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鬼医墨千秋之后,沈怜星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却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希望。
墨千秋性格古怪,要求极为严苛。他因身上“碧落黄泉”的毒素未清,加之年事已高,大部分时间需要在庄子里静养驱毒,但这并不妨碍他教导弟子。
教学就在墨千秋养病的厢房或沈怜星的书房里进行。
墨千秋学识渊博,不仅精通医理针灸,对药理、毒经、乃至人体经络、奇经八脉都有着极其深刻独到的见解。
他讲授的方式也与众不同,从不照本宣科,往往是信手拈来,引经据典,又结合大量他行医多年遇到的奇症案例,深入浅出,却又鞭辟入里。
沈怜星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贪婪地吸收着师父传授的一切知识。
她天资本就聪颖,记忆力极佳,更有过目不忘之能,加之之前有“青囊客”打下的坚实基础和多年自学钻研的积累,学习起来进步神速,常常能举一反三,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让墨千秋也时常感到惊喜。
学习的核心,自然是那套传说中的“鬼手十三针”。
此针法共十三式,每一式又蕴含无数变化,对施针者的内力(虽沈怜星内力浅薄,但墨千秋有其独特的运气法门辅助)、指力、认穴之准、下针之稳、意念之专注,要求都达到了变态的程度。
墨千秋先是详细讲解了每一针的心法口诀、运气法门、对应穴位及变化精要,然后便让沈怜星在他特制的、布满密密麻麻穴位的铜人模型上反复练习。
“力道三分,意透七分!心随意动,针随气走!”
“偏了!天府穴偏半厘,效果天差地别!”
“速度太慢!鬼手鬼手,要的就是一个‘鬼’字,如鬼魅般迅疾精准!”
墨千秋的声音时常在耳边响起,严厉得不近人情。
沈怜星的手指尖因长时间练习施针,磨出了血泡,结了厚厚的老茧。
但她从未有过一丝懈怠和抱怨。
白日里要处理铺子事务、照料母亲、过问庄子事宜,她便挤出一切空隙时间学习。
夜晚,常常是书房或她房间的灯火亮到最晚。
寒来暑往,春秋更迭,她房间里的医书堆得越来越高,笔记记了一本又一本,那具铜人模型上的穴位,早已被她练习得光滑如镜。
除了针法,她对药理的钻研也达到了痴迷的程度。
墨千秋的毒经造诣极高,沈怜星在他的指点下,对各种药材的性味归经、相生相克、乃至炮制方法对药效的影响,都有了颠覆性的认识。
她开始尝试自己配制一些效果更好的丸散膏丹,不仅用于母亲和师父的调养,也用于庄子上和义诊的病人,效果奇佳。
医术在这样高强度的学习和实践中,日益精进。
一年后的某个冬日,庄子里一个佃户的孩子突发急症,高热抽搐,口吐白沫,情况危急。
请来的乡下郎中看了直摇头,说怕是“惊风”没救了。沈怜星闻讯赶到,查看之后,确诊并非普通惊风,而是脑中生了痈疽(脑膜炎类急症)。
她当机立断,以“鬼手十三针”中的“定魂针”与“清心针”为主,辅以她特制的清热豁痰丹药。
只见她指尖银光闪动,下针如飞,精准无比地刺入患儿头颈部的几处要穴。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患儿的高热便开始消退,抽搐停止,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又连续施针服药三日,患儿竟奇迹般痊愈!
此事在庄子和周边村落引起了巨大轰动!
“神医小姐”的名声不胫而走,甚至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人们都说,庄子上这位侯府小姐,是得了神仙真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墨千秋在得知此事后,难得地没有出言挑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嗯,这‘定魂’、‘清心’二针,算是得了五六分火候了。看来你这段时间,没有偷懒。”
能得到严师如此评价,沈怜星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的医术,已然大成,甚至在某些方面,因其独特的领悟和女性的细腻,隐隐有青出于蓝之势。
但她并未自满,因为她知道,医学之道,浩瀚如海,她所掌握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而眼下,她最迫切想要验证的,便是用这双日益精进的“鬼手”和更加深邃的医理,再次为母亲诊脉,彻底查明那困扰了她十年的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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