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宇回到省城的第二天。
仙水鱼养殖基地迎来了一批批年轻的游客，而且一个个典型的中国服饰。
看神态与气质，怎么看都像是学生。
陆展、喻燕、马小卫、谷豪、兰尤兰，以及后来被喻燕与兰尤兰从警校与武校录取来的4男2女，全部秘密接到孙海的指令，一看见像是日本年轻人，就会主动上前打理。
在中国学习，简单的语言交流没有任何障碍。
第一天到来的日本“游客”大约500人，孙海全部安排在2号疗养院。
尽管是普通的鱼，但孙海指示厨师多在香料与配料方面下点功夫。丁希旺特别暗示孙海，每桌鱼锅里，添加一碗真正的仙水鱼熬制的鱼汤，目的当然是让这些送钱来的“客人”没感觉吃亏。
红烧肉浓油赤酱的余韵还在舌尖盘桓，清冽的葡萄酒香萦绕齿间，细白的鱼骨被小心地码在青瓷碟沿，像一列微型的、完成了使命的银帆。暖黄的灯火下，席间的低语与满足的叹息渐渐沉淀，留学生们相视而笑，抚了抚微饱的胃腹，三三两两起身，带着微醺的暖意，融入疗养院庭园渐浓的夜色里。
疗养院的回廊曲折幽深，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而温厚的吟哦。廊下悬着几盏素纸灯笼，透出朦胧柔光，恰好勾勒出廊外几株芭蕉宽大叶片沉静的墨影。一位学习中文的男生，身着熨帖的衬衫，独立在廊檐尽头。他目光悠远，越过层叠的屋瓦飞檐，投向不远处野鹤湖方向那片被夜色晕染得愈发深沉的青黛山影。晚风送来山中湿润草木的气息，带着微凉，拂动他的衣袖。他长久静立，口中低低吟诵着异国的俳句，音节轻柔，融入这院中的静谧：“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此处幽寂，果真是涤荡尘襟。” 身后同伴经过，只颔首微笑，无人惊扰这份独得的禅意。
而野鹤湖畔，则是另一番活泼景象。木板栈道蜿蜒探入朦胧水色，白日里优雅踱步的野鹤，此刻已不见踪影，唯湖水轻拍堤岸的温柔絮语。几对年轻情侣挽着手臂，沿着栈道徐行。女子穿着素雅的浴衣，皮鞋敲击木板，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引得湖中的鱼儿响应，在寂静水面上荡开细小的涟漪。男子指着远处水面偶尔跃起的一尾银鱼溅起的微光，女子便掩口轻笑，眼波流转间映着湖面细碎的月影。不知何处传来三两声悠长的鹤唳，清越入云，仿佛自遥远的天际落下。他们驻足凝听，有人轻声赞叹：“秋水共长天一色，此间鹤鸣，便是这长天落下的清音。” 湖风带着水汽拂面，吹散了宴席间的微热，也吹开了眉宇间最后一丝旅途之倦。
离了湖畔的天然水墨，无须步行多远，转角便是灯火通明、人声渐起的基地超市。明亮的白炽灯光下，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本地特产瞬间点燃了另一重探访的热情。几位穿着时尚的女孩，如同发现了宝库，在整齐码放的货架间轻盈穿梭。指尖掠过带着山野清露气息的新鲜菌菇，抚过包装质朴却透着清甜的地产蜂蜜，最终停留在一套粗陶茶具上——那陶色是未经修饰的泥土本色，拙朴厚重，透着手作的温润。她们低声交换着意见，拿起又放下，比较着釉色与手感，眼中闪烁着发现心仪之物的光芒。一位气质温婉的女生，最终将一套茶具轻揽入怀，如同寻得至宝，对同伴颔首，眼中笑意盈盈：“带回去，便是带回此间山水的一缕魂魄。” 收银台前，她们将选中的山珍与心仪的茶具轻放，对着店员微微点头鞠躬，温雅的仪态自成风景。
夜色渐深，湖风与山岚悄然浸润了衣襟。回望野鹤湖方向，水天相接处只余一片温柔的深蓝。超市的暖光渐渐抛在身后，而疗养院廊下素纸灯笼的微光，在前方影影绰绰，如同归途温顺的引路灯。步履已不复饭后的轻飘，多了几分闲适的沉稳。有人低声哼起了故乡的小调，旋律婉转，与鞋底敲击青石小径的清脆节奏应和，在这异国的夜色里，奇异地融洽。
第二天，来的年轻男女更多，800人。
第三天，达到高潮，1500人。
第四天时，孙海按照丁总的指示，将第一天光临的500人动员离开。
事不过三，住宿天数亦是如此。
结算处，服务员的手指敲到手软。每人一张疗养院的收费凭据，必须完完整整地交付每个付款者。每人1万2，这钱赚的让孙海笑，黄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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