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金砖上还凝着未干的血渍,鎏金盘龙柱的龙鳞间嵌着细碎血点,在沉暮中泛着森寒的冷光。萧玦刚遣散惊魂未定的百官,正与沈惊鸿立在丹陛之下核对林家平反的圣旨草稿,殿外突然传来禁军甲叶碰撞的急促声响——禁军统领李锐浑身浴血闯殿,玄色甲胄被刀划开数道裂口,肩甲崩碎处血肉模糊,他单膝跪地时震得金砖轻颤,声线嘶哑却字字清晰:“殿下!沈大人!宫城西华门遇袭!是萧景琰贴身秘卫统领魏殇,带着三十余名死士冲破三道防线,扬言要‘清君侧、诛逆贼’!”
沈惊鸿手中朱笔“啪”地砸在圣旨草稿上,暗红墨渍在“忠烈公”三字旁晕开,像极了当年父亲血溅朝堂的模样。她指尖瞬间扣住腰间软剑剑柄,玄色袍袖下的指节泛白——魏殇之名她早有耳闻,此人是萧景琰潜邸时便豢养的死士头领,先帝遇刺当晚的宫门值守记录有他的签名,林家满门被押赴刑场时,也是他率秘卫监斩。能在禁军布防的皇城闯到西华门,绝非临时起意,定是萧景琰早留的后手。
“禁军折损多少?”萧玦的声音依旧稳如磐石,唯有玄色王袍下摆被殿风掀起时,能瞥见他攥紧先帝御赐剑的指节泛白。他俯身扶起李锐,指腹轻触其肩伤边缘,触到一片滚烫的血温:“魏殇的目标从不是西华门,是滞留太和殿的你我。传朕口令:关闭九门,调御林军呈扇形围堵太和殿,凡持械靠近者,不必通禀,直接格杀!”
“遵令!”李锐刚撑着地面起身,殿外突然传来“轰”的撞门声,紧接着是禁军的惨叫与兵器落地的脆响。一道黑影破窗而入,裹挟着凛冽杀气,鬼头刀在暮色中划出冷光,直劈萧玦面门——正是魏殇,他左脸一道刀疤从眉骨斜贯下颌,狰狞如蜈蚣,嘶吼声里满是嗜血疯狂:“萧玦逆子!窃国篡位,拿命来!”
“殿下退后半步!”沈惊鸿足尖点地,身形如玄鹤掠出,软剑“铮”地出鞘,剑脊精准磕在鬼头刀刀背上。两兵相撞的震响震得她虎口发麻,借着反冲力旋身退至萧玦身前,脚步踏开昭镜司秘传的“七星步”,袍袖翻飞间,三枚淬了麻药的银针如流星赶月射出,分别锁向魏殇眉心“印堂”、咽喉“天突”、心口“膻中”三大死穴。
魏殇不愧是秘卫统领,脚尖点地旋身翻滚,银针擦着他肩头钉入鎏金柱,箭羽般震颤。他旋身站定,鬼头刀横扫而出,刀风刮得沈惊鸿鬓发贴在颊边,狞笑里裹着怨毒:“沈惊鸿!你爹林文彦通敌叛国,是朕亲手斩的首!你这罪臣孤女,也配挡在真龙天子身前?今日便让你父女在地府团聚!”
“你敢提我爹!”沈惊鸿的瞳孔骤然缩成寒星,父亲临刑前血染囚服的模样在眼前炸开,她周身气息瞬间冷得像冰窖,软剑剑锋泛起一层慑人的霜色,“我爹持节守边三年,斩匈奴三千余级,何来通敌之说?是你们构陷忠良、弑君篡位!今日我便替我爹、替先帝、替所有冤魂取你狗命!”
话音未落,沈惊鸿已主动欺近,软剑如灵蛇吐信,招招攻向魏殇下盘——她剑法本以灵巧见长,此刻裹挟着滔天恨意,剑速快得只剩一道银光。魏殇起初还能勉强格挡,渐渐被刺得连连后退,额角冷汗混着血污滴落:他早知沈惊鸿断案如神,却不知她武功竟这般狠厉,剑招里那股“同归于尽”的决绝,让他心底发寒。
萧玦立在沈惊鸿身后,先帝御赐剑横在胸前,目光如鹰隼锁定战局。他虽不以武力见长,却在禁军卷宗里阅过无数战报,一眼便看穿魏殇的破绽,沉声提醒:“沈大人,他左肩有贯穿伤!是景元二十四年刺杀先帝时,被殿前侍卫长砍伤的旧创,发力必痛!”
沈惊鸿剑势一顿,旋即变招,软剑直刺魏殇左肩旧伤。魏殇果然脸色剧变,下意识抬臂格挡,肋下空当瞬间暴露。沈惊鸿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手腕翻转,软剑如毒蛇入洞,精准刺穿他肋下三寸——那里是肺叶所在,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红了她半幅玄袍。“啊——”魏殇惨叫着丢了鬼头刀,捂着伤口跪倒在地,指缝间血沫不断涌出。
禁军蜂拥而入,玄色甲胄围成铁桶阵,将魏殇死死按在地上。沈惊鸿收剑入鞘时,手腕仍在微微颤抖——不是惧意,是恨意得泄的震颤。她转身看向萧玦,玄袍上的血点在暮色中格外刺目,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殿下,您无恙吧?”
萧玦摇头,目光落在她染血的袍袖和泛红的眼尾上,心底一暖。他刚要开口安抚,殿外突然传来朝笏撞击的嘈杂声,礼部尚书王显带着数十名官员闯了进来,青紫色官袍在殿中铺开一片,他直指沈惊鸿,声如洪钟:“萧玦殿下!沈惊鸿私携兵器入太和殿,还当众格杀皇家秘卫,此乃大逆不道!请殿下即刻将其拿下,以正朝纲!”
沈惊鸿唇角勾起一抹冷峭弧度——王显是萧景琰潜邸旧臣,当年林家案的定罪奏折上,第一个签字的便是他。此刻跳出来发难,无非是见萧景琰未死、魏殇行刺,想借“私藏兵器”的由头扳倒自己,再以“身份不正”质疑萧玦,趁机扶持萧景琰幼子上位。她刚要抬步辩驳,萧玦已先一步挡在她身前,玄色王袍如幕布般隔开王显的视线。
“王尚书是老糊涂了?”萧玦的声音冷得像太和殿的金砖,目光扫过众官时,带着上位者的威压,“魏殇持械闯殿行刺,沈大人舍身护驾,何来‘大逆不道’?倒是你,行刺发生时躲在朝班后,刺客刚被制服便跳出来构陷功臣——你是觉得朕眼盲,还是觉得这满朝文武都是傻子?”
“殿下恕罪!”王显“噗通”跪地,朝笏磕在金砖上作响,却依旧梗着脖子反驳,“臣并非构陷!沈惊鸿乃罪臣之女,手握昭镜司生杀大权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还携剑入宫——更重要的是,殿下您的身份!”他突然拔高声音,目光扫过众官,“先帝从未公开立您为储!萧景琰虽有罪,却是先帝嫡子,您登基继位,天下诸侯如何信服?”
“身份”二字如巨石投湖,殿内瞬间死寂。不少官员下意识低头——王显的话戳中了最敏感的痛点:萧玦生母宸妃早逝,由太后抚养,虽被封玦王,却从未有过“储君”名分。若没有铁证支撑,即便萧景琰倒台,萧玦登基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连宰相张敬德都皱起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朝笏。
沈惊鸿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那枚鎏金令牌,令牌中央“景”字御印在暮色中泛着暗光,她声音清冽如寒泉穿石:“王尚书口口声声说殿下身份不正,那这枚先帝遗诏信物,你敢说它是假的?”她将令牌递向张敬德,“张大人是三朝元老,先帝御印的拓本您审过不下百次,恳请您当众验明真伪。”
张敬德接过令牌,从袖中取出放大镜仔细查验,又比对了随身携带的先帝御印拓本,片刻后转身对众官朗声道:“各位请看!令牌上‘景’字御印,笔锋转折处的防伪缺口与先帝御印分毫不差,边缘这处磕碰痕迹,是三年前太后保管时不慎摔的,老臣当时就在场!先帝遗诏之事,宗室早已昭告,只是萧景琰手握兵权,才压着未公开!”
“张大人这话偏颇!”王显嘶吼着反驳,“太后一介妇人,宗室昭告岂能作数?先帝若真要传位给萧玦,为何不光明正大写遗诏?分明是你们勾结伪造令牌,谋夺嫡子江山!”他爬起来扑向众官,“各位大人!萧玦身份不明,沈惊鸿是罪臣孤女,他们联手把持朝政,我大楚迟早要亡啊!”
几名萧景琰旧部立刻附和,殿内顿时乱作一团。沈惊鸿眼中寒芒暴涨,突然高声断喝:“住口!王显,你敢提身份,便敢不敢提景元二十五年先帝驾崩之夜?你当时以‘太后懿旨’为由封锁寝宫,阻止太医验尸;你逼先帝贴身太监伪造传位诏书;你派人追杀知情者——这些桩桩件件,你敢说你没做过?”
“你……你怎么会知道?”王显的脸瞬间惨白如纸,连嘴唇都泛着青灰,眼神慌乱地躲闪着,脚下一个踉跄又跌坐在地,“你血口喷人!那些都是萧景琰逼我做的!我没有……”
“是不是血口喷人,让证人来说话。”沈惊鸿朝殿外扬声道,“传先帝贴身太监李忠!传太医院前院判陈默!”话音刚落,两名老者被卫士引着进殿,李忠拄着拐杖,佝偻的背脊在看到王显时骤然挺直,陈默则抱着一卷泛黄的卷宗,脸色凝重如铁。
“王显!你这个弑君奸贼!”李忠拐杖戳得金砖砰砰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先帝驾崩当夜,你拿着刀架在我孙儿脖子上,逼我仿写传位诏书!我假意答应,趁你不备藏了半枚玉玺印鉴,你便派人追杀我三年!若不是沈大人将我藏在昭镜司暗房,我早已成了乱葬岗的孤魂!”他从怀中掏出半枚玉质印鉴,与萧玦手中的玉玺残片严丝合缝。
陈默随即上前,将卷宗举过头顶:“殿下,此乃先帝临终前七日的用药记录。景元二十五年腊月初七,王显以‘安神’为由,命太医院给先帝服用含牵机毒的汤药,还销毁了正本记录。臣当时察觉不对,偷偷抄录了副本,上面有臣和三名太医的签名画押,足以证明先帝是被毒杀!”
铁证如山,王显彻底崩溃,瘫在地上浑身发抖,嘴里反复念叨:“不可能……你们都串通好了……先帝明明是病死的……”
萧玦缓步走到他面前,玄色王袍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王显,你勾结萧景琰毒杀先帝、伪造遗诏、残害忠良,桩桩件件皆是灭族重罪。朕念你曾为先帝拟过诏书,给你个体面——打入天牢,明日与萧景琰一同午门问斩,让你们到地下给先帝谢罪!”
“殿下饶命!臣知错了!”王显连滚带爬地抱住萧玦的袍角,额头撞得金砖渗血,“臣愿揭发萧景琰所有同党!臣知道他在各州府的眼线!求殿下留臣一条狗命!”
“晚了。”沈惊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玄袍上的血点仿佛在燃烧,“当年你拿着圣旨到林府抄家时,可曾想过给我爹留条活路?当年你监斩林家满门时,可曾想过那些妇孺的冤屈?今日你的下场,是你自己选的。”
卫士上前拖走王显,那几名附和的官员“噗通”跪倒一片,连连磕头求饶。萧玦看着他们,语气缓了几分:“朕知道你们中有人是被胁迫。三日内,将萧景琰同党名单呈到昭镜司,坦白者免罪,隐匿者与王显同罪——朕不斩无名之鬼,但也绝不姑息奸佞。”
“臣等遵旨!谢殿下恩典!”官员们如蒙大赦,磕头声响成一片。待殿内清净下来,萧玦转头看向沈惊鸿,才发现她正低头摩挲着掌心——那里是方才握剑太用力留下的血痕,是常年握笔、练针磨出的厚茧。
“今日多亏有你。”萧玦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墨竹的锦帕——那是太后昨日特意让宫女送来的,说是给“能帮玦儿稳住朝局的功臣”,“这帕子干净,先擦擦手。你掌心的伤,待会儿让太医院送些金疮药来。”
沈惊鸿接过锦帕,指尖触到帕子上细密的针脚,心中一暖。她擦去掌心血渍,抬头时眼底的寒芒已散,只剩释然:“殿下,这是臣的本分。如今王显伏法,萧景琰同党惶惶不安,您的身份有令牌和证人佐证,登基之事,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萧玦望向殿外,月色已爬上鎏金柱顶,清辉洒在金砖上,冲淡了些许血腥味。“明日一早,朕便让张宰相拟旨,昭告天下萧景琰罪行与先帝遗诏之事。”他转头看向沈惊鸿,目光坚定,“沈大人,朕想让你任御史大夫,执掌监察院,兼管昭镜司——有你在,朕才能放心整顿吏治。”
“臣遵旨。”沈惊鸿躬身行礼,玄袍下摆扫过金砖,带出细碎声响。起身时,她眼底闪着光——不是对权势的渴望,是对“天下无冤”的期盼。她知道,从今日起,她不再只是为父昭雪的孤女,更是要为天下苍生守公道的御史大夫。
次日清晨,朝阳刚染亮皇城角楼,萧玦登基的圣旨已贴遍京城九门。百姓们涌到街头,看到“萧景琰弑父篡位、玦王奉遗诏继位”的字句时,先是哗然,再看到昭镜司公布的毒杀证据、伪造诏书副本,顿时爆发出震天欢呼。太和殿内,百官身着朝服列队,明黄的龙旗在殿外猎猎作响,待萧玦身着龙袍坐上龙椅,张敬德高声唱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玦抬手示意百官平身,龙袍袖口的十二章纹在晨光中流转,声音透过殿内的铜钟传得很远:“众卿平身。朕今日登基,不求奢华享乐,唯愿三件事:一为忠良昭雪,二为吏治清明,三为百姓安乐。凡有功者,爵禄加身;凡贪赃枉法者,虽亲必诛!朕与诸位共勉,共创太平盛世!”
“吾皇英明!”百官再次跪拜,声音震得殿梁落尘。沈惊鸿站在左列首位,玄色御史袍与周围的绯色官袍形成鲜明对比,却丝毫不显突兀。她望着龙椅上的萧玦,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她躲在昭镜司的暗房里,看着父亲的旧案卷宗流泪;而今日,她站在太和殿上,亲眼见证着公道昭彰、新朝开启。
登基大典刚结束,萧玦便召沈惊鸿到御书房。暖阁里燃着松针香,驱散了昨夜的血腥气,萧玦从案上拿起一份奏折,递过去时指尖还带着墨香:“沈大人,这是朕草拟的‘昭雪司’章程。当年像林家这样的冤案太多,朕想让你牵头,专门重审旧案、为冤者平反——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也是朕想做的事。”
沈惊鸿接过奏折,指尖抚过“昭雪司”三个字,眼眶微微发热。章程里写得极为详尽:昭雪司直接对皇帝负责,有权调阅任何旧案卷宗,选拔官员需经“德行、断案、公正”三重考核,不得与旧案有任何牵连。她抬眼看向萧玦,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陛下,臣……多谢陛下信任。臣定当让昭雪司成为天下冤者的希望,绝不辜负陛下所托!”
“朕信你。”萧玦笑着点头,暖阁的阳光落在他脸上,褪去了往日的沉冷,“沈大人,你是朕的肱骨之臣,更是朕的盟友。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整顿吏治、平反冤案、安抚民心,哪一样都离不开你。”他顿了顿,补充道,“昭雪司的人手、经费,你直接跟户部要,谁敢推诿,你直接参他。”
“臣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沈惊鸿郑重叩首,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心中却满是滚烫的信念——她要让昭雪司的灯笼,照亮每一处阴暗的冤狱;要让父亲的“忠烈公”牌匾,成为所有清官的榜样;要让萧玦的“太平盛世”,真正落在每一个百姓身上。
离开御书房时,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惊鸿走在长廊上,看到宫女太监们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听到远处传来百姓的欢笑声——那是新朝的声音,是公道的声音。她握紧袖中的昭雪司令牌,脚步愈发坚定。
回到昭镜司,沈惊鸿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所有属官。议事堂内,玄色官袍整齐排列,属官们眼中满是期待——他们跟着沈惊鸿出生入死,早已将她视为主心骨。沈惊鸿将昭雪司章程放在案上,声音清亮:“陛下下旨设立昭雪司,专审旧案、为冤者平反。从今日起,昭镜司由副统领接管,我亲自牵头昭雪司——愿意跟我去昭雪司的,需记住三个字:清、正、公。”
“属下愿随大人!”属官们齐声应答,声音震得堂外梧桐叶簌簌落下。沈惊鸿眼中泛起暖意,她知道,这些人不是为了官职俸禄,是和她一样,想让这天下少些冤屈。她当即定下选拔标准:凡参与过冤案审理者、收受过贿赂者、德行有亏者,一律不得进入昭雪司。
三日后,昭雪司正式挂牌。沈惊鸿带着选拔出的二十名属官,进驻了当年关押父亲的天牢旁的旧院——她要让这里成为冤者的希望之地。第一天,他们便从皇宫档案库调来了三百余卷旧案,堆在院中像座小山。沈惊鸿亲自掌灯,逐卷翻阅,看到“东昌王谋反案”的卷宗时,指尖骤然收紧——卷宗封面的“谋反”二字,与当年林家案的笔迹如出一辙。
接着,沈惊鸿开始整理历年的旧案卷宗。皇宫的档案库中积压了数百起旧案,其中不乏像林家案这样的重大冤案。沈惊鸿带领昭雪司的官员,逐案翻阅,仔细核对证据,走访证人。他们常常熬夜工作,有时甚至几天几夜不休息,但没有一个人抱怨。
在整理卷宗的过程中,沈惊鸿发现了一起震惊朝野的冤案——“东昌王谋反案”。东昌王是先帝的弟弟,当年被萧景琰诬陷谋反,满门抄斩。沈惊鸿决定将这起案件作为昭雪司重审的第一个案件,以此树立昭雪司的威信。
她亲自带队前往东昌王府的旧址,勘察现场,走访当年的邻居和证人。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终于查清了真相:萧景琰因为东昌王反对他扩建宫殿,便伪造书信,诬陷东昌王谋反,将其满门抄斩。
真相大白后,沈惊鸿立刻上奏萧玦,请求为东昌王平反。萧玦当即下令:恢复东昌王的名誉,追封“忠勇王”,归还东昌王府被抄没的财产,将参与陷害的官员全部革职查办。
东昌王的冤案平反后,朝野震动。百姓们纷纷称赞昭雪司公正无私,沈惊鸿的威望也越来越高。更多的冤案受害者及其家属纷纷来到昭雪司报案,希望能为自己或家人昭雪冤屈。
沈惊鸿带领昭雪司的官员,夜以继日地工作,短短半年时间,便重审了数十起冤案,为数百名冤者平反昭雪。那些被冤枉的人及其家属,纷纷来到皇宫外叩谢,哭声与感激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动容。
萧玦看着昭雪司取得的成绩,心中十分欣慰。他下旨赏赐沈惊鸿黄金千两、绸缎百匹,却被沈惊鸿婉言谢绝了。“陛下,臣之所以设立昭雪司,不是为了个人的赏赐,而是为了天下的公正与正义。只要能为冤者平反,臣便心满意足了。”
萧玦更加敬佩沈惊鸿的品格,他对身边的太监说道:“沈大人真是朕的肱骨之臣啊!有她在,朕的天下才能长治久安。”
这日,沈惊鸿正在昭雪司整理卷宗,萧玦突然驾临。沈惊鸿连忙起身迎接,“陛下,您怎么来了?”
萧玦笑着说道:“朕来看看你和昭雪司的进展。沈大人,辛苦你了。”他走到卷宗堆前,拿起一本卷宗翻阅起来,“朕听说你们最近在重审‘西州太守贪腐案’,进展如何?”
“回陛下,此案已经查清。西州太守确实是被冤枉的,当年是萧景琰的亲信李嵩为了霸占西州的矿产,便诬陷西州太守贪腐,将其革职查办,流放边疆。如今李嵩已被打入天牢,臣已派人去边疆接西州太守回京,为其平反昭雪。”沈惊鸿恭敬地回答。
“做得好!”萧玦赞道,“沈大人,朕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朕想效仿先帝,举办一次恩科,选拔天下人才,充实朝堂。你觉得如何?”
沈惊鸿眼前一亮,“陛下英明!举办恩科可以选拔出有真才实学的人才,为朝堂注入新的活力。臣建议,恩科的考题应该注重实际应用,选拔出能为百姓办实事的人才,而不是只会死读诗书的书呆子。”
“朕正有此意。”萧玦点了点头,“沈大人,朕想让你担任恩科的主考官,不知你意下如何?”
“臣遵旨!”沈惊鸿躬身行礼,“臣定当公正选拔,为陛下选拔出最优秀的人才。”
恩科的消息传出后,天下学子纷纷响应,从四面八方赶来京城参加考试。沈惊鸿作为主考官,制定了严格的考试规则,杜绝舞弊行为。考试分为笔试和面试两部分,笔试考查学子的学识和治国理念,面试考查学子的应变能力和品德修养。
经过一个月的考试,最终选拔出一百名优秀的学子。这些学子中有不少出身贫寒,但却才华横溢、心怀天下。萧玦亲自接见了这些学子,对他们寄予厚望:“你们是朕选拔出来的人才,朕希望你们能忠于职守,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
学子们纷纷表示,定当不负陛下的期望。萧玦将他们分配到各个部门任职,这些新提拔的官员很快便展现出了出色的能力,为朝堂带来了新的气象。
随着昭雪司的不断努力和恩科的成功举办,朝廷的统治日益稳固,百姓的生活也日渐富裕。京城的街头再也看不到流离失所的乞丐,田间地头满是忙碌的农民,孩子们在街头嬉戏,老人们在树下悠闲地聊天,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日,沈惊鸿和萧玦站在皇宫的城楼上,俯瞰着下方繁华的京城。萧玦感慨道:“沈大人,你看,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天下。”
沈惊鸿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陛下,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还要继续努力,让粮食增产,让百姓不受饥寒;让学子有书读,让人才有出路;让边疆安定,让国家强盛。”
“朕相信,有你在,这些目标都能实现。”萧玦看着沈惊鸿,眼神中充满了信任,“沈大人,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携手并肩,定能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天下。”
“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沈惊鸿郑重地说道。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城楼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的身影与下方的繁华京城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和谐美好的画面。这是太平盛世的缩影,更是未来美好蓝图的开端。沈惊鸿知道,只要她和萧玦携手并肩,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一定能实现天下太平、百姓安乐的理想。
回到昭雪司后,沈惊鸿收到了一封来自边疆的书信。信是西州太守写来的,他在信中感激沈惊鸿为他平反昭雪,还说他已经回到西州,正在积极整顿吏治,发展农业,西州的百姓都很感激陛下和沈大人的恩情。
沈惊鸿看着书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将书信放在桌上,目光望向窗外。月光洒进书房,照亮了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她知道,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完成,还有很多冤案等待着她去平反,还有很多百姓等待着她去守护。
她拿起朱笔,继续在卷宗上批注起来。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不懈地努力,就一定能让这个天下再也没有冤屈,让每一个人都能安居乐业,让父亲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夜深了,昭雪司的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沈惊鸿的身影在灯光下忙碌着,她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和信念。她知道,她的努力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次日一早,沈惊鸿便带着新整理好的卷宗来到皇宫,向萧玦汇报工作。萧玦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心疼地说道:“沈大人,你连日操劳,也该好好休息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累垮了,谁来帮朕处理这些冤案?”
沈惊鸿笑了笑,“陛下放心,臣没事。这些冤案一日不平反,臣就一日不能安心。只要能为冤者昭雪,臣苦点累点不算什么。”
萧玦无奈地摇了摇头,“朕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样吧,朕给你派两名助手,帮你处理一些杂事,你也能轻松一些。”
“多谢陛下关心。”沈惊鸿躬身行礼,“陛下,这是臣整理的‘江南水灾冤案’的卷宗,此案涉及数十名官员,其中不乏朝廷重臣。臣恳请陛下允许昭雪司彻查此案。”
萧玦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起来。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这些官员竟敢借水灾之名,贪墨赈灾银两,导致百姓流离失所,真是罪无可赦!沈大人,朕允许你彻查此案,无论涉及到谁,都绝不姑息!”
“臣遵旨!”沈惊鸿心中一喜,她知道,这起案件的彻查,必将再次震动朝野,也能让更多的贪官污吏受到惩处。
离开皇宫后,沈惊鸿立刻带领昭雪司的官员前往江南,彻查“江南水灾冤案”。她知道,这起案件的难度很大,涉及的官员众多,且都是手握实权的人物。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有萧玦的支持,有昭雪司官员的忠心,更有天下百姓的期盼。
在江南,沈惊鸿深入民间,走访受灾百姓,了解他们的疾苦。百姓们听说昭雪司的大人来了,纷纷前来报案,揭发贪官污吏的罪行。沈惊鸿将百姓们的证词一一记录下来,作为破案的证据。
经过两个月的深入调查,沈惊鸿终于查清了“江南水灾冤案”的真相。当年江南发生水灾,朝廷拨下巨额赈灾银两,却被以江南巡抚为首的数十名官员层层克扣,贪墨了大部分银两。导致赈灾物资短缺,百姓流离失所,饿死、冻死的人不计其数。
沈惊鸿将查清的真相上奏萧玦,萧玦大怒,下令将所有参与贪墨的官员全部革职查办,押解回京受审。同时,他还下旨拨出巨额银两,用于救济江南受灾百姓,修缮水利工程。
江南百姓得知真相后,纷纷来到昭雪司的驻地,对着京城的方向叩谢陛下和沈大人的恩情。沈惊鸿看着百姓们感激的目光,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终于为百姓们讨回了公道。
回到京城后,萧玦亲自审理了“江南水灾冤案”的涉案官员。根据他们的罪行轻重,分别做出了判决:主犯江南巡抚被斩首示众,从犯被流放边疆,协从者被革职查办。此案的审理,再次震慑了朝野,贪官污吏们再也不敢肆意妄为。
沈惊鸿因为在“江南水灾冤案”的审理中表现出色,被萧玦加封为“太子少保”,赏赐黄金千两、绸缎百匹。但沈惊鸿依旧婉言谢绝了赏赐,她将赏赐全部捐给了江南的赈灾工程,用于帮助百姓重建家园。
萧玦对沈惊鸿的做法更加敬佩,他对百官说道:“沈大人清正廉洁、公正无私,是朕的楷模,也是众卿的楷模!众卿都要向沈大人学习,忠心耿耿,为百姓谋福祉!”
百官纷纷表示,定当以沈惊鸿为榜样,忠于职守,清正廉洁。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萧玦登基已经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在萧玦和沈惊鸿的共同努力下,朝廷的统治更加稳固,百姓的生活更加富裕。天下呈现出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这日,是萧玦登基一周年的庆典。皇宫内举行了盛大的宴会,百官齐聚一堂,共同庆祝。宴会上,萧玦举起酒杯,对着百官说道:“众卿,朕登基一年以来,多亏了众卿的辅佐,才有了今日的太平盛世。朕敬大家一杯!”
百官纷纷起身,举起酒杯,“臣等恭祝陛下圣明,国泰民安!”
宴会进行到一半,萧玦走到沈惊鸿面前,举起酒杯,“沈大人,朕敬你一杯!若不是你,朕也难以有今日的成就。你是朕最信任的臣子,也是朕最好的盟友。”
沈惊鸿起身,举起酒杯,“陛下过奖了。臣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臣敬陛下一杯,祝陛下圣明,祝大楚繁荣昌盛!”
两人一饮而尽。月光洒进大殿,照亮了两人的脸庞。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默契,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携手并肩,就一定能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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