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麻衣鬼卫如同没有感情的傀儡,眼中魂火冰冷燃烧,就要一拥而上,将那胆敢冒犯圣威、身怀异数的小子彻底撕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踉跄着扑到圣主身前,重重跪伏于地,正是方才被圣主威压震开的乔乔。她魂体波动不稳,脸上带着惊惧与急切,声音都因恐惧而微微变调:
“圣尊息怒!请…请暂缓出手!此人…此人乃奴婢看中,其气血阳刚至纯,神魂坚韧异常,是万中无一的鼎炉!奴婢本欲徐徐图之,引其真心皈依我圣教,将来或可成为圣尊降临人间、统御冥国的一大助力!都怪奴婢一时不慎,监管不力,才让其惊扰圣驾,奴婢万死莫辞!恳请圣尊将其交由奴婢处置,奴婢必以鬼道秘法磨其心志,蚀其神魂,定让其彻底臣服,心甘情愿献出一切,助圣尊成就无上伟业!”
乔乔心中复杂到了极点。她既惧怕圣主盛怒之下直接抹杀阿张,让她失去这千载难逢的、可能助她逆转阴阳的“涅盘之机”;更惧怕因自己的失误引来圣主的严惩,那将是比魂飞魄散更可怕的折磨。此刻求情,是自保,也是不甘。
圣主那冰冷死寂的目光缓缓转向跪伏在地的乔乔,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残酷的笑意:
“乔乔,”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屡次婉拒本圣双修提点之恩,言称心向大道,不染尘情。如今却为了一个阳间小子,如此急切求情?莫非…真对这蝼蚁动了凡心?”
他语气渐冷,如同寒冰凝结:“你那点小心思,觊觎他一身至阳气血,妄图借其涅盘,真当本圣不知?此子身怀异宝,根基古怪,竟能融合佛煞,绝非你能掌控之物。退下!”
最后二字,如同幽冥律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惩罚性的力量。
话音未落,乔乔便如被无形巨锤击中,惨哼一声,娇躯剧烈颤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远处的石壁之上,魂体瞬间黯淡了不少,气息萎靡,显然受了不轻的惩戒,趴伏在地,连抬头都变得艰难。
而就在圣主注意力稍稍转向乔乔、发出惩戒的这电光石火般的瞬间——
一直被那恐怖威压死死锁定、仿佛砧板上鱼肉的阿张,眼中猛地爆发出决绝的死志!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
“噗!”
他猛地咬碎舌尖,一股蕴含着生命本源力量的心头精血混合着破碎的脏腑碎片狂喷而出,并非攻敌,而是尽数洒落在身前布满阴霜的地面上。同时,他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催动体内残存的所有力量——《易筋经》《洗髓经》的根基、玄阴煞气、甚至那枚神秘的玉石碎片残留的力量!
他以自身精血为引,以玉石碎片中一丝纯阳之气为火种,强行引动了之前滴血破禁时残留在此地的至阳气血,并悍然引爆了周围被其精血暂时逼退、却又汹涌反扑的磅礴阴煞之气!
阴阳逆冲,佛煞碰撞!
轰——!!!
一股极其混乱、狂暴、不稳定的能量乱流以阿张为中心猛然爆发开来!这股力量不足以伤到圣主分毫,却极其巧妙地、短暂地干扰了那严密如网的幽冥法则禁锢之力,仿佛在冻结的冰面上用烧红的烙铁烫出了一丝细微的缝隙!
就是现在!
阿张借着这股巨大的反冲之力,以及燃烧本命精元换来的刹那爆发,身化一道凄厉的血色长虹,速度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甚至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如同撕裂空间般,硬生生撞入了那条近在咫尺的幽暗阴脉通道!
这一切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快得超乎想象!
圣主确实没料到这只蝼蚁竟有如此决绝的意志和这般近乎自毁的遁术。他冰冷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可以被称之为“波动”的情绪,那是一种被卑微存在忤逆后的不悦。
他甚至没有移动,只是漠然地朝着那即将消失的血影方向,隔空轻轻一掌拍出。
一道灰白色的、仿佛由无数痛苦哀嚎的魂魄压缩而成的鬼手印凭空出现,它无视了空间的限制,后发先至,瞬间追入阴脉通道,精准无比地印在了阿张的背心之上!
“噗——!”
通道深处,传来阿张压抑到极致、却依旧无法完全忍住的痛苦闷哼,那声音带着脏腑碎裂的杂音,令人心悸。但诡异的是,那遁逃的血光速度丝毫未减,反而像是被这一掌之力助推了一般,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通道深处无尽的黑暗里,气息迅速远去。
圣主并未追击,只是漠然地看着幽深不知通向何方的通道入口。一名为首的麻衣鬼卫无声地上前一步,低声请示,魂音冰冷:“圣尊,是否追击?”
圣主淡淡道:“中了我‘幽冥绝魄掌’,掌力已蚀其心脉,焚其魂根。他的魂魄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幽冥阴火煎熬,生机会不断流逝,痛苦永无止境。纵是逃到天涯海角,也终将魂飞魄散,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顿了顿,死寂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岩层,望向了通道的彼端:“何况…他慌不择路,逃往的方向,似乎是那个被遗忘的之地…正好,替本圣去探探那里面的残余禁制还剩几分威力。”
他仿佛只是随手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袖袍随意一挥。
“收拾干净。”
“加快【幽都万象盘】的修补。”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缓缓消散在原地,那笼罩天地的恐怖威压也随之褪去,仿佛从未出现。
只留下北邙山依旧呼啸呜咽的阴风,以及远处石壁下,魂体受损、挣扎起身的乔乔。她望着那幽深的通道,美眸中情绪复杂万分——有不甘,有怨怼,有一丝未能得手的惋惜,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那决绝血影而产生的异样波动。
而另一边,玄玝真人师徒三人方才在圣主威压及鬼卫围攻下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此刻压力骤减,但师徒三人皆已带伤,尤其是玄玝真人,为抵挡圣主随手一击及鬼卫围攻,法力消耗巨大,脸色苍白。
眼见圣主消失,鬼卫虽未再主动进攻,却依旧虎视眈眈地将他们围在中间,显然不打算放他们离开。
玄玝真人心中暗叹一声,知道今日能保住性命已属侥幸,想救那古怪青年更是绝无可能。他迅速取出一枚龙虎山秘传的遁天符,低喝一声:“走!”
雷光一闪,强行逼退靠近的几名鬼卫,卷起凌风与芷云,化作一道流光,极其狼狈地朝着与阿张相反的地宫上层通道遁去,顷刻间消失不见。
麻衣鬼卫并未追击,只是沉默地执行着“收拾干净”的命令,开始修复地宫内因打斗而破损的禁制,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唯有那幽深的阴脉通道,如同巨兽的口,无声地吞噬了所有的光线与希望,不知通向怎样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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