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干的威胁如同阴冷的毒蛇,盘踞在林枫心头。他清楚,自己在内门低阶弟子中“虫粉炼丹”的名声渐起,虽赚了些灵石,却也成了某些人眼中的钉子。柳如烟的青睐、墨长老的默许,加上这“歪门邪道”的本事,足以引来赵干这类自视甚高、又对柳如烟有企图的内门弟子的嫉恨。
“树大招风啊……”林枫叹了口气,却并未太过惊慌。经历过柳如烟走火入魔和墨长老的连番试探,赵干这种层面的威胁,反而显得不那么致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当务之急,是继续提升实力,并设法将这名气带来的麻烦,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依旧每日往返于小院与冰凝峰,为柳如烟炼制凝魂汤。柳如烟恢复得很快,已能自行运功调息,对林枫的态度依旧客气而疏离,但那种隐晦的审视似乎淡了些,或许是认可了他的“实用价值”,或许是在酝酿别的什么。林枫乐得清静,送完药便走,绝不多留。
至于那些慕名而来求购“虫药”的同门,林枫采取了新的策略。他不再轻易答应现场炼丹,而是借口药材难寻、炼制费神,大幅提高了价码,并且限定每月只接三单,且需提前预定。此举一来筛选掉了部分凑热闹或想占便宜的人,二来物以稀为贵,反而让他炼制的虫药在外门和部分内门弟子中小有名气,甚至有了“林氏虫散,价高效奇”的说法。赚取的灵石,大部分被他用来购买修炼资源和保命之物,小部分则继续收购各种稀奇古怪的虫类材料,充实他的“小金库”。
这一日,林枫刚从坊市回来,用刚到手的一笔灵石,购买了几张效果更好的“金刚符”和一葫芦能快速恢复灵力的“回气丹”,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冲击炼气四层,院门外却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林枫!滚出来!”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林枫眉头一皱,听出是赵干的声音,而且来的不止一人。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快,整理了一下表情,打开院门。
门外,以赵干为首,站着四五名气息不弱的内门弟子,个个神色倨傲,眼神不善地看着林枫。周围还有一些被动静吸引过来看热闹的外门弟子。
“赵师兄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林枫拱手,语气不卑不亢。
赵干冷哼一声,上前一步,目光睥睨地看着林枫:“指教?不敢当!听说林师弟你最近靠些虫豸秽物炼制的丹药,在内门混得风生水起,连柳师姐都对你另眼相看?真是好本事啊!”
他语带讥讽,刻意放大了声音,引得周围弟子窃窃私语,看向林枫的目光充满了戏谑和好奇。
林枫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赵师兄言重了!师弟不过是侥幸得了些偏方,混口饭吃,岂敢与各位师兄相提并论?柳师姐也只是念在师弟略通药理,吩咐些杂事罢了。”
“杂事?”赵干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嗤笑道,“怕是某些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借着送药的机会,巴结讨好柳师姐吧?”
“就是!一个杂役出身,靠些歪门邪道哗众取宠,也配在内门招摇?”另一人附和道。
污言秽语扑面而来,林枫眼神微冷,但依旧强压怒火。他知道,赵干今日就是来找茬的,动手是最蠢的选择。
“诸位师兄若是对师弟的丹药有兴趣,可按规矩预定。若是无事,师弟还要修炼,恕不奉陪了。”林枫不想多做纠缠,准备关门送客。
“站住!”赵干厉喝一声,拦住林枫,“谁说无事?今日我来,就是要当着诸位同门的面,拆穿你这沽名钓誉之徒的真面目!”
他环视四周,朗声道:“诸位师弟!可知这林枫炼制的所谓‘灵丹妙药’,用的是何物?是腐尸毒虫的甲壳!是阴沟秽物的汁液!此等污秽之物炼出的丹药,也敢售卖同门,岂不是害人害己?我怀疑,柳师姐前番伤势反复,就是受了他这污秽丹药的毒害!”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不少弟子看向林枫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厌恶和警惕。用虫尸炼丹,在正统修士看来,确实是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
林枫心中怒极,赵干这是要彻底毁他名声,甚至将柳如烟伤势的屎盆子扣他头上!其心可诛!
他正要反驳,系统的提示音却抢先一步响起:
【叮!突发危机任务:名誉保卫战】
【任务内容:应对赵干的当众污蔑与挑衅。要求:在不动用武力且不暴露核心秘密(金粉)的前提下,成功化解危机,并当众证明自身“虫药”的实用价值,扭转至少半数围观者的负面印象。】
【任务奖励:技能【巧舌如簧】提升至(熟练),【虫师】声望大幅提升(转化为正面认可),下品灵石x1000。特殊状态【临危不乱】x1 - 接下来十二个时辰内,心智坚定度提升。】
【任务失败:【虫师】声望清零并转为【邪修嫌疑】,被内门弟子普遍排斥,柳如烟好感度-20。】
林枫眼神一凝,系统这是把他往火上烤啊!不过,奖励也极其丰厚!尤其是那个【虫师】声望转为正面认可,对他日后在内门立足至关重要!
拼了!林枫心念电转,瞬间有了主意。他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丝“悲愤”和“委屈”,声音提高,压过了周围的议论:
“赵师兄!你血口喷人!柳师姐伤势反复,墨长老早已查明缘由,与弟子丹药无关!你如此污蔑,置墨长老于何地?置宗门法度于何地?!”
他先扣一顶大帽子,拉虎皮扯大旗,点出墨长老,震慑众人。
果然,提到墨长老,赵干脸色微变,周围议论声也小了些。
林枫趁热打铁,目光扫过围观弟子,语气转为“诚恳”:“至于虫豸入药,确是偏门!但岂不闻‘万物有灵,皆可为药’?蚀灵谷中,腐骨蜂毒可蚀灵,但其蜂王浆却能安神;阴煞之地,蚀阴虱唾液含毒,却能微弱驱煞!关键不在材料出处,而在炼丹师如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化毒为药,造福同门!”
他举出实例,反驳“污秽害人”的说法。
“巧舌如簧!”赵干冷笑道,“你说得好听!谁知你炼的是药是毒?可有凭据?”
“凭据?”林枫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猛地从储物袋中掏出几个玉瓶,朗声道:“此乃弟子炼制的‘驱虫散’与‘避毒散’!功效如何,非弟子自夸!敢问在场诸位师兄,可有人近日去过腐毒沼泽或蚀灵谷外围?可愿当场一试药效?!”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人群。他早就注意到,人群中有几个弟子身上带着淡淡的沼泽瘴气和虫毒痕迹,显然是刚完成任务回来。
被他目光扫到,那几名弟子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赵干见状,嗤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是不是障眼法,一试便知!”林枫毫不退缩,看向其中一位气息较为浑厚、手臂上有一道新鲜毒疮的内门弟子,“这位师兄,你手臂所中,应是‘腐毒水蛭’之毒,寻常解毒丹难以根除,且易吸引其他毒虫。师弟这避毒散,别的不敢说,对此毒应有奇效!师兄可敢让师弟一试?若无效,师弟愿奉上百块灵石赔罪!若有效,只求师兄说句公道话!”
他直接点名,并以灵石为赌注,将压力给到对方。
那名内门弟子被当众点名,又涉及灵石赌注,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看到手臂上隐隐发黑的毒疮,又看了看林枫手中的玉瓶,犹豫一下,咬牙道:“好!我就信你一次!若无效,休怪我不客气!”
林枫心中一定,上前一步,取出少许灰白色的避毒散,撒在那弟子毒疮上。药粉接触伤口,立刻发出“滋滋”轻响,一股清凉之意散开,那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伤口传来麻痒之感,竟是开始愈合!更神奇的是,周围几只嗡嗡飞过的毒蚊,竟绕道而行!
“咦?真的有效!”
“看!黑气退了!”
“连毒虫都不靠近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那内门弟子也露出惊讶之色,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轻松不少,看向林枫的眼神顿时不同了,抱拳道:“林师弟,你这药散,确实有效!赵师兄,方才之言,恐怕有些武断了。”
事实胜于雄辩!赵干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林枫心中冷笑,趁胜追击,又看向另外几个刚从危险地带回来的弟子:“还有哪位师兄愿意试试这驱虫散?蚀灵谷外围的腐骨蜂,想必诸位都见识过厉害!”
有了前车之鉴,立刻有弟子站出来尝试。林枫将驱虫散撒出,刺鼻的气味弥漫,一些被吸引过来的小飞虫顿时仓皇逃窜,效果立竿见影!
“好厉害的驱虫散!”
“比坊市卖的效果强多了!”
“虽然味道冲了点,但保命要紧啊!”
赞誉之声此起彼伏,围观弟子的态度瞬间逆转!从之前的怀疑、厌恶,变成了好奇、甚至热切!
赵干和他带来的几人,彻底沦为了背景板,脸色铁青,哑口无言。
【叮!危机任务“名誉保卫战”完成!评价:完美!成功当众验证药效,扭转舆论,打击挑衅者气焰。奖励发放……】
林枫心中长舒一口气,知道这场风波,暂时过去了。他收起玉瓶,对赵干拱了拱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锋芒:“赵师兄,事实胜于雄辩。师弟炼丹,或许手法粗陋,材料偏门,但绝无害人之心,亦非哗众取宠。若师兄对此道有兴趣,欢迎按规矩前来切磋。若无他事,师弟告退。”
说罢,不再看赵干那如同吃了苍蝇般的脸色,转身走进小院,关上了院门。
院外,留下赵干等人在一片议论和异样目光中,狼狈离去。
经此一闹,“林氏虫散”的名声非但没有被毁,反而更加响亮了起来。当然,随之而来的,或许是更深的嫉恨,以及……更多隐秘的关注。
林枫靠在门后,揉了揉眉心。他知道,与赵干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未来的日子,恐怕更难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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