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这边的特产,茶叶,红米,青米,别看颜色怪怪的,但青红米都有很高的营养价值,等你们要走的时候带回去,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吧。”当然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顿了顿:“哦,还有我们这边独有的散养鸡,也带点回去,我们这里的鸡可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沈芊失笑,“好了,再搬下去你阿爸阿妈都要没得吃了,你还是留给她们吃吧。”
“没事没事,我家多的是,还有米酒,地窖里还有几百坛呢,我看你也蛮喜欢喝的,到时候带点回去。”说着说着有些想哭,“这一走,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也见不到面了,我舍不得你们。”
一大早这么煽情,说的沈芊都快哭了,“傻子,我们短时间又不走,你急什么?”
“真的吗?不过我听沈姨的意思,药制好后你们就得走了,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对啊,我喜欢这里,我想多呆些时间,只要你们不介意。”呆哪不是呆,这里比城市里好太多了,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尔虞我诈。
“那太好了,要知道我请假回来本来就是回村参加十二年一次的祭祖大典的,你们不走,正好看看,这可是难得见到的。”车诺依很高兴,“阿爸阿妈一大早就到外面去准备了。”每十二年一次的祭祖要准备的东西非常多,之前为了找药已经花费了太多时间,所以从昨夜开始车莫和梅音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一晚上没睡几个小时,一大早便出门了。
难怪家里都没人,沈芊恍然,“可我听说,一般这种大型祭祖活动外人不是能参加的。”
“嗯,对,祭寨神时是要回避,但其他环节外人可以参加。”车诺依告诉她要回避的环节。
“那好吧,诶,距这次祭祖大典还有几天啊?”两人一边走出门一边说着。
“我算算啊,还有十几天吧。”跨进堂屋,纪云亭只听到了那十几天的字样,挑眉道:“还有十几天干嘛?”
“哦,是木塔族的祭祖大典快到了。”沈芊见车诺依不想说话,便答道。
纪云亭来了兴致,这种偏远山区的祭祖仪式他还没见识过,“我能参加吗?”
“可以啊!”车诺依回他,“但你都要走了,来不及。”
纪云亭一想也是,闷头看向手中的手机,手机那头还没动静。
刑泽开口道:“那需要我们帮忙吗?”
“要的吧,虽然这几天,出去的年轻人会陆陆续续的回来帮忙,但是要准备的东西还是蛮多的,如果你们愿意帮忙,还是非常感谢的。”车诺依回道。
纪云亭抬起头,笑嘻嘻的说道:“那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车诺依白了他一眼,“你帮帮忙,赶紧让自己好起来吧,不要一直来麻烦我。”
纪云亭见状诶哟了一声,“快来看看,我这手怎么回事,突然痛的厉害。”沈芊看着他这装的一点水平都没有,笑了,车诺依自然也看出来了,“小心我让你真痛!”做出一副要掐他的样子,笑闹起来。
祭祖前要准备的东西确实多,车莫和梅音中午回来听说他们想帮忙,便列了张单子,看着手中长长的单子,沈芊头皮一阵发麻,不禁咂舌,难怪要十二年才祭一次祖,要是一年一祭,那估计每户人家都得歇一个月在家里。
自此几个手脚健全的人便开始忙碌地干活,帮他们办些能干的事,而纪云亭也没闲着,用自己完好的手帮忙写需要贴在祭品上的字,“可以啊,这毛笔字,得有几十年的功夫了吧。”车莫一顿夸,把纪云亭夸得眼角都笑出了几条纹。车诺依见状也凑过来看,的确不错,翘个大拇指给了个赞便又忙去了。
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站在族长家廊下向远处望去,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祭祖用品,鸡鸭鱼一一准备好,族中特有的五彩饭也必须备上。最重要的是祭祖需要用到的那头牛,必须是青色或黑色,皮毛鲜亮,牛角强壮且对称,还需精心饲养五年,并在鼓藏节当天披红绸,戴银饰,以示对祖先的尊重,车诺依曾偷偷带着沈芊去看了一眼,那牛确实被主人家养得很好,一双大又亮的牛眼清澈见底,周身皮毛没有一丝杂质,显得很有灵气。
准备祭品期间,村庄里面走动的人越来越多,全是外出务工的青壮年,部分活泼一点的年轻人还会跑到族长家跟沈芊她们寒暄几句,沉稳内向的人则会在他们出门后远远的微笑打个招呼。沈芊心里对这个地方的人和事物越发喜欢,或许可以再多呆些时间。可是刑泽的存在总在提醒她,她身后还有这个跟屁虫,时刻想带自己回京都。
刑泽通过几天的观察发现纪云亭对沈芊没有朋友之外的感情,与他的关系也渐渐融洽起来,闲暇时间还能在一起聊聊男人之间的事。来接纪云亭的人本以为接了人就能走,却因纪云亭想参加完牯牛节被迫留下来帮忙,两个大小伙被使唤得团团转,也因这两人的加入让沈芊等人能缓口气。
终于,祭司选定的良辰吉时到了,所有人都涌到了祭台附近,看着祭司身着神圣庄严的祭司服,口中一边说着晦涩难懂的祭文一边庄重地朝天拜,和沈芊一样挤在人群中的车诺依低声跟她解释大致的意思,通篇祭文说完后,祭司举着幡引领村民往神林走去,村民们手中拿着准备好的祭品,神情肃目的跟在后面,车诺依都示意他们留在原地,不能跟过去,不能发出声音。神林里面静悄悄的,没过多久,便传来沉闷的鼓声,夹杂着吟唱声。差不多过了半小时,鼓声越来越近,祭司和村民的身影出现在神林边缘,“好了,可以说话了。”车诺依神情松快的说道,“一会村民们会把家里准备的食物和酒水都放在一起,所有人在一起吃饭,晚上还能围着篝火唱歌跳舞,非常热闹的。”
纪云亭跃跃欲试,他的脚经过这段时间物理和药的双重治疗,好得差不多了,一听到唱歌跳舞,感觉身体里面的细胞都开始活跃起来,天知道他这么久没能碰跳舞心里的难受劲。车诺依看着他听到唱歌跳舞眼睛瞬间发亮的样子,有些纳闷,能看到这些有这么高兴吗?到了晚上才知道,原来跟她想的不一样。
中午,沈芊等人被安排在桌上跟村民一起吃饭,一张一张桌子拼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长龙,除了祭品,村民们还端上他们烹饪好的各色食物,有鸡鸭鱼肉,也有各色彩饭,各种口味的酒,所有人都扎堆在一起品尝着美酒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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