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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爵位薛蟠最高,却仍保持谦逊之态,郑重回应:柳兄肯赏脸,是我的荣幸。席间顿时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正饮宴间,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临窗而坐的柳湘莲探头望去,只见街上一群恶仆正在追打一个年轻人,为首的大汉正叫嚣着:往死里打!有事我担着!
地上躺着的人 ** 道:我是贾府的人,你们掂量清楚,别给自己惹麻烦!
大汉听到后愣了一下,虽然忌惮贾府的势力,但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大不了离开京城,这口气必须出。他咬牙道:就算是贾珺在这儿也得讲道理!我们盐帮虽是江湖粗人,也不能任人欺负。
盐帮作为江湖大门派,与朝廷关系匪浅,因此在京城设有分舵。这大汉正是舵主曹山,今日去外宅发现小妾与人私好,怒不可遏才闹出这场面。
楼上的柳湘莲皱眉问道:薛兄,那人自称贾府的,你可认识?
薛蟠走到窗前仔细一看,认出是贾代儒的孙子贾瑞,笑道:确实是贾家人,不过与王爷无甚干系,不必理会。
此时听到曹山提及贾珺,薛蟠顿时不悦。他对贾珺向来敬重,不仅因为往日关照,薛家如今的成就全仗贾珺提携。他猛地拍桌:好大胆子,竟敢直呼王爷名讳!说罢便冲下楼去。
几个同伴对视一眼,纷纷起身跟随,他们都是贾珺的坚定支持者。
楼下贾瑞已被打得奄奄一息。有人劝道:舵主,再打要出人命了,王爷怪罪下来我们担待不起。曹山怒火渐消,正欲罢手,忽听一声呵斥:薛某倒要看看谁敢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薛蟠径自走到曹山面前,看都不看贾瑞,冷冷盯着对方。曹山也是个硬脾气,冷笑道:我说错什么了?
薛蟠寒声道:直呼王爷名讳就是大不敬!此时同伴们也已围了上来,面色阴沉地盯着曹山。
曹山眉头紧锁:你想怎样?
薛蟠冷笑道:不难为你,跪下给王爷磕头认错就行,否则今日休想离开!
曹山闻言勃然大怒,虽不愿得罪权贵,但也不甘受此羞辱。心想若是贾珺亲临倒也罢了,便道:我想走,你们拦得住?说完转身就要带着手下离去。
薛蟠听罢怒火中烧,刚要冲上前动手,却被白胖子一把拦住。白胖子嗤笑一声:“干脆给他们来个连锅端!我倒要瞧瞧,这盐班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靠山,竟敢连王爷也不放在眼里!”
城东,一座三进院落。
厅内,一位美得惊人的少女端坐主位,神色肃然地扫视着下方众人。
她就是盐帮帮主的独女——金秋棠。前些日子与曹帮起了冲突,她父亲旧伤复发去世,临终前将帮主之位传给了她。
然而盐帮牵扯的利益太过庞杂,帮中大多数人都不愿让一个女子执掌大权,这才召集众人进京商议此事。
一番争执后,金秋棠深感无力。眼前多是帮中元老,她几乎无力争夺帮主之位,但为了父亲,她仍想再拼一次。
副帮主曹远青叹了口气:“贤侄女,老帮主虽有遗命,但盐帮如此庞大,终究不是女子能掌控的。何况盐帮历来没有女帮主的先例。伯父劝你退一步吧,况且与朝廷打交道的事,你一介女流也不方便出面。”
堂中众人纷纷附和:“副帮主说得有理!”
金秋棠望着这些被利益蒙蔽的长辈,暗自叹息。看来她无能为力了。她不在乎帮主之位,只觉愧对父亲。
就在此时,一名帮众慌慌张张冲进来喊道:“不好了!朝廷的军队把咱们围了!”
原来,白胖子派人跟踪曹山等人摸清位置后,直接调集亲兵想要彻底铲除盐帮。在官府眼里,盐帮再大也不过是江湖草寇,敢对王爷不敬就是自寻死路。当然,他们无权擅自调兵,这些全是五人的亲卫。
曹远青闻言大惊,朝廷怎会突然出兵?堂中顿时乱作一团。唯独金秋棠仍镇定坐着——若真是朝廷围剿,慌乱也无用,不如先弄清缘由。
突然,大门被一脚踹开!薛蟠等人带着亲兵鱼贯而入,将盐帮众人团团围住。
曹远青拱手作揖,问道:诸位大人,不知盐帮何处得罪了大人,若有冒犯之处,在下先行赔罪。
薛蟠冷然道:休要废话!速将今日对王爷不敬之人交出,否则叫你等覆灭于此。
曹远山尚在疑惑之际,其子曹山已愤然出列:尔等咄咄逼人,莫不是以为盐帮可任人宰割!
薛蟠征战沙场多年,浑身杀气凛然,只一挥手,身后兵卒齐刷刷亮出刀剑,院中立时杀气弥漫。
曹远青反手一掌将曹山扇倒在地,深知若起冲突必被朝廷定为叛乱,怒斥道:混账!此处岂容你妄言!
薛蟠嗤笑道:直呼王爷名讳乃大不敬之罪,本将军就地正法亦无不可!何况他还畏罪潜逃,尔等皆犯窝藏之罪,统统随我去衙门!
金秋棠心知若人被带走,盐帮必遭曹帮吞并,这父亲毕生心血将毁于一旦。纵然朝中有人周旋,待救出时早已于事无补,遂上前道:诸位将军且住!曹山冒犯王爷,我以帮主身份自当亲自向王爷请罪,所有罪责由我一力承担!(此段为后续金秋棠替贾珺处理不便出面之事作铺垫)
薛蟠等众见到金秋棠时俱皆失神,暗想曹帮竟有如此绝色。薛蟠暗自比较,此女姿容比之王府诸位夫人亦不遑多让。
白胖子眼珠一转,道:也罢,你且随我们去王府请罪,一切听凭王爷发落!
曹远青神色黯然,愧对侄女却别无他法,只得狠狠瞪视曹山。
薛蟠等人来得快去得疾,押着金秋棠直奔宁国府。薛蟠朝白胖子挤眉弄眼,白胖子会心而笑。原不过灵机一动,未料竟有此意外之喜。王爷虽非传闻中贪花好色之徒,但府中佳丽颇多,此番正可借机邀功,只不知王爷是否中意此类女子。
宁国府门前。
贾珺接到消息来到宁安堂,薛蟠和几个友人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贾珺笑道:“自家兄弟不必多礼,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这时金秋棠跪地道:“民女拜见王爷。”
贾珺打量她一眼,见其姿色出众,再看众人促狭的笑容,不禁莞尔:“莫非在诸位眼中,本王只是个贪恋美色之人?”
其中一人讪笑道:“王爷向来洁身自好,从不去风月场所。这姑娘是来向王爷赔罪的,与我们无关。”
薛蟠连忙附和:“确实是她自己要来,王爷千万别告诉我家妹子,否则又要闹得家宅不宁。”
贾珺不明就里,抬手示意:“姑娘请起说话。”
待金秋棠起身,白胖子将事情原委道来。贾珺这才明白是贾瑞偷人之事引发纠纷,便说:“此事双方都有过错,就此作罢,姑娘且回去吧。”
金秋棠见事情了结,暗自松了口气,转念又想:若能得王爷相助重掌盐帮......可自己如今除却这副皮囊,还能有什么资本?想起父亲临终嘱托,她猛然跪地:“求王爷助我重掌盐帮,民女愿当牛做 ** 答恩情!”
贾珺眉头一蹙:“江湖纷争本王不会插手,姑娘请回吧。”
金秋棠将自家遭遇娓娓道来:“父亲遗愿未了,恳请王爷成全。”
贾珺见她一片孝心,叹道:“朝廷将推行新政,盐帮这等组织必受约束。将来百姓安居乐业,谁还愿入帮派?姑娘不如归家好好过日子。”
金秋棠闻言心下了然:即便盐帮脱困,那帮人也不会拥她为主。所幸来京前已为父复仇,只是往后该当如何,竟一时茫然。
见金秋棠垂首立于厅中,贾珺眸光微闪,缓声道:江湖漂泊终非长久之计。若姑娘暂无去处,不妨留在王府做个女卫,协理内院防务。
薛蟠与白胖子闻言相视一笑,眼中俱是玩味。贾珺见状又好气又好笑——他留用金秋棠实为筹建密探司,此女久历江湖最是合用。原本刘凤忠心可鉴,奈何性格鲁直难当此任。
自然要细察金秋棠品性,暂先安置在后宅由刘凤盯着,纵有异心也掀不起风浪。
跪地抱拳道:属下愿听差遣。只是家父为我教养的四个丫鬟情同姊妹,求王爷恩准一并收留。说罢屏息凝神,指节已攥得发白。
准了。贾珺忽将茶盏重重一搁,但既入我府,若有二心——话音未落,凛冽杀意如霜刀劈面。
金秋棠脊背沁出冷汗,俯身时簪上银蝶都在轻颤:誓死效忠!
待她退出宁安堂,薛蟠立即嬉皮笑脸凑近:王爷,我们这趟腿都跑细了......
滚去香满园点席面!贾珺甩袖笑骂,余光却瞥见曹远青望着院门怅然一叹。这位盐帮舵主正懊悔亏欠故人,又想起昨日当街直呼王号的逆子,后槽牙不禁咬得生疼。
晨光漫过宁国府的瓦当,新来的女卫已跟着刘凤穿过月洞门。四个丫鬟捧着妆匣紧随其后,裙角扫过青砖上未干的露痕。
黛玉发现门外站着个陌生女卫,容貌竟不逊于自己,便含笑问道:新来的?
此女正是金秋棠。她昨日初到宁国府,与女卫们比试时惨败,这才知道亲王府中卧虎藏龙。此刻听见问话,立即行礼:禀王妃,属下新任侍卫,归刘凤统领差遣。
黛玉颔首:知道了,去忙吧。宝钗不由多瞧了金秋棠几眼——这般品貌确实引人注目。
黛玉并不在意,转头对宝钗道:既已下聘,婚期可定了?宝钗收回目光笑道:母亲与王家商定来年开春。妹妹届时定要来赏光才好。黛玉莞尔:自当去给姨妈贺喜。宝钗心下欢喜,有王妃出席自能为薛家添彩。
另一边,贾代儒守着昏迷的孙子老泪纵横。老妻哭诉:荣国府只给十两银子,如何够用?贾代儒长叹:只能去求东府了。
黛玉听闻贾代儒之妻求见,虽不明来意仍以礼相待。得知贾瑞之事,虽恼其轻薄,仍赠银百两。老太太千恩万谢而去。
待贾代儒老妻归家,告知黛玉赠银百两之事。老人扶杖喟叹:到底东府仁厚,速去为瑞儿配药罢。
宁安堂内。
贾珺笑迎贾代儒入正堂:叔祖今日亲临,不知有何见教?
老儒生颤巍巍行礼:全赖王妃慈悲,那孽障方能苟活。老朽特来叩谢王爷恩典。
贾珺闻言方知黛玉赠银之事,摆手道:同宗相助本属应当。只是瑞叔行事荒唐,叔祖还须严加管教。
贾代儒面露愧色:自幼失怙,老夫妇溺爱过甚,致有今日丑事。归去必当重责。迟疑片刻又道:有桩陈年公案,今日当说与王爷知晓。
怒问·往事如烟
贾珺微怔:叔祖但说无妨。
老儒生长叹一声,目光渐趋悠远:昔年老朽身为庶子,谨记明哲保身之道,从不卷入嫡庶纷争,方得善终。忆昔年宫变之时,政老爷与王子腾向太上首告,致太子伏剑。令尊刚直,曾在宗祠怒斥政老爷为一己之私祸及全族,自此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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