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太和殿,新帝赵珩端坐龙椅,脸色比昨日登基时更显凝重。殿内文武百官肃立,案上摊着雁门关送来的急报,墨迹未干的字里行间满是危机:“藩王赵承业在边境集结五万兵马,与北狄残党巴图余部勾结,似欲半月后突袭雁门关,夺兵符以乱朝纲。”
“五万兵马……” 赵衍握着兵符的手微微收紧,声音沉如惊雷,“藩王早有反心,如今父皇新丧,他竟勾结外敌,妄图夺权!雁门关守军虽有三万,却多是新兵,恐难抵挡。”
慕容珏出列奏道:“陛下,臣愿领兵驰援雁门关,与墨尘将军内外夹击,挫败藩王的阴谋!”
“不可,” 苏瑶上前一步,眼神清明,“藩王狡诈,若我们贸然出兵,他恐会提前发难,且我们不知其军营布防与北狄的具体汇合时间,盲目进攻只会吃亏。不如让臣易容潜入藩王大营,探得核心机密,再制定破敌之策。”
“苏卿,此去凶险,藩王多疑,且他麾下有江湖邪医相助,恐会对你不利!” 新帝面露担忧,他深知苏瑶是朝中支柱,绝不能有闪失。
苏瑶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淡蓝莲花的香囊,递给慕容珏:“这是我特制的‘医毒香囊’,外层装着普通的驱虫药,内层藏着‘遇火显字’的毒粉与解百毒的雪莲膏。若我探得密信,会将毒粉混在伤药中,标记敌营布防;若遇危险,点燃香囊,毒粉会散出淡蓝烟雾,你看到烟雾,便知我方位。”
慕容珏握紧香囊,指尖触到绣线的温度,心中满是牵挂却也明白这是最佳方案:“你务必小心,我会在藩王大营外三十里处设伏,随时接应你。若三日内未收到你的消息,我便会以‘查探边境’为由,引藩王注意力,为你创造脱身机会。”
次日清晨,边境的荒路上,一辆破旧的马车在尘土中颠簸。苏瑶换上粗布衫,脸上抹了灰,扮成被藩王士兵俘虏的 “民间医女”,身边躺着几个 “受伤的村民”—— 是秦风挑选的精锐捕快,为的是让戏演得更真。
“停下!什么人?” 藩王的巡逻兵拦住马车,长矛直指苏瑶。苏瑶立刻露出惶恐的神色,跪地求饶:“官爷饶命!小女是附近村落的医女,这些是村里的乡亲,被北狄人伤了,我们想去找个安全的地方,没想到遇到官爷……”
巡逻兵头目打量着苏瑶,又看了看车上 “受伤” 的捕快,见他们伤口 “血肉模糊”(实则是苏瑶用猪血块与草药伪造),便冷声道:“正好,营里有不少兄弟被毒箭射伤,太医治不好,你跟我们走,若能治好伤,就留你一条命!”
苏瑶心中暗喜,表面却依旧惶恐,跟着巡逻兵往藩王大营走去。大营四周戒备森严,营门口的木杆上挂着几颗头颅,是试图逃跑的俘虏,气氛阴森得让人窒息。
苏瑶被带到一座帐篷前,里面躺着一个面色发黑的大汉,正是藩王麾下的大将周虎 —— 昨日与北狄人 “演练” 时,被毒箭射中,太医用了多种解药,都无法缓解毒性,反而让他伤口溃烂。
“你要是治不好周将军,就把你扔去喂狼!” 藩王的侍卫长恶狠狠地说,手中的刀鞘在地上磕出刺耳的声响。
苏瑶定了定神,走到榻前,假装仔细查看伤口,实则用银针轻轻刺破周虎的指尖,挤出一点黑血 —— 是腐骨散的毒性!她从怀中掏出雪莲膏,又取出一根银针,刺入周虎的 “曲池穴”,缓缓注入雪莲汁。
半个时辰后,周虎的脸色渐渐红润,伤口的溃烂也停止了。他睁开眼睛,沙哑地说:“多谢……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侍卫长见状,脸色缓和了些,立刻去禀报藩王。苏瑶则趁机打量帐篷,看到角落里放着几个装着毒箭的箭筒,箭尖泛着熟悉的淡绿色 —— 是鬼医炼制的蚀骨毒!她心中一沉,看来藩王果然还在与邪医余党勾结。
傍晚,藩王赵承业在中军帐召见苏瑶。他坐在虎皮椅上,眼神阴鸷,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不紧不慢地说:“你一个民间医女,竟能解腐骨散的毒,倒是有些本事。不过,本王最恨细作,你若说实话,是谁派你来的,本王可以饶你不死。”
苏瑶立刻跪地,眼泪瞬间掉下来:“王爷明鉴!小女真的是民间医女,家乡被北狄人毁了,亲人也死了,只想活下去,能为王爷治病,是小女的福气,怎敢做细作啊!”
藩王冷笑一声,让人端来一杯酒,放在苏瑶面前:“这杯酒里加了‘迷心散’,若是细作,喝了便会说出实话;若是无辜,喝了只会睡一觉。你敢喝吗?”
苏瑶心中一紧 —— 迷心散能让人失去神智,若是喝了,定会暴露身份!但她早已料到藩王会试探,出发前便让李默用雪莲汁与活水莲粉炼制了解药,藏在舌下。她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半个时辰过去,苏瑶依旧清醒,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装作虚弱的样子:“王爷…… 小女…… 小女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藩王见状,终于放下戒心,让苏瑶留在大营,负责医治受伤的士兵。苏瑶心中松了口气,知道第一步已经成功。
接下来的几日,苏瑶凭借精湛的医术,治好 了不少士兵的伤,渐渐获得了士兵们的信任。她趁机在大营中走动,悄悄观察布防:正门有两千士兵守卫,两侧是骑兵营,后营藏着北狄人的粮草,中军帐旁的小帐篷里,有十几个黑衣人在炼制毒剂 —— 是邪医的余党!
她还发现,藩王与北狄约定三日后的子时,在雁门关西侧的 “黑风口” 汇合,趁守军换岗时突袭,由北狄人负责攻破城门,藩王的士兵则趁机夺取兵符。
“必须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苏瑶心中焦急,她借口 “为周将军换药”,来到周虎的帐篷。周虎对苏瑶感激不尽,对她毫无防备。苏瑶在伤药中加入 “遇火显字” 的毒粉,将敌营布防与汇合时间写在药瓶底部,又在药瓶外侧用指甲刻了一个小小的莲花 —— 是给慕容珏的信号。
“将军,这药你每日换一次,三日后伤口就能痊愈了。” 苏瑶将药瓶递给周虎,又假装无意地说,“小女昨日看到后营有不少粮草,若是遇到突发情况,将军可多拿些干粮,以防万一。” 她故意提到 “后营粮草”,是想让周虎在换岗时经过后营,给埋伏在附近的慕容珏机会。
周虎果然没多想,点头答应。苏瑶离开帐篷时,正好与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人擦肩而过 —— 那人腰间挂着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朵熟悉的莲花,是苏家当年的徽记!
苏瑶的脚步猛地一顿,心中震惊 —— 这玉佩怎么会在藩王大营出现?她回头望去,那人已走进中军帐,只看到一个背影,身形竟有些像当年太医院的旧识 —— 王御医!当年苏家灭门时,王御医突然失踪,难道他就是藩王的军师?
“不可能……” 苏瑶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快步离开。她知道,现在不是追查旧识的时候,必须先把密信传出去。
当晚,周虎按照苏瑶的嘱咐,去后营取干粮。埋伏在附近的慕容珏看到他腰间药瓶上的莲花标记,立刻让士兵悄悄跟上。趁周虎不备,士兵用沾了雪莲汁的迷药将他迷晕,取下药瓶,点燃底部 —— 毒粉遇火后,显出淡蓝色的字迹,正是藩王的布防与汇合时间!
“太好了!” 慕容珏握紧药瓶,立刻派人将密信送往雁门关,让墨尘将军提前做好准备,又让人在藩王大营外点燃信号弹,通知苏瑶密信已收到。
苏瑶在帐篷里看到信号弹,心中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帐篷的门被推开,那个穿青色长袍的人走了进来,手中拿着那枚莲花玉佩,眼神复杂地看着苏瑶:“苏姑娘,别来无恙?”
苏瑶心中一沉,知道身份可能暴露了。她缓缓起身,手悄悄摸向怀中的银针:“王御医,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当年苏家灭门,你突然失踪,原来竟是投靠了藩王。”
王御医苦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无奈:“苏姑娘,此事并非你想的那样,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 藩王的侍卫冲了进来,手持长矛指着苏瑶:“王爷有令!拿下这个细作!”
王御医立刻挡在苏瑶面前:“王爷,她只是个医女,不是细作!”
“是不是细作,带她去见王爷就知道了!” 侍卫长一把推开王御医,抓住苏瑶的手臂,往外拖去。
苏瑶知道,藩王定是发现了什么,她悄悄从怀中掏出 “医毒香囊”,手指按在香囊的机关上 —— 只要用力一捏,香囊就会散出毒粉,暂时困住侍卫。可她又担心会伤到王御医,毕竟他当年与苏家并无恩怨,且刚才还护着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 是慕容珏带着骑士突袭了藩王的前营!侍卫长脸色大变,松开苏瑶,下令:“快!去前营支援!”
苏瑶趁机挣脱,对王御医说:“王御医,多谢你刚才出手相助!藩王勾结北狄,背叛朝廷,绝非明主,你若能弃暗投明,陛下定会从轻发落!”
王御医看着苏瑶,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却最终摇了摇头:“苏姑娘,你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我…… 我有我的苦衷,日后再向你解释!”
苏瑶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转身就往大营外跑,途中遇到慕容珏派来接应的骑士,很快就冲出了藩王大营。
营外的山坡上,慕容珏正等着她。看到苏瑶平安归来,他立刻冲上去,紧紧抱住她:“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苏瑶靠在他怀中,心中满是温暖:“我没事,多亏了你的接应。对了,藩王的军师是当年太医院的王御医,他腰间挂着苏家的莲花玉佩,身份很可疑,且他似乎有不得已的苦衷。”
慕容珏点头:“此事我们日后再查。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藩王的核心机密,墨尘将军也做好了准备,三日后,我们定能挫败藩王的阴谋!”
夜色渐深,两人骑着马往雁门关方向赶去。苏瑶回头望去,藩王大营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她知道,三日后的一战,将是决定朝廷安危的关键,也是彻底清算苏家旧账的关键。
次日清晨,苏瑶与慕容珏抵达雁门关,墨尘将军早已在城门等候。三人走进帅帐,展开藩王的布防图,制定破敌之策:“藩王与北狄约定子时在黑风口汇合,我们可以在黑风口设伏,用雪莲汁浸泡的箭对付北狄的毒箭,再派一支奇兵突袭藩王的后营,烧毁粮草,断他后路!”
苏瑶补充道:“藩王大营的毒剂多是腐骨散与蚀骨毒,我已带来解药,可分发给士兵,以防中毒。另外,王御医是藩王的军师,他似乎对苏家的莲花佩很在意,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离间藩王与他的关系。”
墨尘与慕容珏点头赞同。帅帐内,三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一场针对藩王与北狄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苏瑶走出帅帐,看着雁门关外的群山,心中满是坚定。她从怀中掏出母亲的《毒经》,轻轻抚摸着封面的莲花纹:“娘,再过三日,我们就能彻底挫败藩王的阴谋,为苏家、为先帝讨回公道了。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守护好这片江山,守护好这里的百姓,不让您失望。”
慕容珏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三日后,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等平定了藩王,我们就回京城,请陛下赐婚,再也不分开。”
苏瑶点头,眼中满是笑意。她知道,三日后的战斗会很艰难,但只要他们同心协力,有墨尘将军的勇猛,有慕容珏的沉稳,有士兵们的忠诚,还有她手中的医毒之术,就一定能挫败藩王的阴谋,迎来真正的太平。
雁门关的风,带着一丝寒意,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斗志。苏瑶握紧慕容珏的手,看着远方的朝阳,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 等这场仗打赢了,朝堂的暗流就能彻底平息,百姓们就能安居乐业,她和慕容珏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传承苏家的仁心,让母亲的《毒经》永远流传下去,照亮每一个需要守护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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