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东方的天际终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的亮光,驱散了部分浓重的夜色。
深秋的清晨,寒气更重,带着破晓时分的清冷。
沈怜星几乎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她全靠着一股不愿就此认命的执念,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在寒风中飘摇。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了整整一夜、雕刻着狰狞异兽的沉重殿门,终于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了。
开门的是一名面容肃穆的大太监。他目光扫过门外,看到倚着廊柱、几乎不成人形的沈怜星时,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便恢复了古井无波。
“沈姑娘,督公唤你进去。”太监的声音尖细而平稳,没有任何情绪。
进去?
沈怜星混沌的意识被这句话刺穿,她艰难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
进去?那个她恐惧了一夜、连靠近都觉得窒息的地方?
她试图移动脚步,却发现双腿早已僵硬麻木得不听使唤,刚一动弹,便是一阵剧烈的酸麻刺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廊柱,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咬着牙,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拖着如同灌了铅般沉重麻木的双腿,一步一步,极其缓慢而艰难地,挪进了那扇对她而言如同深渊入口的殿门。
寝殿内温暖如春,地龙烧得极旺,与门外的酷寒简直是两个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冽的沉香,与她身上带来的室外寒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宫寒渊已经起身,穿着一身墨色暗纹常服,正坐在临窗的紫檀木嵌螺钿扶手椅上,慢条斯理地用着一盏清茶。
晨光透过窗棂,在他俊美无俦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更显得他神色莫辨。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眸,目光落在了踉跄进殿的沈怜星身上。
那目光,平静,审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欣赏一件物品受损程度的冷漠。
沈怜星此刻的模样,确实狼狈到了极点。
一身素色衣裙被夜露浸得半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过于单薄瘦削的身形。
发髻早已松散,几缕濡湿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和脖颈上。
嘴唇是骇人的乌紫色,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哆嗦。
浑身都在无法抑制地轻颤,眼神涣散,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整个人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带着一种濒死的脆弱和病气。
她甚至无法站稳,只能微微佝偻着身子,依靠着门框的支撑,才能勉强不让自己倒下。
宫寒渊的眸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从她湿透的衣摆,到她凌乱的发丝,再到她苍白脆弱、写满痛苦和疲惫的脸。
他的眼神幽深如同古井,看不到底,谁也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是满意于她这副被彻底“打磨”过的、顺从(或者说被摧垮)的模样?还是……有其他更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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