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言再次陷入昏睡,但这一次,他的生命体征比之前平稳了许多,仿佛确认温念无恙后,那口强撑着的意志终于可以稍微松懈,让身体专注于修复。
温念依旧守在病房里,但心境已与之前不同。
她不再仅仅是出于责任或利用,一种更复杂的牵绊让她无法轻易离开。
她亲自检查他的输液、监测数据,甚至在他因噩梦而冷汗涔涔时,会用微湿的毛巾轻轻擦拭他的额角。
这些细微的举动,自然而然地发生着,连她自己都未曾深思。
“K”的持续分析有了新的发现。
“从‘灯塔’数据中剥离出一段加密的通讯日志,指向一个位于公海的坐标,经查证,那里有一艘注册为海洋科研船‘海神号’的船只长期停泊,但其航行轨迹和科研活动记录存在大量空白。高度怀疑这就是‘方舟’的物理载体。”
公海!这解释了为何一直难以定位。“方舟”是一艘船,可以在世界各地的海域移动,极难追踪和打击。
“能确定它目前的位置吗?”
“最后一次可靠信号出现在印度洋,随后进入无线电静默。‘先生’必然已经知晓‘灯塔’暴露,很可能命令‘方舟’进入了更深度的隐蔽模式。”
线索再次变得渺茫。温念蹙眉,感觉像是在与一个无形的影子搏斗。
这时,路易斯通过加密线路联系了她。他的全息投影出现在病房角落,神色凝重。
“念,我这边遇到了一些阻力。家族内部几位元老对我的‘过度关注’某些生物科技公司提出了质疑,暗示我不应涉足与家族核心业务无关的‘危险领域’。我怀疑……‘理事会’的影响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广,甚至可能渗透到了范德比尔特家族内部。”
温念心中一沉。连路易斯这样的盟友都开始受到掣肘,“先生”和“理事会”的触手之长,令人心惊。
“路易斯,你的安全最重要。暂时停止明面上的调查,通过其他隐秘渠道进行。”
“我明白。但你那边……”
“我还撑得住。”温念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霍靳言,声音低沉,“至少目前是。”
结束与路易斯的通话,病房内重新陷入寂静。窗外,天色渐亮,黎明的微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霍靳言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温念坐在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连续的神经紧绷和情感冲击让她几乎到达极限。她不知不觉地伏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她做了一个短暂而混乱的梦。梦里,是六年前那个冰冷的海岸,霍靳言决绝的背影,还有婴儿微弱的啼哭声……紧接着,画面猛地切换成“哨兵”猩红的电子眼和刺向霍靳言胸膛的能量刺……
她猛地惊醒,心跳失序,额上布满冷汗。
抬头看向监测仪,数据平稳。霍靳言依旧安静地躺着。她的目光落在他因为失血而略显干裂的嘴唇上。
鬼使神差地,她拿起旁边的棉签,蘸了些温水,小心翼翼地润湿他的唇瓣。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就在她准备收回手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而无力的大手轻轻握住。
温念浑身一僵,抬眼望去。
霍靳言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正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了之前的涣散,虽然依旧虚弱,却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深邃。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握着她的手虽然没什么力气,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温念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尽管依旧虚弱)握住。
“别走……”他声音嘶哑,几乎只是气音,却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
温念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难言。
她看着他眼底清晰的倒影,看着他那份不容错辨的担忧和……依恋?这个词汇用在霍靳言身上显得如此违和,却又如此真实。
她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握着。两人就这样在清晨的微光中无声地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而脆弱的气氛。
过去与现在,怨恨与恩情,猜忌与动摇,在这一刻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将两人紧紧缠绕。
最终,温念先移开了视线,却没有抽回手。她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像是在对他解释,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我没走。你还需要活着,还欠我的。”
霍靳言闻言,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勾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却又无力。他缓缓闭上眼,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仿佛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温念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很大,即使虚弱无力,也能将她的手腕完全包裹。那冰冷的触感,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一路烫到了她的心底。
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始改变,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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