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秋痕解开他的衣衫仔细查看,他浑身上下并没有一处伤口,只在背后有一个不完整的掌印。
掌印并不深,指型纤细,显然是女子所为。
漠秋痕探了探道:“他被人用元气震碎了心脉,两天前死的。”
辛童道:“被打死的?谁这么残忍,在沙漠里下如此重手?”
漠秋痕走到不远处看着地上的骆驼尸体。
骆驼的颈间有一个窟窿,看上去是鲜血流尽而亡。
漠秋痕用手刨开细沙,果然在细沙下看到鲜血渗入留下的暗红色痕迹。
这骆驼的死法倒是奇怪。
“他是麻老七。”马成在漠秋痕身后出声。
“麻老七?”漠秋痕和辛童吃了一惊。
漠秋痕随即道:“他根本就没有武功,莫非是乐姑娘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马成哼了一声答道:“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漠秋痕和辛童立即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马成鄙夷道:“这麻老七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带着两个柔弱女子进入沙漠自然会动歪心思。他只要偷偷地在装水的皮囊上扎个小孔,不多时水就流光了。现在是夏天,沙漠里气温高,那两个女子没有水喝,熬不过两天三天就没了力气,到时候还不是任凭他摆布?至于他自己,他熟悉沙漠,自然能找到沙漠里的绿洲。”
辛童骂道:“真是卑鄙,被打死也是活该。”
漠秋痕又细细看了一会,才道:“他身上没有其他任何的伤痕,可看这半个掌印并不深,想必是那位姑娘也很虚弱,又手下留情。这一掌只让他受了内伤,他所剩体力也不多,加上内伤走不动,在这里躺了一整夜,才慢慢死去的。”
辛童道:“不知道那位姑娘现在在哪里?”
沙漠里早就没了任何足迹,所有足印都已经被风沙掩盖,马成起身在死去的麻老七四周看了看,蹙眉说道:“那个女子杀死骆驼,喝了驼血,这在沙漠里也算是解决缺水的一种办法。沙漠里远行没有骆驼可不成,想必那个女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这么做的。她应该是三天前离开的,只不过没有水的话,她应当走不远。”
他说完之后,又在四下里来来回回仔细地观察,时不时趴下嗅一嗅,许久才肯定地指向一个方向。
“沿着这个方向走,再走一天便有一个绿洲,不过一般人都不知道,尤其是陌生人更不会知道,在沙漠里很容易迷路,那女子只怕是走的反方向。”
他说着朝相反的方向指了指:“若是她走这个方向,只会离水源越来越远。她虽然喝了驼血,却已经过去三天,这样酷热的天气,她再熬不过三天。”
辛童听了立即向马成最后指的方向冲过去,漠秋痕却盯着马成看了许久,冷冷地道:“你是个马贼。”
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而不是询问。
辛童听到漠秋痕的声音后又赶紧停了下来,闪身挡在漠秋痕前面戒备地看着马成。
马成的脸色变了变,半响却道:“不错,我曾经是个马贼,不过现在的我早已经改过自新了。漠公子要是相信我,我便带你继续去找这位姑娘,你若是不相信我,我这就离开,你们顺着刚才我指的方向,走过去一天多路就有一片绿洲,在那里你们可以补给水粮。”
“人孰无过。”漠秋痕淡淡一笑,扭过头去:“你带路吧。”
“好,漠公子爽快,果然是个干大事的人!”马成大笑一声,重新在前面带路。
然而沿着马成所带的路走下去,走了许久都没有看见人影。
心里着急找乐清歌,漠秋痕和辛童马成三人没有片刻休息,边走还边大声叫喊。
烈日当头,火一般烤在三个人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很快就被晒伤,又疼又痒却不敢挠,抓心一般难受。
连着走了两天,除了陆续发现几个死人之外,没有找到一个活人,漠秋痕的心越来越慌。
茫茫沙海上,偶尔生着一两棵胡杨树或者几蓬骆驼刺,却没有任何人影,甚至连一点足迹都没有。
太阳落了下去,酷热却没有减少多少,三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脚下的砂粒火一般透过鞋底烫着脚底。
辛童有些担心地问道:“会不会走错路了?”
“不会。”马成肯定地摇头。
漠秋痕道:“麻老七死去已经好几天了,她们怕是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不会。”马成摇头:“没有水,她们不会走太远,我们速度比她们快,最迟明天就能追上。”
一阵风起,吹得沙粒哗啦啦翻滚奔跑不停。
“好大的风啊。”
辛童急忙挡住自己的眼睛,却忽然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随着风在空中翻飞飘动,最后落在远处的胡杨树上。
漠秋痕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从树上取下那白色的物事抓在手里细细地看。
“是乐姑娘的纱巾。”
薄薄的白色丝纱,正是乐清歌以雪山圣母的身份救他之时遮面用的纱巾。
辛童也喜道:“真的是她的纱巾,她果然就在这个方向。”
“乐姑娘……乐姑娘……”
他二人立即再度高声叫喊起来。
然而怎么叫喊,还是没有人声。
马成建议道:“如此看来那两位姑娘就离这里不太远,现在天色已晚,晚上沙漠里很容易迷路,我看还是在这里休息一夜吧,否则要是迷了路,再找就更难了。”
漠秋痕思索片刻,却道:“她们已经几天没有水喝,若是再耽搁一夜,我怕她们会有生命危险。”
马成想了想也点头,于是三人又站了起来,沿着风吹来纱巾的方向继续寻找,边走边喊。
一直到天色暗了下去,整个沙漠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几个人的喉咙都几乎喊哑了,就在他们停下来喝水滋润喉咙的时候,漠秋痕突然听到“铮”的一声轻响。
“你们听,有声音。”
漠秋痕随即制止了辛童和马成发出声音,让他们静静地听。
然而那个声音极轻,只响了一声以后便没了下一声。
许久没有任何声音,辛童和马成都有些不解地看向漠秋痕。
“我刚才似乎听到声音。”漠秋痕仔细地听着,道:“似乎是琴弦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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