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团子，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
片刻的沉默后，雪雪小心翼翼的贴在黄团耳边，嘀咕了几句。
“而且，店主姐姐不还站在这里吗？她没跑啊……”
“她不是店主。”
“诶？”
“哎呀，还是我来解释解释吧。”“店主”姐姐接过话题，同时带着两人走向里屋。
雪雪一开始还站在原地，直到被黄团拽了几下，才敢走过去。
和上面的人偶不同，这里的人偶，更接近于“模型”，使用的材质也不像是硅胶之类，反而像是真的血肉。
毕竟，这里的商品，都是漂浮在一个个玻璃罐之中的。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虽然都赤裸着身躯，但单是闭着眼，毫无生气的悬浮在溶液之中的样子，就足以让人遍体生寒，起不了半点“兴趣”。
雪雪也是乍一看就被吓得炸了毛，看久了，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这时，“店主”姐姐也开始介绍“这些便是本店真正的商品了。从基因开始选育培养，直到形成能独立存活的个体，一切都可以由顾客定制。”
黄团这时接上了话“但因为会引起各种伦理纠纷，且在′自我意识′上始终无法解决意识不完整的问题，一直被视为不人道不合法。哪怕就算真的做出来了，也只是更高级的人偶罢了。”
“和楼上那些玩偶最大的区别，也就是使用时会喘气和大叫几声……会比用播放器更真实，但也仅此而已。而且价格上也称不上实惠，一直以来都是在赚有特殊癖好的富商政要的钱。”
“所以他在我这里有不少把柄。现在算是免费为我打工还债之中。”
“小团子这话说的我很伤心呦……”
雪雪的三观却已经是重组状态了。等黄团拍了拍她的脸，把她唤醒后，她才后知后觉的说道“那……团子你是想……”
“嗯。给我们各做一个，要外形能以假乱真的，内在就没什么必要一模一样了。”
“你………”
“相信我。”黄团握住了雪雪的手，安抚住她的情绪，才没有让雪雪直接逃走。
“只需要取几根头发，抽一些血就好。培养起来……五个小时？”
“嗯……有点慢了。”
“但再快一些的话，成品就不会那么稳定了，不到三天就会崩溃。”
“就要这个效果，我一个小时内就要见到成品。”
“行～”
店主姐姐说完，就回到了工位上。
黄团也拉着雪雪，坐到了一边。
这时，雪雪才堪堪反应过来。
“团子，你这是有什么计划？”
“是的。待会我们从这里步行回家，你那个能力，能坚持到我们回去吧？”
“能。”
“好。”说完，黄团便注意到雪雪的状态还是不太对劲，她的双手死死地握住裙角，嘴唇也开始泛白。
黄团无奈的笑了笑，上前，温柔的拥抱住了雪雪。“没事的，不要怕。今晚之后，我们就可以更自由一些了。”
“……我……那我可以和团子一起玩吗？”
“………行。”
“好耶！”
看着眼前活泼的，心情开朗的，满面春风的雪雪，黄团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抱住雪雪的手臂也开始僵硬。
但雪雪已经反过来抱住了她……
算了，也挺温暖的。
一边，目睹了一切的“店主”，露出了姨母笑。
直到两人松开对方后，“店主”才开口说道“小团子恋爱了？”
“闭嘴，不用你管。”
“行～但你们结婚时一定要给我发请帖……”
黄团瞪了过去，双拳上已经有金属光泽闪烁。
“店主”缩了缩脖子，没有继续出声。
雪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黄团有对方的把柄，但这番态度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似乎是看出了雪雪的顾虑，黄团还是解释了几句“你看到的这个，也是人偶。”
“诶？”雪雪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是说，没有自我意识吗？”
“只需在人偶的大脑里埋进去一套脑电波操控设备，就可以实现远程操作了。”黄团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那个家伙就是个纯粹的心理变态，要不是他和我的奶奶有旧情，我早把他骨灰给扬了。”
雪雪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你小子就这么揭我的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我的复制品做过什么，我警告你，这次之后，我和她的数据，你必须给我统统删掉！”
“好好～”
“……看来还是得物理上删除啊。”
黄团站起身，双拳已经套上了一层金属拳套。两拳相碰，发出的声音却是沉闷至极，显然并不是铁皮焊的样子货，而是真的实心钢块。
只不过因为内置的装置，实感重量被控制在两千克罢了。真实重量绝对在半吨以上。
“……我错了。我会老老实实删掉的。”
“店主”认真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怕黄团不信任他，还特意把胸膛挺立了起来。
“老娘不是姛。”
“…………”
“真的不是，想吃拳头了是吧。”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切，老二次元。”
“那个……”
雪雪弱弱的出了声。
“同是什么意思？”
“………”“………”
“店主”把黄团拉到了一边“哪里拐的纯情姑娘？这也不懂，还这么黏你？”
“……你已经猜到了一些不是么。”
“乔氏那件事？……哦，我懂了。你小子还是那么机灵，真像老黄啊……”
“清楚就好，别逼我发照片。”“我做事，你放心，小姐。”
“事情做好了就行。”
“店主”笑了笑，站起身，招呼雪雪过来“设备调试完毕了，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基因样本。”
“嗯。”黄团淡然的用店主提供的器械拔下了几根长发，又从手臂上抽了几毫升血。
雪雪开始还是一脸抗拒。拔头发时还好，但一看见针筒就怕的浑身哆嗦。
“店主”见状，给黄团递了个眼神“你带过来的孩子，你自己哄。”
“………拿负压采血笔过来。”
“………”
很快，店主就拿来了一个类似于圆珠笔的装置。在雪雪手臂上轻轻一扣，雪雪只感觉一阵酥麻，抽血作业就结束了。
“这东西的费用，我会算在账单里的。”
“嗯。”
说完，“店主”就拿着样本，转身忙活去了。
雪雪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面只有一圈几不可察的印痕，没有一点血迹。
“那是……”
“负压采血笔，大航行之前就出现的东西。”
“………哦。”
“这里可没有现代那些更高级的采血设备，用的都是自制的一次性用品。怎么了？”
“没……以前被抽血时，都是拿针筒……很可怕。”
黄团微微一笑，又抱住了雪雪“没事的，都过去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黄团将手指放在了雪雪的手唇上，柔声说道“那段回忆，我希望你能忘掉。当然，你也可以对我说……”
“等过段时间……我就帮你，拔除那个毒瘤！”
“呜呜……团子你真好，来亲亲～”
“离我远点！”
“呵呵。你们看上去关系很好呢。”
“店主”拄着脸，又露出来一脸姨母笑。
“………”
黄团没有反驳，而是看着雪雪说道“坐会吧，我去整些吃的。”
“诶？你要走后门？”
“嗯。照顾好她。”
“放心～”“店主”比了个oK的手势。
雪雪愣在原地，看着黄团的背影从后门离开，突然间就开始慌了。
她突然意识到，现在这个房间里……好像就她一个活人了呀。
“呜呜……团子你去哪……一个人好可怕……”
“……我不是还在这里吗？”“店主”指着自己说道。
一段时间后……
用手机吸引走雪雪的注意后，“店主”才擦了一把汗。
而在后门之中，一处实验室里，几个大罐子中正在闪烁着电光。两团细胞团在其中不断分裂，生长，直到形成胚胎……
黄团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
“怎么？又不觉得可怕了？以前你进来时，可是怕的嗷嗷叫呢。”
“嗯……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黄团闻声看去。
来人是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头，虽然鬓发全白，但目光炯炯有神，看向黄团的时候，更是如见至宝。
“是啊……说起来还真遗憾，你奶奶走的那么早。我还以为……”
“嗯。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想说的是……”
老人的目光锐利了起来。
“你还是，你，吗？”
“是吗……”黄团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回答。
老人也没有急着要她回答，而是操作着轮椅，来到了玻璃罐内。
此刻，罐中的胚胎，已经初具规模了。但从骨架上来看，和人类已经相差甚远。尤其是四肢，虽然结构没有变，但几根臂骨却更加弯曲。不像是人，倒更像是犬或猫的四肢。此外，就更别说背上的尾巴了。
黄团也看了过去，眼神平静。
“人类和猫科动物的基因杂糅在一起，能如此稳定，确实是杰作。”老人声音低沉的评价了一句。
“但是，太残忍了。”
“………”
“你的心智没有受到严重影响，算是万幸。但之后……”
“我会解决的。你就说，出现这种变化后，我还有多久的寿命吧。”
“嗯……原来，这种技术肯定是用来培养战争兵器的。但实验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你放心，你的寿命应该并不会短的过分。但具体会多长，我需要再仔细研究研究你新的基因序列。”
“这样吗……行吧。”黄团点了点头，继续往里走。
“小团子……”老人突然出声。
“嗯？”
“乔氏集团的事情，我会帮你。”
“嗯。”
“后面有炖菜，你可以端出去了。”
“……我应该还是我。”黄团突然出声。
“………是吗，那就好。”
“脑子里，各装上一个装置吧。你这里还有操作器的吧？”
“有的。这样的我还有九个。”老头碰了碰他的耳麦。
说完，黄团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更深处的房间。只有老头还留在远处，监控着仪器，把操作装置，安装在人偶身上。
如此血腥怪异的一幕，老人看着，却是津津有味。
黄团端着饭碗和炖菜出来时，人偶已经长到五六岁的状态了。
“………老变态。”
“我小时候可还抱过你呢。行了，老喽，也没兴趣了。我果然至死还是喜欢我的小姐姐。”
“……老变态。”
“盛恵三百二十万零八十。”
“嗯，回头转账，老变态。”
很快，黄团就把饭菜放在了柜台上。
雪雪好奇的凑了过来“吃什么呀？”
“老……头做的炖鸡……”
“唔，真好吃。”
“是吗？喜欢就多吃点。”“店主”姐姐微笑着看着雪雪狼吞虎咽，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黄团“你没给她吃过饭吗？”
“………闭嘴。”
“这几天她还要绑着我，才舍得入睡呢……”
“……你也闭嘴，吃你的饭去。”
吃过饭后，人偶也差不多可以激活了。
黄团犹豫了片刻，问道“你想看一看吗？”
“……也行？”
于是，黄团拉着雪雪进了后屋，看了看她“订购”的商品。
雪雪惊叫了一声，捂住了眼睛。
“？”
“你……我们怎么都没穿衣服。”
“………废话……害羞就不要偷看呀？！”
“我……回家后你又不肯……”
“不肯的是你好吧……你又看什么看！把猥琐味收一收，老变态！”
老头仰头笑了几声，按了几个按钮，培养罐里的液体迅速变得混浊，把两具新生的身体掩住。
雪雪这才敢挪开手。
这时，她才注意到了老头，开口问道“老爷爷，你是谁？”
“这是店主。姓洪。”黄团介绍了一下，但并没有向老头介绍雪雪的意思。
“哦，洪爷爷好。”
“嗯嗯，好孩子，加油，我这故人的孙女在感情上还是很细腻的，但你要是用点力，她可能就离不开你……诶，我现在这老骨头可经不起你的铁拳……饶命，我错了，我不说了，你们且先慢慢处着……嗷呜～”
黄团红着脸，轻轻捶了他一拳，才低着头，拉着雪雪跑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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