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尘扬沙,击得甲胄铮铮作响。五千禁军马蹄如雷,踏碎长夜,昼夜兼程奔赴京城。沈惊鸿勒马立于阵前,玄色劲装被风掀得猎猎如旗,腰间忠义佩与尚方宝剑相击,清越脆响在急促蹄声中穿空而过。她抬手拭去额角汗珠,指节因连日握缰泛着青白,目光穿透尘雾,落在前方巍峨城郭——那座朱墙金瓦的帝都,此刻正暗伏刀光剑影,候她正面破局。
“统领,前方三十里十里坡驿站,苏绾已率暗桩候驾。”亲卫统领策马奔至,声线因连日奔袭染着沙哑,甲胄上还沾着南疆尘土。沈惊鸿颔首,刚要扬鞭传令加速,却见前方官道尘烟起处,一队绯色官服人影拦路,为首者手持鎏金令牌,腰悬银鱼袋,正是大理寺少卿张谦。
“沈统领请留步!”张谦快步抢至马前,皂靴踏得尘土飞溅,神色倨傲如霜,“奉吏部李尚书钧旨,兼承陛下口谕:沈惊鸿在南疆滥杀无辜、擅启边衅,着大理寺即刻拘拿,入寺勘问!”他身后衙役应声上前,手中精铁锁链拖曳于地,寒光刺目。
沈惊鸿眸色骤冷如冰,绣春刀倏然出鞘,刀背轻挑便将锁链击得脱手飞出,“当啷”撞在道旁石上。“陛下口谕?可有传旨内监?可有鎏金圣旨加盖玉玺?”她声如寒潭投冰,字字清冽,“李嵩仅凭一纸弹章,便敢拘拿朝廷钦命昭镜司统领?张少卿莫不是忘了,本统领持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诛佞臣,可先斩后奏!”
张谦脸色惨白如纸,却仍强撑着尖声喝道:“沈惊鸿!你敢抗旨不遵,是要谋反不成?!”话音未落,萧玦已率亲卫疾驰而至,银枪寒芒一闪,直指张谦咽喉,枪尖距肤寸许便凝住:“李嵩勾结叛贼周涛,欲拥立二皇子谋逆篡位,你敢为虎作伥?”此时驿站方向人影闪动,苏绾率数名昭镜司暗桩疾奔而出,怀中卷宗堆叠如峰:“统领!李嵩与周涛的通敌密函、二皇子府致南疆的蜡丸信,尽数在此!”
张谦瞥见卷宗封皮烫金的“昭镜司印”四字,双腿一软险些瘫倒。沈惊鸿翻身下马时玄袖翻飞,足尖点地稳如磐石,从卷宗中抽出一封蜡封密信,指腹轻捻便破开封蜡,凑至张谦眼前:“这是周涛亲笔供状,招认与李嵩同谋;这页是昭镜司暗桩记录,昨夜你三更入李府密谈——你说,本统领该先斩你以正军法,再携你尸身入金殿对质?”
张谦浑身抖如筛糠,“噗通”一声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尘土中:“统领饶命!是李尚书以卑职家眷相胁,卑职也是身不由己啊!”沈惊鸿冷哼一声,玄靴踏在他身侧尘土,震得他肩头一颤:“带他同行入京,让他在金殿之上,亲眼看着自己的靠山如何倾颓。”亲卫上前,以麻绳反绑张谦双手,系于马后。
大军行至朱雀门外,却见宫门紧闭如铁,禁军将士披甲执戈,列成森严阵仗。为首禁军统领赵毅,正是李嵩门生,见沈惊鸿率军而至,厉声喝阻于城头:“奉李尚书钧旨,沈惊鸿涉嫌谋逆,未得陛下圣旨,擅闯宫门者,格杀勿论!”城上箭矢已搭满弓弦,寒光如星。
“放肆!”沈惊鸿抬手高举尚方宝剑,剑鞘鎏金在日光下流转炽烈光华,“尚方宝剑在此,如朕亲临!谁敢拦阻,便是谋逆!”她身后五千禁军齐声高呼,声浪如涛拍宫墙:“统领威武!清君侧!诛佞臣!”震得城上瓦片微颤,禁军将士握弓的手不由得一松。
恰在此时,沉重宫门“吱呀”洞开,太后一袭赭黄朝服,凤纹暗绣,携幼帝立于门内,身后随驾的数十名重臣,皆是朝野中中立派元老。太后声如洪钟,扫过城头:“哀家倒要看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昭镜司统领?”赵毅见太后亲临,魂飞魄散,翻身滚下城头跪地:“末将参见太后!末将是奉……奉李尚书之命……”
“奉李嵩的命,便能对抗皇命?”太后打断他,目光落至沈惊鸿身上时,威严中掺了几分暖意,“惊鸿,南疆奔波,一路辛苦。随哀家入宫,金銮殿上,自有公断。”幼帝从太后袖后探出头,小脸绷得紧,却仍脆声喊道:“沈统领,朕信你!你不会做坏事的!”
沈惊鸿心中一暖,翻身下马,撩甲跪地行礼,动作利落如行云流水:“臣沈惊鸿,幸不辱命!南疆叛乱已平,叛贼周涛束手就擒!”她侧身让开,亲卫押着镣铐加身的周涛与张谦上前,两人垂首敛眉,不敢直视殿内圣驾:“此二人皆是谋逆要犯,恭请太后圣裁。”
金銮殿内,金砖铺地,龙涎香袅袅。李嵩立于百官之首,绯色官服衬得面色铁青,见沈惊鸿带囚闯入,厉声叱喝如雷:“沈惊鸿!你擅自带兵闯宫,刀兵入殿,此乃谋逆大罪!还不速速弃械伏法!”二皇子赵衡立在其侧,面色沉痛如丧考妣:“沈统领,你本是父皇倚重的栋梁,为何要在南疆屠戮蛮族子民、擅启边衅?如今更是兵临宫阙,真是令朕心寒!”
沈惊鸿缓步至殿中,将尚方宝剑横置丹陛之下,剑脊撞得金砖轻响,声震四座:“臣带兵入宫,非为谋逆,乃为呈递谋逆铁证!李嵩、赵衡,你们勾结叛贼周涛,伪造‘金匮之盟’,欲借南疆战乱逼宫篡位,当满朝文武皆是盲聩,当太后与陛下皆是可欺孩童吗?”
“一派胡言!血口喷人!”李嵩面红耳赤,袍袖簌簌发抖,扬手指向阶下,“你在南疆滥杀无辜,哀鸿遍野,已有百余名官员联名弹劾,更有南疆流民亲笔证词!太后明鉴,这些皆是从南疆逃归的百姓所书,沈惊鸿在锁龙关大开杀戒,老弱妇孺亦不放过,其心可诛!”几名官员立刻趋步上前,双手高举证词卷册,声泪俱下:“太后为民做主啊!”
沈惊鸿冷笑一声,从苏绾手中取过一卷卷宗,扬手掷于金砖之上,卷册散开如蝶:“李嵩,你敢说这些‘证词’不是伪造?卷宗第三页署名‘王老三’者,三年前便死于南疆瘟疫,坟茔尚在昭镜司档册可查;第七页‘刘阿婆’,实为你府中厨娘,此刻仍在你府后院择菜——你当昭镜司查案,会漏过这些细节?”
她俯身拾起卷宗,翻至泛黄一页,指尖点其上朱砂印记:“臣在南疆,平叛之余,已与蛮族首领孟获歃血为盟,蛮族十二部尽数归顺朝廷,约定开通互市、永息刀兵。这是孟获与十二部首领联名降书,盖有蛮族图腾金印;这是贡品清单,象牙、翡翠皆已入太仓储藏——太后可传内务府总管查验,看是否有假!”
内侍将降书与清单呈至太后案前,太后逐页翻看,凤目愈发沉凝,抬眸时目光如刃,直刺李嵩:“李嵩,你口口声声说沈惊鸿滥杀无辜,为何孟获在降书中盛赞她‘仁厚果决,恩威并施’?还说愿世世代代归附大统,与中原百姓共沐圣恩——你这‘滥杀’之说,从何而来?”
李嵩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却仍强辩道:“太后明鉴!此乃沈惊鸿以武力相逼!蛮族畏其兵锋,不得不虚与委蛇,写下降书假意归顺啊!”二皇子亦上前一步,垂泪道:“母后,沈惊鸿手握南疆重兵,蛮族部落不过弹丸之地,怎敢不从?这降书定是伪造,万万不可轻信!”
“伪造?”沈惊鸿眸中厉色乍现,拍了拍手。两名亲卫抬着一只乌木匣上前,匣盖开启,半块刻“涛”字的铜铃与一封密信静静躺在其中,铜铃锈迹斑斑,却仍可见制式特异。“这铜铃,是周涛麾下亲卫专属信物,铃身铸有蛮族图腾与周家印记;这密信,是周涛亲笔写给你的,信中言‘待南疆乱起,烦请李大人联百官劾沈氏,衡儿可借势发难,拥立登基’——李大人,这字迹笔锋偏左,与你早年教他习字的手札如出一辙,你总该认得吧?”
李嵩面色惨白如纸,踉跄后退两步,撞在身后官员身上:“不……不是我!是沈惊鸿伪造陷害!”沈惊鸿步步紧逼,玄袖带风:“伪造?信末钤印乃是你李家祖传的‘嵩阳堂印’,印纹中‘嵩’字末笔带钩,是你祖父独创写法,天下仅此一方——太后可传礼部尚书前来,他三年前曾为你鉴定家传古印,一辨便知真伪!”
礼部尚书不敢怠慢,趋步上前接过密信,取出随身携带的印谱比对片刻,躬身奏道:“太后,此印确是李尚书家传‘嵩阳堂印’。印纹中‘嵩’字末笔弯钩角度、印边磨损痕迹,皆与三年前鉴定的印谱完全一致,绝非伪造。”
“李嵩!你这背主小人!”被押在殿外的周涛突然挣开亲卫,踉跄冲入殿中,镣铐拖曳于地火星四溅,“当年你收我叔父万两黄金,许诺助我周家复位,如今事败,竟想将罪责全推给我?”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嵩阳”二字,“这是你当年收贿后回赠的信物,说是你少年时的佩玉,你敢不认?”
李嵩见玉佩如遭雷击,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口中喃喃:“完了……全完了……”二皇子赵衡见状魂飞魄散,转身便往殿后偏门逃窜,却被萧玦横枪拦住。银枪驻地,震得金砖轻响:“二皇子,事到如今,还想逃?”萧玦扬手抛出彩笺,“这是你与周涛的通信残页,上面写着你许诺登基后封他为镇南王,世袭罔替——要臣当众念出来吗?”
幼帝坐在龙椅上,小脸涨得通红,攥紧的龙袍袖口泛白:“二哥!父皇待你何等宽厚,让你掌户部事宜,你竟要篡位杀朕?你对得起父皇在天之灵吗?”太后闭眸片刻,再睁眼时已无半分温情,声音冷如寒冰:“来人!将李嵩、赵衡打入天牢,严加审讯!其党羽尽数彻查,一个都不许漏网!”
禁军蜂拥上前,架起瘫软的李嵩与挣扎哭喊的赵衡,拖拽着出殿而去,殿外传来两人凄厉的求饶声,转瞬便被宫墙阻隔。百官见状,齐齐跪倒在地,甲胄碰撞声连成一片:“太后圣明!陛下圣明!沈统领忠勇可嘉!”
沈惊鸿俯身再拜,声音沉稳如磐:“太后,臣尚有一事启奏。李嵩与赵衡勾结期间,借吏部职权安插亲信数十人,分赴各州府任职,这些人在地方巧取豪夺、草菅人命,臣已命昭镜司查清名录与罪证,恳请太后准臣牵头彻查,拔除毒瘤,还百姓朗朗乾坤。”
太后颔首,凤目含嘉:“准奏!昭镜司可全权督办此事,凡涉案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严惩不贷!”她话锋一转,语气愈发温和,“惊鸿,你平定南疆之乱,揭露宫闱谋逆,护得皇室安稳,功高盖世。哀家欲封你为镇国大将军,赐黄金千两、良田百顷、京中宅院一座,你意下如何?”
沈惊鸿却摇头,叩首道:“太后厚爱,臣心领感激。然臣所求,非官职俸禄之荣。先父沈毅蒙冤二十载,骸骨未寒,臣只求太后为父平反昭雪,恢复名誉;此外,昭镜司虽有查案之权,却无独立审判之权,常受地方官员掣肘,臣恳请太后恩准设立‘昭雪司’,专审冤假错案,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皆可投状申诉——如此,方能避免更多人重蹈先父覆辙。”
幼帝听得双目发亮,拍案而起:“沈统领所言极是!朕准了!”他虽年幼,声音却透着决断,“追赠沈毅为太傅,谥号‘忠勇’,入祀忠烈祠,四时享祭!设立昭雪司,以沈统领为司长,仍持尚方宝剑,可直接提审各级官员,不受三司掣肘!”
沈惊鸿心中巨震,抬头时眸中泪光闪动,却强自敛住,三叩九拜:“臣沈惊鸿,谢陛下隆恩!谢太后慈鉴!臣定当以死相报,让昭雪司成为天下含冤者的倚仗,绝不辜负陛下与太后的信任!”她额头触地,金砖的凉意透过额间,却暖得心头发烫。
金殿之上,百官再拜,山呼万岁:“陛下圣明!太后圣明!”阳光穿殿宇窗棂,斜斜洒在沈惊鸿身上,玄色劲装染着金辉,宛如披甲的战神。她起身时,目光扫过阶下百官,清晰瞥见几人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翳——她清楚,这不是终局,只是新局的开端。昭雪司立,必然触动既得利益者的根基,朝堂暗流,从未平息。
退朝后,沈惊鸿独自一人去了忠烈祠。先父沈毅的牌位新漆不久,木色鲜亮,与旁侧旧牌位形成鲜明对比。她执三炷香,点燃后插入香炉,袅袅香火映着她眸中泪光,睫羽轻颤间,将满眶热意逼回眼底。“父亲,女儿终于为您平反了。”她轻声呢喃,指尖抚过牌位上“忠勇公沈毅”五字,“您当年说‘宁鸣而死,不默而生’,女儿记住了。往后,女儿会替您守着这天下,让再无冤魂泣血。”
“岳父大人若泉下有知,定会为你骄傲。”萧玦悄然立于其后,递过一方素帕,帕角绣着细巧墨竹——那是她昔年闲时所绣,他一直带在身边。沈惊鸿接过帕子,拭去眼角余湿,转身时已恢复沉静:“接下来要忙的事不少,李嵩与赵衡的党羽需彻查,昭雪司的规制要拟定,还要选任得力人手。”
萧玦点头,目光中满是笃定:“我已命亲卫封存李嵩府邸,账本、书信尽数搜出,其中记载的贪腐明细与党羽名录,明日便可送至昭雪司。禁军方面,我已调遣心腹接管宫门与天牢守卫,防止余党狗急跳墙,劫狱或灭口。”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拟定昭雪司规制时,若需参考旧制,我可让人从史馆调阅前朝刑狱卷宗。”
两人正商议间,苏绾一身风尘从祠外奔入,发髻散乱,声音带着惊惶:“统领!不好了!天牢急报——李嵩在狱中‘自尽’了!死前留了封血书,字字指证您严刑逼供、构陷忠良,还说您与萧将军意图谋反,欲拥立幼帝为傀儡!”
沈惊鸿眸色一沉,快步向外走去:“去天牢!”她心中清楚,李嵩死得蹊跷,定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嫁祸于她。这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或许,李嵩和二皇子,只是棋盘上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在朝堂深处。
天牢内,李嵩的尸体躺在地上,嘴角挂着黑色的血迹,显然是中毒而亡。血书摊放在一旁,字迹潦草,却字字直指沈惊鸿和萧玦。沈惊鸿俯身查看尸体,发现其指甲缝中有细小的木屑,鼻腔内有淡淡的苦杏仁味——是剧毒“牵机引”。
“这不是自尽,是他杀。”沈惊鸿起身对狱卒道,“昨晚谁来看过李嵩?”狱卒战战兢兢道:“只有……只有皇后娘娘派来的内侍,送了一碗参汤。”
“皇后?”沈惊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皇后是二皇子的生母,早已失宠多年,平日里深居简出,从不参与朝政,怎么会突然派人来天牢?这里面,定有隐情。
萧玦皱眉道:“皇后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为何要杀李嵩?难道她也是幕后黑手之一?”沈惊鸿摇头:“未必。或许是有人借皇后的名义杀人,嫁祸于她,同时也能嫁祸给我们。”她看向苏绾:“立刻去查那个内侍的身份,还有皇后最近的动向,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苏绾领命而去。沈惊鸿望着李嵩的尸体,心中思绪翻涌——从先帝陵寝龙袍失窃,到周涛叛乱,再到李嵩自尽,这一系列事件环环相扣,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她隐隐觉得,这背后的黑手,或许与先帝的死因有关。
“我们去见太后。”沈惊鸿对萧玦道,“李嵩的死,必须立刻禀报太后,否则夜长梦多,流言四起,对我们不利。”
慈宁宫内,太后听完沈惊鸿的禀报,脸色凝重:“皇后?她怎么敢……”她沉吟片刻,道:“哀家这就传皇后过来问话。惊鸿,你留在殿外,若有异动,立刻进来。”
不多时,皇后被召入宫中。她身着素服,神色平静,面对太后的质问,坦然道:“哀家确实派内侍给李嵩送了参汤,但那参汤并无毒。李嵩是二皇子的岳丈,哀家念及旧情,送碗参汤,并无不妥。”
太后命人传那名内侍,却得知内侍早已失踪。皇后看着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太后明鉴,哀家多年来深居简出,从不过问朝政,怎会做出如此蠢事?这分明是有人陷害哀家,意图搅乱朝纲。”
沈惊鸿走进殿中,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皇后娘娘,您送参汤的事,除了内侍,还有谁知道?”皇后想了想:“只有哀家的贴身宫女晚晴。”
“晚晴?”沈惊鸿心中一动,这个名字,她在李嵩的账本中见过,李嵩曾给一名叫晚晴的宫女送过大量金银。看来,这晚晴才是关键。
“立刻去皇后宫中捉拿晚晴!”沈惊鸿对亲卫道。她知道,只要抓住晚晴,就能查出是谁指使她下毒杀人,幕后黑手的面纱,也将被层层揭开。而这场关乎皇权、关乎天下的斗争,也将迎来新的风暴。
亲卫领命而去,慈宁宫内一片寂静。太后看着沈惊鸿,眼中满是信任:“惊鸿,哀家相信你,定能查明真相,还朝堂一个清明。”沈惊鸿俯身行礼:“臣定不辱命。”她抬头望向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这血色,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厮杀,即将来临。
当晚,亲卫将晚晴捉拿归案。经过昭镜司的审讯,晚晴终于招供,承认是她在参汤中下毒,并伪造了血书,而指使她的人,竟是早已被打入天牢的二皇子赵衡的贴身太监!
沈惊鸿立刻提审那名太监,在铁证面前,太监终于供出真相——二皇子赵衡自知难逃一死,便与皇后宫中的晚晴勾结,意图通过杀死李嵩、嫁祸沈惊鸿和萧玦,引发朝堂混乱,好让其党羽趁机作乱,救出自己。而皇后对此事一无所知,只是被他们利用了。
真相大白后,太后下令将二皇子赵衡废为庶人,终身囚禁于冷宫;皇后虽不知情,但管教不严,被禁足于坤宁宫;晚晴和那名太监被处死,李嵩的党羽也被一一清算。朝堂之上,终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然而,沈惊鸿却始终觉得不安。她总觉得,二皇子的阴谋太过简单,李嵩的死也太过蹊跷,仿佛背后还有更深的秘密。她翻看李嵩的账本时,发现其中一页被人撕去,而那一页对应的日期,正是先帝驾崩的前一日。
“先帝的死因,或许并不简单。”沈惊鸿对萧玦道,“李嵩在先帝驾崩前一日,曾与太医院院正见过面,这其中定有关联。”萧玦点头:“我已让人去查太医院院正,他近日行踪诡秘,似乎在隐藏什么。”
就在此时,苏绾再次赶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统领,昭镜司暗桩从太医院院正家中搜出这封密信,是先帝驾崩前写给太后的,上面说他身体不适,怀疑有人在他的汤药中下毒。”
沈惊鸿接过密信,只见上面的字迹正是先帝的亲笔,字里行间满是焦虑和不安。她心中一震,先帝的死因,果然有问题!而这背后的黑手,很可能就在太医院,甚至就在太后身边!
“看来,我们要重新调查先帝驾崩一案了。”沈惊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无论是谁,只要敢谋害先帝,扰乱朝纲,臣定要将其绳之以法,让其血债血偿!”
萧玦握住她的手,声音坚定:“我与你一同查。无论这背后的黑手是谁,我们都不会退缩。”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照亮了两人眼中的坚定。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调查,将会更加凶险,甚至可能触及皇室最核心的秘密,但为了先帝的冤屈,为了天下的太平,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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