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寒渊静立在那里,玄色的衣袍在秋风中纹丝不动,如同山岳。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凤眸,凝视着在他面前瑟瑟发抖、几乎要缩成一团的沈怜星。
他看得如此专注,以至于沈怜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的重量,如同实质的冰凌,刮过她的皮肤,让她遍体生寒。
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她等待着,等待着预料中的雷霆之怒,或许是为她这“失仪”的恐惧,或许是为她“不知感恩”的态度。
时间在极度压抑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终于,宫寒渊开口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怒意,却比往常更加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硬:“看来,李太医的药,并未让你安神。”
他的目光扫过她依旧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蹙起的纹路里,似乎蕴藏着一丝……不悦?
沈怜星心头一紧,以为他终于要追究她这“不成体统”的恐惧,连忙挣扎着想要跪下请罪,声音细弱蚊蝇,带着哭腔:“民女……民女失仪……请督公恕罪……”
然而,她因为恐惧和虚弱,双腿发软,刚屈下膝盖,就差点软倒在地。
预想中的斥责没有到来。宫寒渊看着她这副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眸中那丝不悦似乎更深了些,但他却并未发作。
他甚至……几不可察地向前挪动了半步,似乎是想伸手,但那动作只做了一半,便硬生生顿住,僵硬地收了回去。
他紧抿着薄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最终,他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既然身子还未好利索,就少在外面吹风。”
说完,他不再看她那副惊惧交加的模样,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他心烦意乱。
他蓦地转身,玄色的衣袖带起一阵冷风,对跪在地上的桃花和闻声赶来的李嬷嬷丢下一句:“扶她回去。”
然后,他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院子,那背影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冷硬和……一丝难以捕捉的烦躁。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缓缓散去。
沈怜星浑身脱力,几乎完全靠在桃花身上,才没有瘫软下去。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后背的衣衫也已被冷汗浸湿。
“小姐,您没事吧?”桃花带着哭腔,和李嬷嬷一起,费力地将她扶回房间。
沈怜星瘫坐在软榻上,心脏依旧狂跳不止,身体因为后怕而微微发抖。
他刚才……分明是不悦的。
他看出了她对他深入骨髓的恐惧,这似乎让他感到不快。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用更强势的手段逼迫她“纠正”?没有斥责,没有惩罚,甚至……没有再用那种令人胆寒的眼神逼迫她抬头与他对视。
他只是带着那明显的不悦,离开了。这种反应,太过反常。
沈怜星抚着自己依旧冰凉的手臂,心中充满了更大的迷茫。他似有不悦,却未再紧逼。
这短暂的、微妙的“平和”,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她想多了,还是他……真的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这未知的答案,比明确的恶意,更让她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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