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间,几人开始一边向山坡上探索,一边低头留意着脚下的植被,寻找着可食用的野菜和蘑菇。
李建军眼尖,发现了一丛叶子细长,类似韭菜的植物。
他蹲下身,用棍子扒拉了几下,小心翼翼地挖出几颗蒜头似的沾着泥土的根茎,随即又失望地扔下:
“唉,是小根蒜,可惜了,这都八月份了,长得老梆梆的了,嚼不动,塞牙。要是春天那会儿,嫩得能掐出水来,腌着吃、炒鸡蛋、凉拌,都贼拉香!那味儿......绝了!” 他咂咂嘴,一脸怀念。
欧阳雨桐温柔地安慰道:“建军同志别灰心,我们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背阴的坡下或者山涧边,还有晚生的小根蒜,嫩一点的呢。”
陈逸也学着大人的样子,煞有介事地四处张望,还用棍子戳戳点点:“对,仔细找找,说不定有漏网之蒜,藏在草窝窝里呢。”
这时,边上的陈静也叹了口气,指着一株已经抽出细长的花茎,顶端开着星星点点小白花的植物说:“我这边发现的是荠菜,也长老了,都开花了。这东西要是四五月份来,鲜嫩得很,叶子绿油油的,包饺子、做汤、凉拌,都是美味。现在只能等明年了。”
周刚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地在随身带的小本子上记着什么:
“记下了,明年四五月,野菜季,咱们一定记着来挖。看着这些好东西长老了不能吃,太可惜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就在这时,欧阳雨桐被不远处一片金黄的小花吸引了过去。那花小巧玲珑,花瓣金黄,在幽暗的林下显得格外醒目。
“静静,你快来看!这花开得真好看,黄灿灿的,像小星星一样,是什么花呀?” 她好奇地问。
陈静走过去,蹲下身仔细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雨桐,你发现宝贝了!这是白屈菜,可是很好的中药材。全草都能入药,有镇痛、止咳、利尿、解毒的功效呢!特别是对肚子疼、咳嗽、还有……嗯,一些炎症,效果都不错。”
陈逸一听是宝贝,立刻来了精神,小眼睛放光:“姐...那咱们多采点回去,以后谁肚子疼就不用愁了!”
周刚也挽起袖子准备帮忙:“对,多采点,有备无患,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等等!”陈静连忙阻止他们,一边从背篓里拿出一副自己缝制的粗布手套戴上,一边解释,
“这白屈菜是好东西,但它的汁液有点刺激性,直接用手接触,尤其是皮肤嫩的地方,可能会引起红肿、刺痛或者过敏,还是我来采吧。你们继续找找别的野菜和蘑菇,注意安全,别碰不认识的。”
几人听了,便分散开来,继续探索。没走多远,陈逸一脚踩在一丛绿油油,叶片宽大的植物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李建军赶紧喊道:“哎......小逸...脚下留情...那可是大叶芹,好东西啊!做成馅,放点肉包饺子,香掉牙,俺们山东老家春天就靠它解馋呢。” 他语气里带着心疼。
陈逸赶紧把脚挪开,看着被踩蔫吧的几片叶子,委屈巴巴地说:“建军哥,我也不认识啊,从来没吃过……它长得跟普通草似的……”
李建军得意地显摆起来,蹲下身示范性地挖出一棵: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看,这叶子,像不像芹菜?闻闻,还有股清香味儿,春天最嫩的时候,包饺子那叫一个鲜,让你吃了还想吃!来,哥教你认,以后看见这种叶子宽宽的、闻着有香味的,八成就是它了,哥带你挖,让你尝尝啥叫真正的山野菜饺子。”
欧阳雨桐则对着一片叶子形状奇特、像鸭掌一样的植物发愣:“静静,这个是不是也是能吃的?叶子像小鸭子的脚蹼。”
陈静看了一眼,笑道:“这个叫鸭儿芹,也能吃,凉拌或者清炒都不错,不过味道有点特殊,带着一股类似芹菜的清香,但也有点药味,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有些人很喜欢,有些人就受不了那个味儿。”
周刚则对着一簇矮小的、匍匐在地、结着鲜红色小浆果的植物产生了浓厚兴趣。那浆果红艳欲滴,像缩小版的草莓,看着十分诱人。
他蹲下来仔细观察,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指想碰碰,嘴里还嘀咕:“这个……看起来好像野草莓啊?能吃吗?”
“周刚,别动!”陈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语气严肃,“这个是蛇莓,虽然毒性不大,但吃了可能会引起恶心、呕吐、拉肚子,而且它喜欢长在阴湿的地方,蛇虫鼠蚁也多,别乱碰。”
周刚吓得猛地缩回手,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心有余悸地看着那红艳艳的果子,脸色有些发白:
“好险好险……多谢陈静同志!差点就……看来这山里的东西,真是不能乱碰,更不能乱吃。”
他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就这样,五人一路走,一路辨认、采集。遇到不认识的植物,就喊陈静这个“活字典”来鉴定。林间充满了他们的欢声笑语、惊呼和探讨。
陈逸时而为发现一大片金黄的榆黄蘑而欢呼雀跃,手舞足蹈;时而又因为错把颜色鲜艳的毒蘑菇当成好吃的而被姐姐严肃教育,耷拉着小脑袋。
李建军则时不时卖弄一下他有限的农村经验,经常闹出小笑话,比如把普通的蕨菜当成名贵的山珍,引得大家哄笑。
欧阳雨桐和周刚则更像是两个好奇的学生,认真地听着陈静的讲解,辨认着各种植物的特征,不时在小本子上记录着。
快到中午时分,阳光透过树梢,在林间洒下道道光柱。他们的收获已经相当可观。
李建军和周刚的竹背篓沉甸甸的,里面装满了品相上乘的榆黄蘑、肥厚的榛蘑,还有不少鲜嫩的大叶芹、鸭儿芹等野菜,绿油油的叶子从背篓边缘探出头来。
欧阳雨桐的背篓也差不多满了,除了蘑菇野菜,她还细心地采了一些漂亮的野花点缀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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