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安堂门楣上的 “神医” 匾额还泛着新漆的光泽,金粉在日头下闪着刺目的光,就有辆装饰华丽的乌木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停在了门口。车帘被丫鬟用银钩挑开,露出张敷着三层珍珠粉的脸,眉间点着枚嫣红的桃花钿,正是萧逸新纳的妾室柳如烟。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绿绫袄的丫鬟,手里捧着个描金漆盒,盒角镶嵌的翡翠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主仆三人趾高气扬地站在台阶下,像三只开屏的孔雀。
“苏小姐在吗?我家公子让我送些谢礼来。” 柳如烟的声音娇嗲得能拧出蜜来,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在瑶安堂的门面上扫来扫去,连门板上的雕花纹路都要数清楚,仿佛在估量这地方值多少银子。
青禾刚把药渣倒在街角的垃圾堆里,见状皱了皱眉,围裙上还沾着草药汁:“我家小姐忙着给人诊脉呢,谢礼放下吧,回头我替你转交。”
“这可不行。” 柳如烟扭着水蛇腰走上三级台阶,鬓边的金步摇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珠翠晃得人眼晕,“我家公子说了,定要亲手交给苏小姐,还让我捎句要紧话。” 她故意提高了八个声调,让街上挑担子的、买东西的都能听见,“说苏小姐医术高明,连吏部尚书大人都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想必对付些跳梁小丑,更是不在话下啦。”
苏瑶正在里间整理药方,狼毫笔在宣纸上走得流畅,听见这话笔尖一顿,墨滴在纸上晕开个小圆点。她放下笔,推开竹编软帘走出来,月白棉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些微药香:“柳姑娘大驾光临,不知萧公子有何指教?”
柳如烟见她出来,眼尾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 苏瑶不过穿件素净棉袍,未施粉黛,却比她满头珠翠还要夺目。但她很快堆起假笑,声音甜得发腻:“苏小姐别误会,我家公子是真心佩服您的医术呢。” 她示意丫鬟打开描金漆盒,里面铺着猩红锦缎,放着几匹云锦,还有支赤金点翠步摇,凤凰嘴里衔着的珍珠足有拇指大,“这点薄礼不成敬意。对了,我家公子还说,听说苏小姐最近和相府二小姐有些误会,若是您想出口气,我倒是能帮上忙哟。”
苏瑶看着那些华丽的礼物,像在看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唇角勾起抹冷笑:“柳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和舍妹的事,是相府家事,就不劳萧公子费心了。”
“苏小姐这是不给我家公子面子?” 柳如烟的脸色沉了下来,娇嗲的声音染上冰碴,“我家公子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对付个相府二小姐,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苏瑶拿起案上的药碾子,慢悠悠地转着,铜碾子发出嗡嗡声:“柳姑娘还是请回吧,我这里是医馆,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谈这些龌龊事的场所。”
柳如烟见她油盐不进,咬了咬涂着蔻丹的嘴唇,凑近两步,香粉味浓得呛人:“苏小姐何必装清高?谁不知道你和苏婉水火不容?我帮你收拾她,对你我都有好处 —— 她要是倒了霉,萧公子眼里不就只剩我了?” 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蛊惑,“我听说苏婉最近在偷偷练什么邪门歪道,用活人精血调胭脂,想毁了你的名声呢,你就不怕吗?”
苏瑶的指尖在药柜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声:“哦?柳姑娘知道得倒不少。” 她忽然笑了,眼尾的朱砂痣在日头下格外醒目,“既然柳姑娘这么有本事,不如自己去试试?说不定还能在萧公子面前邀个大功,早日扶正呢。”
柳如烟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苏瑶的意思。她眼珠转了三圈,假笑道:“苏小姐果然聪明。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带着丫鬟转身就走,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是在发泄不满。
青禾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不解地问:“小姐,您为什么不答应她?让她去对付二小姐,不是正好省了我们的事吗?”
苏瑶拿起支银针,在烛火上燎了燎,针尖泛着微红:“萧逸这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他被我当众退婚,又在尚书府丢了脸面,心里恨得牙痒痒。让柳如烟对付苏婉,无论谁输谁赢,最后遭殃的都是相府,他正好可以趁机挑拨我和相府的关系,让我在相府更难立足。”
“那柳如烟会真的去对付二小姐吗?” 青禾往药炉里添了块炭,火苗舔着药罐底。
“会的。” 苏瑶肯定地说,将消毒后的银针插进针囊,“柳如烟刚被萧逸纳为妾室,正急于站稳脚跟,又嫉妒苏婉曾是萧逸的未婚妻,定会上钩。而苏婉那个蠢货,被禁足刚解禁,心里本就憋着气,被柳如烟一挑唆,肯定会炸毛。”
果然不出苏瑶所料,三日后就传来消息 —— 柳如烟在城西的百花会上故意刁难苏婉,不仅抢了她准备献给皇后的墨菊,还当众说苏婉 “脸上长疹子,怕是得了不干净的病”,气得苏婉当场就哭着跑回了府,把自己关在院子里砸了不少东西。
又过了五日,相府的小丫鬟偷偷跑来报信,说苏婉去相国寺上香时,被几个蒙面人堵在巷子里打了顿,右脸上添了道三寸长的疤痕,正躺在床上哭天抢地,柳姨娘把院子里的下人都快打死了,也查不出是谁干的。
青禾正在给病人抓药,听到消息笑得直不起腰,戥子都差点掉地上:“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这肯定是柳如烟干的!这下苏婉可吃大亏了,破了相,看她还怎么装白莲花!”
苏瑶正在给个老汉诊脉,指尖搭在他腕上,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这才只是开始。”
她知道,萧逸这步棋走得阴毒,既想借柳如烟的手报复苏婉,又想让她们斗得两败俱伤,最后他好坐收渔利。而柳如烟急着邀功,手段只会越来越狠;苏婉被打又破相,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这场狗咬狗的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夜色渐深,瑶安堂的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影。苏瑶坐在灯下翻看医书,忽然想起柳如烟说的 “邪门歪道”,眉头微蹙。苏婉偷偷练什么呢?难道和那本假的《千金方》有关?她拿起那支淬毒匕首,在月光下看了看,刃口泛着冷冽的光。
不管她们耍什么花样,她都接得住。最好斗得两败俱伤,她正好可以趁机查清楚,苏婉到底在搞什么鬼,顺便…… 拿回属于母亲的东西。窗外的风卷起几片落叶,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闹剧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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