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地面的阵图爆发出炽烈的红光,将黑气巨掌死死托住。唐枫的精血顺着阵纹流淌,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灵株之身的本源与神·火麟剑的火焰共鸣,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这阵……真能压住它?”天剑门主挥剑斩断从黑气中渗出的触须,额角冒汗。黑气巨掌的力量还在攀升,阵图的红光已开始明暗不定,显然快要支撑不住。
“压不住,只能困住片刻。”唐枫牙关紧咬,神识沉入阵图,试图从坤苍上人留下的纹路中找到破绽,“壁画说‘归墟渊’能毁九印,可归墟在哪?”
话音未落,黑气巨掌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黑丝,如同潮水般涌向殿外。天剑门主挥剑格挡,却见黑丝穿透剑光,附着在石墙上——原本静止的守殿俑,竟再次睁眼,眼眶中跳动着纯黑的火焰!
“不好!它们被残念同化了!”
守殿俑手持风化的兵器,迈着沉重的步伐围拢过来。这些石俑本就蕴含古神之力,此刻被黑气浸染,战力暴涨数倍,寻常元婴修士的攻击落在它们身上,竟只留下淡淡的白痕。
唐枫神·火麟剑横扫,赤红色火焰将一头守殿俑的手臂烧得焦黑,却见它断臂处涌出黑气,瞬间再生出一条覆盖着黑鳞的手臂。“它们在吸收残念恢复!不能恋战,撤!”
两人且战且退,顺着阶梯向下突围。殿外的景象已彻底失控——陨神渊的狂风中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黑丝,原本驻守在渊底的修士正被黑丝缠绕,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化作新的黑气源头。
“门主!”林月瑶带着一队弟子从风沙中冲来,冰系灵力在身前凝结成墙,挡住黑丝的蔓延,“山长那边传讯,山下的黑雾已形成漩涡,所有靠近的修士都会被拖入,像是……像是在献祭!”
“献祭?”唐枫心头剧震,看向渊底深处。那里的黑雾正旋转成漏斗状,漏斗中心隐约可见一点幽蓝的光,与长风印玉盒裂开的细纹中透出的光芒如出一辙。
“是九印共鸣引发的异象!”他突然想起长风印上的风纹,“古神残念在借献祭之力打开‘门’,一旦九印全部被激活,归墟渊恐怕会自己找上门!”
“归墟渊到底是什么?”紫梅催发玄藤缠住追来的守殿俑,草木灵力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不清楚,但壁画说它能毁九印。”唐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简,上面是他刚才匆忙拓下的壁画符文,“这些符文里藏着方位线索,你们看这组‘水纹加山形’的符号,像不像中州西北的‘沉月谷’?”
天剑门主凑近一看,瞳孔骤缩:“沉月谷常年被弱水覆盖,谷底有座无底潭,传说投进去的东西从不见底……难道那就是归墟渊的入口?”
“不管是不是,都得去看看!”唐枫将长风印的玉盒交给林月瑶,“用玄水印和生息印护住它,别让残念彻底破封。我带一队人去沉月谷,你们守住陨神渊,尽量减少伤亡!”
“我跟你去!”林月瑶立刻道,冰蓝灵力在玉盒外凝结成第二层屏障。
“不行。”唐枫按住她的手,眼神坚定,“这里需要你稳住阵脚。等我找到归墟渊的秘密,会立刻传讯给你。”
他转身看向天剑门主:“麻烦门主暂代指挥,守住陨神渊三天。三天后若我未归……”
“没有若。”天剑门主打断他,挥剑斩落一头守殿俑的头颅,“你必须找到归墟渊,否则我们都得死。”
唐枫不再多言,点出三十名精锐弟子,驾驭飞舟冲破黑雾旋涡,朝着沉月谷的方向疾驰。飞舟破开风沙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陨神渊的黑雾已蔓延至天际,守殿俑的嘶吼与修士的惨叫交织,整个渊底如同炼狱。
丹田内,那缕被永恒之火压制的暗红气息正剧烈跳动,与外界的黑气产生越来越强的共鸣。唐枫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它藏在残念潮涌的背后,藏在九印的最深处,正透过无数黑丝,凝视着他的灵株之身。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低声自语,神·火麟剑的火焰突然暴涨,将试图顺着灵力脉络攀升的暗红气息压了回去。
飞舟驶入中州西北的地界,沉月谷的轮廓渐渐清晰。谷口被弱水环绕,水面平静如镜,却泛着吞噬一切的幽光。唐枫让弟子在谷外待命,独自驾驭神·火麟剑飞过弱水,落在谷底的无底潭边。
潭水漆黑如墨,水面漂浮着无数古老的符文,与他拓下的壁画符文一模一样。当他将神·火麟剑插入潭边的石缝时,潭水突然翻涌,浮现出一行由水光组成的字:
“九印为钥,残念为引,归墟非渊,是古神坟。”
唐枫瞳孔骤缩。
古神坟?
难道所谓的归墟渊,根本不是什么能毁掉九印的地方,而是……埋葬古神尸骸的坟墓?
就在此时,潭水突然沸腾,一只覆盖着白鳞的巨爪从水中探出,爪尖的寒光映出唐枫震惊的脸。巨爪上方,悬浮着一枚散发着金光的印石——那是他尚未找到的“庚金印”!
而巨爪的主人,正缓缓从潭底升起,露出布满符文锁链的头颅。它的眼眶中,跳动着与唐枫丹田内那缕残念同源的暗红火焰。
归墟之谜尚未解开,新的古神残躯,已在沉月谷底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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