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东风俱乐部仿佛变成了一个分裂的世界。
一楼和二楼的公共区域，依旧是一片乌烟瘴气。周星祖贯彻了“摆烂到底”的方针，不仅白天黑夜地酗酒，甚至还让宋文清找来了全上海滩最吵闹的爵士乐队，每天在大厅里吹吹打打，吵得人脑仁疼。他自己则穿着睡衣，拎着酒瓶，像个疯子一样在舞池里乱扭，见人就傻笑，哪里还有半点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赌圣”模样？
而与此同时，俱乐部的顶级贵宾厅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以黑豹张为首的“上海滩赌术天团”，正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林小乐不仅要把好酒好烟伺候着，还要忍受他们对自己以及周星祖的各种冷嘲热讽。这帮老家伙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场赌王大赛的主角，甚至开始提前瓜分起胜利后的奖金和地盘。
“林老板，你这茶不行啊，得用虎跑泉的水泡才地道。”黑豹张端着茶杯，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
“是是是，张前辈教训的是，我这就让人去换！”林小乐脸上堆笑，心里却在骂娘：*这特么是上海滩，不是杭州，我去哪给你弄虎跑泉的水？给你弄点黄浦江的水你要不要？*
“还有啊，让你那兄弟动静小点。”千手观音王先生一边修剪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吵得我都听不清骰子的声音了。这种废物，留着也是丢人，也就是林老板你心善，还养着他。”
“王先生说得对，我这就去让他们停了！”林小乐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一关上门，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一直守在门口的阿杰低声问道：“老板，这帮老东西太嚣张了，真想进去给他们一人一枪。”
“别急。”林小乐整理了一下衣领，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让他们作，作得越欢，死得越惨。丁力不是想用他们来压我吗？我就让他看看，这些所谓的‘旧时代残党’，在真正的‘科学’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
终于，万众瞩目的“全上海慈善扑克王大赛”决赛日，到了。
比赛的地点设在着名的百乐门大舞厅。为了这次大赛，百乐门停业整顿了三天，将原本金碧辉煌的舞池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赌厅。四周设立了看台，中间是只有一张顶级赌桌的决赛圈，聚光灯从穹顶直射而下，宛如古罗马的斗兽场。
这一天，上海滩万人空巷。无数名流绅士、各国领事、商界大亨，以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帮派大佬，全都聚集于此。
丁力作为主办方之一，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装，坐在主席台上，但他的脸色却并不好看。这几天，东风俱乐部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里——周星祖彻底废了，而那几个他请去的老家伙虽然本事还在，但一个个心高气傲，根本不服管教。
“丁先生，看来今天的局势，对我们不太妙啊。”坐在丁力旁边的，正是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虚与委蛇的女人——川岛芳子。
川岛芳子今天穿着一身男式军装，披着黑色大氅，显得英气逼人又妖艳异常。她手里摇晃着一杯红酒，眼神戏谑地看着入场通道：“听说那个特异功能小子，这几天都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啧啧啧，真是可惜了一棵好苗子。”
“哼，芳子小姐消息倒是灵通。”丁力冷哼一声，“不过，上海滩藏龙卧虎，即便没有周星祖，我也照样有人能赢。”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川岛芳子轻笑一声，目光转向了另一侧。
那里，一个身材高大、有着一头卷曲金发和修剪得极其精致的小胡子的法国男人，正优雅地向四周挥手致意。他穿着剪裁考究的燕尾服，眼神中透着一股目空一切的高傲，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正是法国赌神，皮埃尔·卡松。
随着司仪一声高亢的“有请参赛选手入场”，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入口处。
首先走进来的，是丁力寄予厚望的“赌术天团”。黑豹张走在最前面，手里依旧盘着那两颗核桃，昂首挺胸，步履生风。千手观音王先生和鬼见愁李老板紧随其后，三人虽然只来了三个，但那股子目中无人的气势，倒也镇住了不少场子。
“哇！那是黑豹张！听说他能听出骰子里是不是灌了水银！”
“还有千手观音！他的手比魔术师还快！”
“看来丁先生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把这些老怪物都请出来了！”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丁力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打嗝声打破了现场的庄重。
“呃……酒……给我酒……”
只见林小乐和阿杰一左一右，架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走了进来。那人头发蓬乱，衣衫不整，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脸上还印着几个鲜红的唇印，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酒精味。
正是周星祖。
全场瞬间一片哗然。
“这……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赌圣？”
“怎么这副德行？这是来比赛还是来丢人的？”
“完了完了，看来东风俱乐部是彻底放弃了。”
看台上的川岛芳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丁先生，这就是你的底牌？一张烂醉如泥的牌？”
丁力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他狠狠地瞪了林小乐一眼，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小乐却仿佛没看到丁力杀人般的目光，一脸“我也很无奈”的表情，把周星祖按在了最角落的一张椅子上，还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好了，既然选手到齐，比赛开始！”司仪不想让尴尬继续蔓延，连忙宣布开始。
这次大赛采用的是此时上海滩最流行的“无限注德州扑克”规则，这也是皮埃尔最擅长的玩法。
牌局一开始，气氛就变得极其诡异。
周星祖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根本不看牌，每次轮到他，林小乐就在后面帮他扔一个最小的筹码，嘴里还要念叨一句：“跟……跟一把。”
于是，牌桌实际上变成了皮埃尔与“赌术天团”三人的对决。
皮埃尔坐在主位上，并没有急着看牌，而是用一种看显微镜下细菌的眼神，扫视着对面的三个老头。
“三位先生，在我看来，你们的胜率，是零。”皮埃尔用一口生硬但流利的中文说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数学公理。
“黄毛鬼子，口气倒是不小！”鬼见愁李老板是个暴脾气，一拍桌子，“老子在上海滩玩牌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喝奶呢！发牌！”
荷官开始发牌。
第一局，黑豹张拿到了一对J，牌面不错。他习惯性地耸动了一下耳朵，试图从发牌的声音中判断下一张牌的花色。这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听风辨位”。
然而，皮埃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突然开口：“你的心跳加快了12次每分钟，瞳孔放大了0.5毫米。你在试图用听觉捕捉信息，但很遗憾，这副牌是特制的静音纸牌，而且荷官的发牌手法经过了特殊的消音训练。你的经验，在这里毫无用处。”
黑豹张心中一惊，脸色微变。
随后，公牌发出：J、7、3。黑豹张中了三条J！这是大牌！
他心中狂喜，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只是轻轻敲了敲桌子：“两万。”
皮埃尔连牌都没看，直接推出一堆筹码：“我加注，十万。”
“什么？！”黑豹张一愣，“你连牌都不看？”
“不需要看。”皮埃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根据你的微表情，你拿到强牌的概率是85%。但这副牌的排列组合，以及你刚才下注时的犹豫时间，告诉我，你最大的牌型只能是三条。而我……”
他缓缓翻开自己的底牌，竟然是一对7！
加上公牌里的7，他也是三条！但是三条J明明比三条7大啊！
“你输了。”皮埃尔淡淡地说道。
就在这时，荷官发出了转牌和河牌。
转牌是一张7！
四条7！
黑豹张瞬间瘫软在椅子上，冷汗直流。这怎么可能？这黄毛鬼子难道会透视？
“这不是透视，是概率。”皮埃尔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在发牌前，我已经计算过了洗牌机的混乱度。这张7出现在这里的概率，是3.%。虽然很低，但在数学上，它是存在的。而你的恐惧，让这个概率变成了100%。”
第一局，黑豹张惨败，损失了五分之一的筹码。
紧接着，轮到了“千手观音”王先生。
王先生不信邪，他决定用手法。在一次看底牌的瞬间，他的右手极快地闪动了一下，一张藏在袖子里的黑桃A就要被换进手牌里。
这个动作极快，快到连旁边的摄像机都未必能捕捉到。
“啪！”
皮埃尔突然伸手，按住了王先生的手腕。
全场死寂。
“你的尺神经在0.1秒前发生了一次不自然的抽搐，导致你的小臂肌肉群发生了位移。”皮埃尔冷冷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小丑，“根据人体工程学，这个动作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想换牌。王先生，现在是1937年，不是大清朝。你的这种魔术手法，在我的高速动态视觉捕捉下，就像慢动作一样可笑。”
说完，他轻轻一用力，王先生袖子里那张黑桃A便飘落在了桌面上。
“出千！取消资格！”裁判席上立刻做出了判罚。
千手观音王先生，面如死灰，被两个彪形大汉直接架了出去。
短短半小时不到，上海滩的三大顶尖高手，一个被心理击溃，一个被当场抓包。剩下的鬼见愁李老板，看着皮埃尔那双仿佛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蓝眼睛，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开始胡乱下注，试图用诈唬来吓退皮埃尔。但在皮埃尔这个“人肉测谎仪”面前，他的每一次诈唬都像是脱光了衣服在跳舞。
“你是high card（高牌），你在偷鸡。”
“你是两对，但你怕我有顺子。”
“你手里什么都没有，你只是在赌气。”
皮埃尔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每一次都精准无比。
一个小时后。
黑豹张输光了所有筹码，失魂落魄地离场。
鬼见愁李老板输红了眼，甚至想押上自己的手指，被裁判拦下后，嚎啕大哭着被拖走。
原本气势汹汹的“上海滩赌术天团”，在“科学赌神”面前，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撑住，全军覆没。
这就是降维打击。
旧时代的江湖把式，在现代数学、心理学和微表情分析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皮埃尔展现出的恐怖统治力给震慑住了。这根本不是赌博，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丁力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雪茄掉在地上烫坏了昂贵的波斯地毯都浑然不觉。完了，全完了。这下不仅输了钱，更是丢尽了中国人的脸。
川岛芳子得意地大笑起来，她站起身，举起酒杯：“丁先生，看来这场赌局已经没有悬念了。你们中国，果然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民族。连赌桌上，都不堪一击。”
皮埃尔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袖口，一脸无趣地摇了摇头：“太让我失望了。这就是东方的神秘力量吗？除了愚昧和落后，我什么都没看到。看来，这笔奖金，我拿得太轻松了。”
就在裁判准备宣布比赛结束，皮埃尔获胜的时候。
那个一直趴在角落里睡觉的“醉鬼”，突然动了。
“呃……好吵啊……”
周星祖缓缓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林小乐立刻凑了上去，一脸“焦急”地问道：“星哥！星哥你醒醒啊！都输光了！那几个老头都输光了！”
“输光了？”周星祖茫然地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又看了看对面满脸傲慢的皮埃尔，“哦……那轮到我了吗？”
“轮到你了！但我们快没筹码了啊！”林小乐指了指桌上那可怜的一小堆筹码——那是刚才他帮周星祖盲跟剩下的，大概只有皮埃尔面前筹码山的百分之一。
“哈哈哈哈！”皮埃尔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周星祖，就像看着一只蚂蚁，“这就是那个特异功能大师？你那点筹码，还不够我付小费的。我也给你一个机会，认输吧，滚回去继续喝你的酒，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周星祖没有理会皮埃尔的嘲讽，而是转头看向林小乐，眼神中那股醉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同利剑出鞘般的锋芒。
“老板，剧本里说，这个时候，主角该怎么做？”周星祖低声问道。
林小乐嘴角微微上扬，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块巧克力剥开，塞进周星祖嘴里。
“主角该做的，就是把反派的脸，打肿。”
周星祖嚼了嚼巧克力，脸上露出了那标志性的、无厘头的笑容。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好！既然那帮老废物都滚蛋了，那现在……”
他抓起面前那仅剩的一把筹码，看都没看，直接全部推到了桌子中间。
“Show hand（梭哈）！”
全场再次哗然。
第一把就梭哈？而且是在筹码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
皮埃尔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自寻死路。你是想早点输完回家睡觉吗？好，我成全你！”
他也推出了一堆筹码：“我跟！”
荷官发牌。
皮埃尔：黑桃K。
周星祖：红桃3。
皮埃尔笑了：“看来运气也不站在你这边。”
接着发牌。
皮埃尔：黑桃q。
周星祖：红桃4。
皮埃尔：“同花顺面？可惜，概率太低。”
接着发牌。
皮埃尔：黑桃J。
周星祖：红桃5。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了。
接着发牌。
皮埃尔：黑桃10。
周星祖：红桃6。
全场观众都屏住了呼吸，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皮埃尔是同花顺面！9、10、J、q、K（如果底牌是A或9）。
周星祖也是同花顺面！2、3、4、5、6（如果底牌是2或7）。
皮埃尔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他盯着周星祖的眼睛，试图看出破绽。
“你的心跳很稳，甚至比刚才睡觉时还慢。”皮埃尔皱起了眉头，“你在装神弄鬼？还是你真的有底牌？”
周星祖却根本不看他，而是拿起桌上的一根牙签，开始剔牙，一脸痞气地说道：“洋鬼子，别算了。你的那些公式，算不出老子的命。老子今天出门看了黄历，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专治装逼。”
“哼！虚张声势！”皮埃尔猛地翻开底牌，“我是黑桃A！皇家同花顺！这是扑克里最大的牌！除非你也是皇家同花顺，否则你必输无疑！但红桃的皇家同花顺已经被断了，你最多只是个小同花顺！”
全场惊呼！皇家同花顺！这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啊！皮埃尔果然是神！
“完了……”丁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林小乐却在此时笑出了声。
“皮埃尔先生，你的数学确实很好。但是你忘了一件事。”林小乐淡淡地说道，“这里是《上海滩赌圣》的世界，在这个bGm里，没有人能战胜他。”
只见周星祖慢悠悠地拿起自己的底牌，并没有直接翻开，而是放在手心里，用力地搓了搓。
“变！给老子变！”
他大喝一声，猛地将底牌拍在桌子上！
那是一张……红桃2！
3、4、5、6，加上一张2。
虽然是同花顺，但只是最小的同花顺！怎么可能赢得了皇家同花顺？
川岛芳子大笑：“蠢货！你是同花顺，但他也是！而且他是最大的！你输了！”
周星祖却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她：“大婶，你看清楚点。这是什么？”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张红桃2，竟然还在变！上面的红桃图案像是活了一样，扭曲、变形，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奇怪的汉字——“帅”！
这是一张中国象棋里的“帅”！
而与此同时，皮埃尔的那张黑桃A，也发生了变化。那原本锋利的黑桃尖，竟然慢慢软化，变成了一坨黑乎乎的……大便图案？
“这……这是什么？！”皮埃尔惊恐地大叫起来，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这是幻觉！这是集体幻觉！”
“幻觉你个大头鬼！”周星祖拿起那张变成了“帅”的牌，得意洋洋地说道，“在我们中国，‘帅’就是最大的！管你什么皇家同花顺，见到元帅，都得给老子敬礼！”
“裁判！他换牌！他把扑克牌变成了象棋！这不符合规则！”皮埃尔歇斯底里地吼道。
裁判也是一脸懵逼，他看了看规则书，又看了看桌上的牌，结结巴巴地说道：“呃……规则里……确实没说扑克牌不能变成象棋……而且……而且对方的底牌变成了……呃……排泄物，无法组成牌型，所以……周星祖胜！”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这就是特异功能！这就是只属于周星祖的“无厘头法则”！
在绝对的搞怪面前，一切科学和逻辑，都是渣渣！
林小乐看着那个满脸怀疑人生的皮埃尔，心中暗爽：*跟我玩科学？抱歉，这一章的主题是——玄学碾压科学！*
“好了，热身结束。”周星祖收起那张“帅”，重新坐直了身体，眼神变得深邃而危险，“刚才那把算你运气不好。接下来，我们正经玩玩。皮埃尔，准备好接受来自东方的神秘毒打了吗？”
皮埃尔看着眼前这个瞬间气场全开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他引以为傲的数据模型，在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面前，彻底失效了。
而看台上的川岛芳子，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她知道，如果不动用最后的手段，今天的赌局，恐怕真的要失控了。
她的手，悄悄伸进了大衣口袋，摸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圆球。
那正是她用来对付特异功能的秘密武器。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对面的看台上，林小乐的墨镜下，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想玩阴的？”林小乐摸了摸口袋里的mp3，“川岛芳子，你的戏份，也该杀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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