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
密室石门闭合的巨响还在耳畔回荡,外面传来的马蹄声已如惊雷般逼近。苏镜猛地将镶金木盒塞进怀中,七星剑 “唰” 地出鞘,寒光映亮她紧绷的侧脸。哈立德瘫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地毯边缘,声音发颤:“阿古拉怎么会来这么快?他明明该被萧王爷的军队缠住……”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苏镜厉声打断他,剑尖指向密室西侧的石壁,“你说石窟有三重机关,这石壁后是不是还有逃生通道?”
哈立德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摇了摇头:“只有正门能出去…… 阿古拉说,这密室是用来藏宝贝的,不能留后路。”
“没有后路,就闯出去!” 苏镜转身对身后的卫兵喊道,“列阵!盾兵在前,弓兵在后,准备突围!”
一百名昭镜司卫兵迅速列成方阵,盾兵将铁盾架成密不透风的盾墙,弓兵搭箭上弦,箭尖对准石门。外面的呐喊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西域骑兵特有的呼哨声,震得密室的石壁都在微微颤抖。
“苏大人,他们在撞门!” 一名盾兵高声喊道,话音刚落,石门就传来 “咚” 的一声巨响,灰尘从石门缝隙簌簌落下。
苏镜深吸一口气,走到哈立德面前,蹲下身:“哈立德,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三年前的密约,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阿古拉的军队部署、石窟的防御弱点,你知道多少,全说出来!只要我们能活着出去,我向你保证,不仅饶你性命,还会让你家人平安返回西域。”
哈立德看着苏镜坚定的眼神,又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撞门声,终于崩溃了。他双手抱住头,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什么都说!三年前的密约,不止是交易‘醉魂香’和兵器,还有更毒的计划!”
他颤抖着从腰间解下一个羊皮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这是密约的副本,我怕阿古拉灭口,偷偷抄了一份。你看这里 —— 阿古拉答应李广,在天启二十四年八月十五,不仅派五千骑兵突袭西门,还会用‘醉魂香’迷晕城门守军!另外,密约里还写着,沈大人当年发现的,不只是走私案,还有李广私藏兵器、准备兵变的秘密!”
苏镜接过羊皮卷,借着火把的光芒快速浏览。密约上的西域文字与汉文对照书写,每一条都标注着双方的承诺与分工:李广负责在天启城内部策应,清除异己;阿古拉负责提供 “醉魂香” 原料与兵器,训练死士;甚至还约定,事成之后,李广将天启城的税收分给阿古拉三成,让西域使团在天启城永久驻扎。
“还有这个!” 哈立德指着密约末尾的一行小字,“这里写着,阿古拉在石窟附近藏了五百名骑兵,作为后备力量。萧王爷的军队可能遇到了埋伏,没能缠住他们……”
苏镜的心猛地一沉 —— 萧玦带四万骑兵去设伏,若是遇到阿古拉的后备力量,恐怕会陷入苦战。她强压下心中的担忧,继续追问:“石窟的防御弱点呢?骑兵的粮草放在哪里?”
“粮草在石窟外的山谷里!” 哈立德立刻回答,“阿古拉的骑兵都是轻装奔袭,只带了三天的干粮,只要我们能烧掉粮草,他们就撑不了多久。另外,石门的机关在外侧,只要我们能派人绕到外面,破坏机关,就能打开石门!”
“怎么绕出去?” 苏镜追问。
哈立德指向密室北侧的一个石龛:“那个石龛后面有个通风口,能通到石窟外的瀑布下方,只是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个人钻过去。”
苏镜立刻走到石龛前,推开上面摆放的青铜鼎,果然看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她转头对一名身材瘦小的弓兵说:“你从通风口出去,破坏石门的机关,我们在里面接应你。记住,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敌人,先躲起来,等机会再行动。”
弓兵抱拳应道:“卑职遵命!” 说完,钻进通风口,很快就没了踪影。
外面的撞门声越来越急,石门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缝。苏镜握紧七星剑,对卫兵们喊道:“准备!等石门打开,听我号令,全力突围!”
就在这时,通风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弓兵探出头来:“苏大人,机关已破坏,石门能打开了!”
苏镜心中一喜:“开门!”
两名卫兵上前,用力推开石门。门外的西域骑兵没想到石门会突然打开,顿时愣了一下。苏镜抓住这个机会,大喊一声:“冲!”
盾兵推着盾墙猛地向前,将门口的几名骑兵撞飞,弓兵趁机放箭,箭雨瞬间射倒一片骑兵。苏镜手持七星剑,紧随其后,剑尖划过一名骑兵的咽喉,鲜血溅在她的银甲上,却丝毫没影响她的动作。
哈立德跟在卫兵身后,看着苏镜奋勇杀敌的身影,心里满是愧疚。他之前还想隐瞒密约的细节,可现在,苏镜却在为保护他、保护证据而拼命。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大喊一声:“跟我来!我知道粮草在哪里!”
西域骑兵见哈立德倒戈,顿时乱了阵脚。哈立德带着卫兵们往山谷方向冲去,苏镜则断后,七星剑舞出一片寒光,将追来的骑兵一一斩杀。
山谷里,五百袋粮草堆放在一起,由二十名骑兵看守。哈立德带着卫兵们突然冲出,看守的骑兵猝不及防,很快就被制服。苏镜让人点燃粮草,熊熊烈火瞬间照亮了夜空,浓烟滚滚,直上云霄。
“不好!粮草被烧了!” 西域骑兵们看到火光,顿时慌了神,军心大乱。苏镜趁机带领卫兵们突围,朝着萧王爷军队的方向跑去。
跑了大约半个时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苏镜警惕地举起七星剑,却见一队玄色铠甲的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萧玦!
“苏镜!” 萧玦看到苏镜,立刻勒住马,脸上满是焦急,“你们没事吧?我担心你们遇到危险,就带着一部分军队赶过来了。”
“我们没事!” 苏镜松了一口气,走到萧玦面前,将怀中的镶金木盒和羊皮卷递给他,“这是密约和父亲的举报信,哈立德已经把所有细节都告诉我们了。阿古拉的粮草被我们烧了,他的军队撑不了多久了。”
萧玦接过木盒和羊皮卷,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没想到密约里还有这么毒的计划!还好我们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转头对身后的将领说:“立刻传令下去,全军出击,趁阿古拉的军队军心大乱,一举将他们歼灭!”
将领领命,立刻带领军队朝着石窟的方向疾驰而去。萧玦则翻身下马,走到苏镜身边,仔细检查她的身体:“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 苏镜笑了笑,指着哈立德,“这次能突围,多亏了哈立德。他不仅供出了密约的细节,还帮我们找到了逃生通道,烧了阿古拉的粮草。”
萧玦看向哈立德,语气缓和了些:“你能迷途知返,也算有功。只要你继续协助我们,抓获阿古拉,我会和苏大人一起,向陛下为你求情。”
哈立德感激地点点头:“谢谢萧王爷!我一定尽力协助你们!”
当天夜里,萧玦的军队与阿古拉的骑兵展开了一场激战。阿古拉的军队因为粮草被烧,军心大乱,又被萧玦的军队前后夹击,很快就溃不成军。阿古拉见大势已去,想要骑马逃跑,却被苏镜一箭射中肩膀,从马背上摔下来,被卫兵们生擒。
战斗结束后,苏镜和萧玦带着哈立德,来到阿古拉面前。阿古拉被绑在柱子上,脸色惨白,看到哈立德,眼中满是愤怒:“你这个叛徒!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
“是你先背叛了西域百姓!” 哈立德厉声反驳,“你为了宝藏和权力,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你制作的人皮灯笼,害死了多少百姓?你以为你能得逞吗?现在密约和举报信都在苏大人手里,你的阴谋已经败露了!”
阿古拉看着苏镜手中的羊皮卷,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狡辩。他颓然地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我输了…… 我无话可说。”
苏镜走到阿古拉面前,语气严肃:“阿古拉,你勾结李广,走私‘醉魂香’和兵器,制作人皮灯笼,残害百姓,还策划兵变,这些罪行,每一条都足以让你凌迟处死。不过,如果你能如实招认所有罪行,尤其是与李广构陷我父亲的细节,我可以向陛下求情,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阿古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说!当年李广找到我,说要和我合作,夺取天启城的皇位。他知道我想要天启城的通商权和火焰山的宝藏,就答应事成之后分我三成。我帮他训练死士,提供‘醉魂香’原料和兵器,还帮他伪造了沈大人‘通敌’的证据。沈大人当年发现我们的阴谋后,准备向陛下奏报,李广就和我商议,伪造了沈大人与我密谈的书信,还让哈立德等使者作伪证,将沈大人构陷成通敌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沈大人被抓后,李广怕他翻案,就买通狱卒,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毒,让他看起来像是病死的。其实沈大人没有死,被李广秘密关押在城外的一个山洞里,后来李广怕事情败露,就派人杀了他,将他的尸体埋在了山洞里。”
苏镜听到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紧紧握着父亲的举报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父亲的尸体在哪里?你快说!”
“在城外的黑风寨附近的山洞里。” 阿古拉回答,“山洞里有一个石碑,上面刻着‘沈毅之墓’,你们可以去找。”
苏镜擦干眼泪,对卫兵说:“立刻派人去黑风寨附近的山洞,寻找我父亲的尸体!”
卫兵领命,立刻出发。苏镜看着阿古拉,语气冰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关于李广的其他阴谋,你知道多少?”
阿古拉摇了摇头:“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李广很谨慎,很多事情都不告诉我,我只知道他还在天启城的其他地方藏了兵器,准备兵变时用。”
苏镜和萧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知道,虽然抓获了阿古拉,找到了密约和举报信,但李广的余党还没有被彻底清除,天启城的安全仍然面临威胁。
第二天一早,派去寻找父亲尸体的卫兵回来了,带来了一个木盒:“苏大人,我们在山洞里找到了沈大人的尸体,尸体被保存得很好,我们已经装在木盒里带回来了。另外,我们还在山洞里找到了沈大人的佩剑和一些书信。”
苏镜接过木盒,颤抖着打开。父亲的面容虽然有些苍白,却依旧熟悉。她轻轻抚摸着父亲的脸颊,眼泪滴在父亲的脸上:“爹,女儿来接您回家了。您的冤屈,女儿一定会为您洗刷,那些害了您的人,女儿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萧玦走到苏镜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苏镜,节哀。沈大人的冤屈很快就能昭雪,他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苏镜点点头,擦干眼泪,将木盒交给卫兵:“好好保管我父亲的尸体,等我们回到天启城,再为他举行葬礼。”
当天下午,苏镜和萧玦带着军队,押着阿古拉和哈立德,踏上了返回天启城的路。一路上,哈立德向苏镜详细讲述了西域的情况,包括西域各部落的分布、阿古拉的余党情况等,为苏镜后续处理西域事务提供了很多帮助。
回到天启城后,苏镜立刻带着密约、举报信和阿古拉的供词,去了皇宫。景明帝看着这些证据,又听苏镜讲述了寻找父亲尸体的经过,忍不住感叹道:“沈毅是国之忠良,却被奸人构陷,惨死在山洞里,朕心里有愧啊!苏丫头,你放心,朕一定会为沈毅平反,追封他为镇国大将军,让他的事迹传遍天启城,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忠烈!”
“臣女谢陛下!” 苏镜激动地磕头,“臣女还有一个请求,希望陛下能允许臣女为父亲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让他安息。”
“准奏!” 景明帝点点头,“朕会亲自参加沈毅的葬礼,为他送行。另外,阿古拉罪大恶极,朕决定,三日后在城门口将他凌迟处死,以儆效尤!哈立德虽然参与了之前的阴谋,但后来迷途知返,协助你们抓获了阿古拉,朕就饶他性命,让他带着家人返回西域,传朕的旨意,让西域各部落知道阿古拉的罪行,不要再与天启城为敌。”
“臣女谢陛下!” 苏镜再次磕头。
离开皇宫后,苏镜立刻开始筹备父亲的葬礼。陈忠等先帝旧部也赶来帮忙,他们一起挑选葬礼的日期、准备祭品,还邀请了天启城的官员和百姓参加葬礼,让父亲的葬礼显得格外隆重。
三日后,阿古拉被凌迟处死,百姓们纷纷前来观看,看到他的罪行告示后,都拍手称快。同日,苏镜为父亲举行了葬礼,景明帝亲自前来送行,文武百官和百姓们也都来为父亲送别。苏镜捧着父亲的灵位,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看着父亲的灵柩被埋进土里,心里满是欣慰 —— 父亲终于可以安息了。
葬礼结束后,苏镜回到昭镜司,开始整理所有证据,准备为父亲彻底平反。萧玦也来到昭镜司,为她送来一杯热茶:“苏镜,辛苦了。沈大人的冤屈终于要昭雪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苏镜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心里暖暖的:“谢谢你,萧玦。这一路走来,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这么快查清真相,为父亲平反。”
萧玦笑了笑:“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李广的余党还没有被彻底清除,天启城的安全还需要你守护。”
苏镜放下茶杯,眼神变得坚定:“我打算先整理好所有证据,在朝堂上为父亲平反,让天下人都知道父亲的冤屈。然后,我会继续追查李广的余党,彻底清除他们,保护天启城的安全。另外,我还想派人去西域,与西域各部落建立友好关系,让天启城和西域不再发生战争,让百姓们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萧玦点点头,语气欣慰:“你的想法很好。我会支持你,无论是追查余党,还是与西域建立友好关系,我都会协助你。”
苏镜看着萧玦,心里满是感激。她知道,虽然父亲的冤屈即将昭雪,但她的责任还没有结束。她会继续努力,守护好天启城的百姓,不辜负父亲的期望,不辜负陛下的信任,也不辜负萧玦的支持。
接下来的几天,苏镜一直在忙碌地整理证据。她将密约、举报信、阿古拉的供词、父亲的书信等证据一一分类整理,制作成详细的案卷,准备在朝堂上呈给景明帝,为父亲彻底平反。同时,她还派人去追查李广的余党,在天启城范围内展开了一场大搜捕,抓获了不少隐藏的余党,缴获了大量的兵器和 “醉魂香”。
西域方面,哈立德带着家人返回西域后,按照景明帝的旨意,向西域各部落讲述了阿古拉的罪行,还带去了天启城愿意与西域建立友好关系的意愿。西域各部落本来就对阿古拉的残暴统治不满,现在得知天启城的意愿后,纷纷表示愿意与天启城建立友好关系,互不侵犯,互通有无。
暮色为琉璃瓦镀上金边,苏镜倚着昭镜司飞檐的瑞兽,望着天启城蜿蜒如金蛇的市灯。晚风掀起她玄色官袍的下摆,带起腰间昭镜司的青铜令牌轻响。三日前还在刑部大牢翻卷宗的手,此刻正轻轻抚过冰凉的瓦片,指尖残留着朱砂批红的触感。
这座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城池,终于褪去了萦绕三年的阴霾。朱雀大街传来孩童追逐嬉闹的笑声,与茶楼酒肆的喧嚣交织成市井长歌。她仰头望向渐显的星辰,恍惚间又看见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将半枚破碎的昭镜司令牌塞进她掌心。
要让这座城照进光。 父亲沙哑的遗言混着雨声,此刻竟与夜市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重叠。苏镜摸出怀中温热的令牌,月光落在断口处,仿佛与另半枚严丝合缝。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 当百姓枕着安宁入眠,当万家灯火照亮每处暗巷,她终能带着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在追查真相的路上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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