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连夜北飞,直至天明时分,一条宽阔浩荡的大江横亘于前,水势湍急,烟波浩渺,正是沅水。
江风带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冲淡了连日来的紧张与疲惫。众人按下剑光,落在江边一处较为平坦的滩涂上,略作休整,也好让孙八爷恢复些法力。
“好大的江!比俺老家那条河宽了十倍不止!”铁牛望着滔滔江水,啧啧称奇。
孙八爷瘫坐在地上,喘着气道:“这可是沅水,连通湘黔,水势当然大了…哎呦,可累死八爷了…”
墨恒取出水囊去江边取水,阿娜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江面空旷,偶有渔船远远划过,并无异状。阿张负手立于江边,看似在观赏江景,实则灵觉早已覆盖四周,那古驿站的发现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然而,袭击来得依旧突兀。
毫无征兆地,众人脚下的滩涂突然变得泥泞松软,如同沼泽般欲要将人吞噬!同时,江面“哗啦”数声巨响,十数道漆黑如墨、腥臭扑鼻的水箭激射而出,直取众人!水箭过处,连空气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七八具浑身缠绕水草、皮肤泡得惨白浮肿、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铁尸”从江水中猛地站起,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发出无声的咆哮,踏着江水,一步步逼来!
“小心!是水匪!”孙八爷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跳开原地,原先所站之处已化作一滩冒着气泡的毒沼。
“来得好!正好拿你们试试俺的新剑!”铁牛不惊反喜,怒吼一声,面对激射而来的毒水箭和逼近的铁尸,不闪不避,手掐剑诀向前一指!
“聚萤、铸雪,给俺破!”
银青双剑嗡鸣震颤,骤然爆发出璀璨光华!聚萤剑亮如寒雪,带着极冻寒气横扫而出,那数道毒性猛烈的黑水箭竟被瞬间冻结在半空,随即“咔嚓”碎裂,化作漫天冰晶消散!铸雪剑则碧光流转,灵动如蛇,绕着那几具刀枪不入的铁尸一绞,只听“嗤嗤”声响,铁尸身上那层祭炼过的铁皮竟如朽木般被轻易切开,碧光过处,阴气溃散,铁尸哀嚎着重新化作枯骨,散落江中!
双剑之威,竟至如斯!
另一边,阿娜早已娇叱出手。云腾剑碧光冲霄,化作一道矫夭碧虹,并非直击,而是绕着众人飞速旋转,形成一道碧色光幕,将后续袭来的毒水、暗器尽数挡下、绞碎!霞举剑则赤霞暴涨,如天火燎原,猛地射入江面之下!
“轰!”江水中传来一声闷响,隐约夹杂着一声凄厉惨叫。赤色剑光卷着一个浑身湿透、穿着鱼皮水靠的汉子飞出水面,那人身上缠绕的几只毒蛊还未放出,便被霞举剑的纯阳赤霞炼成了飞灰!阿娜并未取其性命,剑光一抖,将其重重摔在滩涂上,昏死过去。
墨恒反应极快,在遇袭瞬间便将六合阵盘祭出,青光洒落,瞬间稳固了众人脚下土地,使其不再泥泞化沼。同时钩龙双剑齐出,并非攻敌,而是化作数十道青白剑丝,如同布阵般穿梭交织,瞬间将剩余七八个从水中潜行靠近的水匪困在剑丝罗网之中,任凭他们如何冲撞,施展邪法,也挣脱不得。
孙八爷见众人如此神勇,顿时胆气一壮,也想表现一番。他怪叫着跳起来,努力催动五铣剑:“看八爷的宝贝!”银亮剑光“嗖”地飞出,却因操控不精,轨迹歪斜,险些削掉一名被墨恒困住的水匪的鼻子,吓得那人亡魂大冒。孙八爷老脸一红,连忙收敛心神,操控着飞剑在那群被困水匪头顶来回穿梭威慑,虽未建大功,倒也牵制了对方心神,让其不敢全力破阵。
就在这时,一名看似头目的水匪,躲在江心一块礁石后,面目狰狞地取出一枚刻画着诡异符文的骨哨,用力吹响!一股无声无息的歹毒音波,混合着一种肉眼难见的细小蛊虫,直袭向一直未曾出手的阿张!
“张爷小心!”孙八爷惊呼。
阿张甚至未曾回头。那歹毒音波及蛊虫甫一靠近他身周三尺,便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而坚韧无比的气墙!阿张体内那初步融合的神魔炼体之功自发运转,古铜色肌肤下微光一闪。
“嘭!”
一声低沉的空气爆鸣!那无形音波瞬间被震散,那些细小蛊虫更是如同撞在烧红铁板上一般,瞬间化为飞灰!
阿张这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冷冽地看向那吹哨的头目。他甚至未曾动用任何法力神通,仅仅是肉身自然反震的气劲,便破去了对方阴险的偷袭!
那头目见到自己压箱底的邪法竟如此不堪一击,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跳江遁走。
阿张并指如剑,隔空轻轻一点。
一道凝练至极的指风破空而出,并非攻向其要害,而是点中其膝后穴道。那头目惨叫一声,顿时摔倒在礁石上,动弹不得。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短短片刻,这群看似凶悍、功法诡异的水匪便已全军覆没,死的死,擒的擒,伤的伤。
“呸!就这点本事,也学人劫道?”铁牛收回双剑,得意地哼哼道,对自家飞剑的威力满意至极。
墨恒检查着那些被擒水匪的功法路数和随身物品,眉头越皱越紧:“张兄,这些人并非红发老祖门下。他们驱使铁尸、运用毒水蛊、又以骨哨音攻…这手法,倒像是早已式微的‘竹山教’余孽。此教派据说起源于沅水一带,擅长炼尸弄蛊,行事阴毒,早已被正道清剿得七七八八,没想到还有残党活动。”
“竹山教?”阿张走上前,从那被擒的头目怀中搜检。除了一些零碎毒药蛊虫和邪门材料外,果然搜出了一封以油布仔细包裹的密信。
信上的字迹潦草而诡异,用的是一种夹杂着古老土语的密文,但大致意思仍可解读。信中反复提及“北上献礼”、“虔心投靠”、“祈求神君收录门下”等语,并着重提到,为表诚意,教中已将传承数百年的圣物“巫神刺”取出,将于七日后,在沅水上游的“黑蛟滩”,献给神君的特使。
“神君…”阿张沉吟道,这名号他未曾听过,但能与“神君”沾边,绝非寻常邪魔。而“巫神刺”听起来便是极其邪门的器物。
墨恒面色凝重:“看来这竹山教余孽是想攀附高枝,拿祖传的宝物去做进身之阶。这‘神君’…观其名号,恐与苗疆巫法有极大关联,甚至…可能与红发老祖有关?”
线索再次指向北方,且似乎牵扯进另一股邪派势力。献宝投靠,七日之后,黑蛟滩…
阿张收起密信,目光扫过浑浊湍急的沅水,望向北方。看来这沅水之畔,也并非清净之地。古老的邪教遗踪,神秘的“神君”,即将进行的邪恶交易…这一切,似乎都隐隐与那庞大的阴影联系在一起。
“清理痕迹,我们走。”阿张下令,“去上游看看。”
剑光再起,掠过沅水波涛,继续向北。江风之中,似乎已带来更浓的血腥与阴谋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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