在夜色中透着森冷的寒光。沈平和周正带着捕快赶到时，崖上已经燃起了篝火，篝火旁架着一个青铜鼎，鼎下的炭火正旺，鼎里咕嘟咕嘟煮着什么，散发出和枯骨洞一样的腥臭气味。
黑袍人站在鼎旁，手里拿着玄铁令的碎片——原来玄铁令被炸碎后，他捡走了其中一块。张强被绑在鼎边的石柱上，脸色惨白，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平，你果然来了！”黑袍人看到沈平，冷笑一声，“正好，让你亲眼看着我炼成‘残部丹’，成为天下第一！”
“放开强子！”沈平拔剑出鞘，剑尖直指黑袍人，“你残害生灵，炼制邪丹，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
“替天行道？”黑袍人哈哈大笑，“就凭你？还有你身后的这些捕快？”
他拍了拍手，从崖边的山洞里冲出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手持弯刀，脸上戴着鬼面面具，正是鬼面教的余党。“这些都是我鬼面教的精英，今天就让你们葬在这里，成为‘残部丹’的养料！”
“上！”周正大喊一声，带着捕快冲向黑衣人。沈平则纵身一跃，避开黑衣人的攻击，朝着黑袍人冲去。黑袍人举起玄铁令碎片，碎片上发出红光，一道红色的光束朝着沈平射来。
沈平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光束打在岩石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坑。他挥剑刺向黑袍人，黑袍人掏出软剑，与沈平打了起来。
两人在悬崖边打得难解难分。黑袍人的剑法诡异，招招都带着杀意；沈平的武当剑法沉稳灵动，一边应对黑袍人的攻击，一边留意着张强的安危。
打着打着，沈平突然发现，黑袍人每次挥动玄铁令碎片，胸口的骷髅印记就会亮一下，像是在吸收碎片的力量。他心里一动，想起师父说过，玄铁令的力量需要借助人体的精气才能发挥，黑袍人的印记，恐怕就是吸收精气的媒介！
“你以为靠着玄铁令碎片，就能获得力量？”沈平冷笑一声，“简直是痴心妄想！玄铁令的力量是用来守护正道的，不是你这种邪魔歪道能驾驭的！”
黑袍人脸色一变，攻击变得更加疯狂：“少废话！今天我一定要炼成‘残部丹’！”
他突然转身，一把抓住张强，将软剑架在张强的脖子上：“沈平，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沈平赶紧停住脚步，心里焦急万分：“你别伤害强子！有什么事冲我来！”
“冲你来？”黑袍人冷笑一声，“好啊！你自己跳进鼎里，我就放了他！”
张强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对着沈平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沈平看着张强，又看了看鼎里翻滚的液体，心里做了决定——他不能让张强有事，更不能让黑袍人炼成邪丹！
他慢慢走向鼎边，就在黑袍人以为他要跳进鼎里时，突然纵身一跃，一剑刺向黑袍人的手腕。黑袍人没想到沈平会突然攻击，赶紧躲闪，手里的软剑掉在了地上。沈平趁机抓住张强，将他拉到身后，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强子，你没事吧？”沈平问道。
张强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沈大哥，我没事，你小心他！”
黑袍人失去了人质，更加疯狂，举起玄铁令碎片，朝着沈平再次射出红色光束。沈平抱着张强，赶紧躲到石柱后，光束打在石柱上，石柱瞬间断裂。
“沈少侠，我们来帮你！”周正带着几个捕快冲了过来，他们已经解决了大部分黑衣人，只剩下几个还在顽抗。
黑袍人看着越来越近的捕快，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突然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们一起陪葬！”
他猛地冲向青铜鼎，想要将玄铁令碎片扔进鼎里，引爆鼎里的液体。沈平眼疾手快，纵身一跃，一剑刺中黑袍人的后背。黑袍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玄铁令碎片掉在了鼎边。
“你……你赢了……”黑袍人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沈平，“但鬼面教……不会就这么消失的……”
说完，他头一歪，没了呼吸。
沈平松了口气，走到鼎边，看着鼎里的液体，皱起眉头。他想起和尚说过，这种邪丹的液体需要用纯阳之火才能彻底销毁，否则留下一点，都可能再滋生邪祟。
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又找了些干燥的树枝，堆在鼎边，点燃了树枝。火焰越来越旺，包裹着青铜鼎，鼎里的液体发出“滋滋”的声音，很快就被烧干了。
周正走到沈平身边，看着燃烧的青铜鼎，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沈平点点头，看向张强：“强子，我们回家。”
张强点点头，拉着沈平的手，跟着他往崖下走。崖下的篝火还在燃烧，照亮了他们的路。沈平看着身边的张强，又看了看远处的应天府，心里明白，这场关于残部令和鬼面教的风波，终于彻底结束了。
只是他也知道，江湖永远不会太平，未来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他坚守正道，带着武当派的信念，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因为他是沈平，是武当派的弟子，是守护正义的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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