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荒的目光锁在顾浔野脸上:“顾先生,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调查过,你与秦臻曾说过一些威胁性的言论。”
他说的并非虚言。
警方早已查证,顾浔野曾去过温书瑶的剧组,在导演口里得知一些事情。
“秦臻死于那家酒店的当晚,你恰好也出现在那里,时间与他的死亡时间高度吻合。”池荒的声音陡然加重,“你说自己当时在家,可监控显示你在案发现场。所以,到底是谁在说谎?”
他的视线转向一旁的叶邵尘,眼底带着审视。
这个自称全程在家的私人医生,自始至终都异常淡定。
“还是说,”池荒的目光扫过温书瑶和温祈安,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顾先生你的家人,都在为你作伪证。”
不得不说,这一家人的心理素质着实惊人。
即便被警方当面质疑,脸上依旧不见慌乱,冷静得像是在演一场早已编排好的戏。
池荒的语气带着笃定,字字句句肯定:“顾先生,你在撒谎,还带着家人一起撒谎。”
他往前倾了倾身,目光锐利如刀,“那天晚上,你根本没在家,你趁着酒店停电,走楼梯上了楼,杀害了秦臻。”
“你以为停电会让所有监控失效,没人能拍到你,所以才这么淡定。更何况凭着你的身份背景,你觉得我们警察拿你没办法,是吗?”
顾浔野听完这番言之凿凿的指控,忽然低笑了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语气里带着冷峭:“这位警官,你说了这么多,全是凭空推测、编出来的一套说辞。难道你们警察办案,都靠这种毫无根据的臆想吗?”
“臆想?”池荒抬手示意警员再次播放那段监控,屏幕上的模糊身影在昏暗里格外刺眼,“那顾先生不妨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撒谎?你明明出现在了酒店案发现场,却谎称自己在家,这不是撒谎是什么?”
话音落,池荒站起身,周身气场陡然变得凌厉:“如果顾先生执意不配合,不肯说实话,那我们也只能依法办事,把你们一家人都带回警局,分开审问了。”
顾浔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温和彻底褪去,只剩下迫人的压迫感,“警官,我去酒店是我自己的事,与我的家人无关。”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摊开双手,掌心向上,姿态坦荡得不带一丝遮掩。
他眉梢微微一挑,眼底漾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好吧,我承认,我那天晚上确实去了酒店。但我是去谈一笔私下合作。你也知道,我们这行有些合作方不想暴露身份,选择私下见面,这本身没什么问题吧?”
池荒盯着他看了几秒,缓缓坐回沙发上,看着顾浔野的眼睛像是在掂量他话里的真假:“既然是谈合作,那顾先生不妨说说,是什么人会约你去酒店,和你谈合作的又是谁?”
池荒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带着警方办案的认真:“顾先生,我们对你的商业合作毫无兴趣,现在只需要你说清当晚的时间线和接触对象。如果你无法提供有效证明,就只能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而顾浔野也不再迟疑,掏出手机快速翻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随后开了免提,将手机稳稳放在茶几上。
电话接通的瞬间,一道带着戏谑的男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客厅里:“顾总,今天怎么有空主动给我打电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这声音,正是肖择禹。
既然有人想把杀人的黑锅扣在他头上,那他不妨顺水推舟,把这份突如其来的麻烦,推给这位“老熟人”。
顾浔野指尖搭在茶几边缘,语气沉稳得像是在聊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肖总,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去酒店谈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很清楚吧,关于那份合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肖择禹带着笑意的声音,慵懒至极:“顾总,昨晚上的事我们不是在酒店里谈妥了吗?怎么,这才过了一天,你就想反悔了?”
这话一出连一直神色笃定的池荒都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看向桌上的手机。
温书瑶和温祈安脸上的担忧也淡了几分,唯有叶邵尘依旧站在角落,神色不明地看着顾浔野。
顾浔野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笃定:“我跟肖总的合作,怎么会反悔,不过是怕肖总贵人多忘事,特意提醒一句罢了。”
“提醒?”肖择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察觉异样的敏锐,“顾总,你该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顾浔野才不会主动联系他,还有那个酒店,他根本不知道,但他知道顾浔野想听什么,想让他做什么。
顾浔野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姿态闲适,眼底却藏着一丝冷光,轻笑一声说道:“肖总果然聪明。有警察说,我昨天去你的酒店杀了人。”
“杀人?”电话那头的肖择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声爽朗又带着嘲讽,“顾总跟我待在酒店的包间里谈合约,寸步不离,杀的哪门子人?我怎么不知道?”
电话那头,肖择禹的声音透着轻松,仿佛只是在闲聊家常。
而池荒盯着手机屏幕上,眉头紧拧,谈合作非要选在酒店?
这未免太过蹊跷。可转念一想,对面是肖择禹,便又觉得理所当然。
肖择禹名下的酒店向来包罗万象,奢华得离谱,别说正经会谈的茶间,就算是更私密的场所,也早已不足为奇。
可肖择禹的话只有知晓内情的人清楚,这场对话里藏着弥天大谎。
温书瑶、温祈安、叶邵尘,还有此刻笑意晏晏的肖择禹,所有人都在为顾浔野掩盖真相。
顾浔野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些破绽百出的说辞、漏洞明显的掩饰,一清二楚。
他知道温书瑶和温祈安肯定会包庇他,或许在他们心底,早已认定人就是他杀的。
但人确实是他杀的。
他现在倒要看看,当自己的真实面目暴露在众人面前时,这些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而肖择禹的包庇,必然带着不可告人的利益算计,毕竟那人向来是个不吃半点亏的主。
至于这场精心编排的戏码,幕后之人是谁,顾浔野心中已有了几分眉目。
一旁的池荒听着电话里的对话,眉头微蹙,接过话筒沉声道:“肖总,久仰大名。我想问问,昨晚你与顾先生所谓的‘待在一起’,有什么凭证?”
电话那头的肖择禹低笑一声:“警官,生意人之间的合作,这是私事。我与顾总是圈内人尽皆知的好友。你要是怀疑他,不如也来查查我,毕竟我与他待在一起,说不定,我也是共犯呢。”
而听到这话,在场的警察顿时面露难色。
谁都知道,肖择禹的舅舅是华城公安的部长,而肖择禹除了家族势力的庞大,更离不开他本人狠辣果决的手段。
池荒心头猛地一沉,瞬间明白。
这桩案子,再查下去不过是徒劳。
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权势滔天,早已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凭他的力量,根本无力撼动。
他抬眼看向顾浔野,眼底翻涌着未凉的凛然正气,仿佛要将这混沌的局面戳出一道光亮。
顾浔野望着这份近乎执拗的“正义”,只觉得可笑。
他向来不信警察,在他眼里,这些所谓的执法者,远不如自己靠谱。
原书剧情里夏怀的遭遇还历历在目:那个小女孩小时候长期遭受家暴,一次次报警求助,换来的却只是被送往儿童所。
而那里的人只当是“家人正常管教”,说什么“孩子不懂事,家长理应管教”。
更何况他看过太多警匪片,也读过太多剧情。
警察总是在尘埃落定后才姗姗来迟,那些所谓的“正义”,往往在权势面前不堪一击。
眼前的池荒,纵然摆出一副誓要查清真相的模样,可心底,未必没有一丝对未知权势的忌惮吧。
顾浔野挂掉了肖择禹的电话。
池荒收回目光,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最终重新落在顾浔野身上,语气沉重:“顾先生,人分善恶,行事凭心。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你未必不清楚;你与这案子有没有干系,你更该心知肚明。”
顾浔野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又带着挑衅的弧度,眼神锐利:“池警官觉得,秦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死了,网上那些评论你看过吗?。”
“再者,你恐怕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麻烦,可比这桩案子棘手多了。而那些麻烦,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顾浔野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漫过在场众人,语气带着几分冷冽:“秦臻的死,还没到真正审判他的时候。”
按照原书剧情,这个作恶多端的反派本还有段时日可活,最终会死于男主之手,死后那些被他掩藏的黑料才会被彻底曝光。
到那时,无数被他伤害过的人会找上门来。
有带着孩子维权的父母,控诉他诱骗少女怀孕后始乱终弃。
有被他迷奸过的少女,有些人或许都还不知道,就像那天被迷晕的夏怀。
秦臻早就沾满了污秽与罪孽,他的死,不过是迟来的报应罢了。
池荒攥紧了拳头,眼底的凛然终究被现实浇凉。
这桩案子,终究只能不了了之。
他没再多说一个字,沉着脸挥了挥手,带着警员们转身离开。
刚踏出顾浔野别墅的雕花铁门,口袋里的手机便急促地响起,是警局打来的紧急电话。
听筒里传来同事焦灼的声音,话音未落,池荒已隐约听见远处传来的喧嚣。
等他驱车赶到警局门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大批人群围在警局外,举着写满控诉的牌子,嘶吼声此起彼伏。
不少中年男女红着眼眶,对着警局大门哭喊着“还我女儿公道”,字字泣血。
与此同时,手机屏幕上的推送消息不断刷新,秦臻的黑料如同潮水般涌来,从诱骗未成年少女、致使多人怀孕弃养,到骗取她人感情与钱财,拿裸照威胁,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新闻报道滚动更新,评论区早已被愤怒的声讨淹没。
身为光鲜亮丽的公众人物,他竟借着名气与权力,暗中迷奸了无数无辜少女。
得手后,还以曝光隐私、威胁家人相挟,逼迫那些女孩敢怒不敢言,将她们的尊严与人生彻底碾碎在黑暗里。
可就是这样一个劣迹斑斑、双手沾满女孩血泪的恶魔,网上竟仍有大批人为他摇旗呐喊。
他的粉丝里,不乏女性。
她们不愿相信偶像的真面目,反而对着那些勇敢控诉的受害者恶语相向,将“受害者有罪论”挂在嘴边。
明明同为女性,本该共情那些被伤害的同胞,却偏偏为一个素未谋面、只活在镜头与包装下的公众人物站台,为他的罪孽找尽借口。
这般不分是非、颠倒黑白的模样,真让人不禁唏嘘,这世上的癫狂,有时竟能荒唐到如此地步。
直到此刻,池荒才真正意识到,秦臻的死,到底牵扯出了多少破碎的家庭,背负着多少女孩的血泪与冤屈。
甚至明白了顾浔野口里所说的真正的审判者。
另一边。
客厅里只剩他们几人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的紧绷与沉默。
温书瑶强撑许久的冷静终于崩塌,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嘴唇翕动着,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旁的温祈安望着沙发上的顾浔野,眼神里满是复杂。
那是一种混杂着疑惑、疏离与陌生的情绪,仿佛眼前这个沉静得近乎冷漠的人,早已不是他熟悉的模样。
顾浔野静坐半晌,指尖抵着沙发扶手,一言不发。
他清楚,此刻在温书瑶和温祈安心里,自己早已是疑点重重的嫌疑人,甚至可能就是那个手握鲜血的杀人犯。
良久,他缓缓站起身,语气平淡无波:“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上楼处理工作,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话音刚落,温书瑶猛地站起身,快步上前攥住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凉的颤抖,眼神却异常坚定,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小野,妈妈相信你,这件事一定和你没关系。”
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让他眼底那层冰冷的疏离瞬间裂开一道缝隙,掠过一丝波动。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温书瑶,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温书瑶覆在他手腕上的手。
指尖的触感微凉,那几下轻拍似是温柔的安抚,又像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淡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温书瑶望着他的眼睛,心头莫名一涩。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疏远,可任凭她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份距离是为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解释,眉宇间藏着的沉默,像是对这个家、对身边人,都渐渐没了往日的牵绊。
顾浔野没再多停留,转身径直上楼,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落下。
回到书房,他才缓缓趴在书桌上,手臂撑着额头,将脸埋进微凉的掌心。
心脏的痛感越来越清晰,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反复穿刺,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密密麻麻的疼。
空旷的书房里只剩下他平稳却略显沉重的呼吸声,窗外的天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的身影愈发孤寂。
这份挣扎与疼痛,终究只能由他一个人默默承受。
连空间里的101,此刻都透出难得的不忍,电子音放缓了些许,轻声提醒道:“宿主再坚持坚持,剩余时间不足一个月,我们马上就能离开了。”
这副身体的衰败比预想中更快,日渐频繁的疲惫、稍一用力就泛起的眩晕,还有此刻正顺着胸腔蔓延开的尖锐刺痛,都在一遍遍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因为反派提前死了,所以剧情也提前了。
顾浔野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刺痛,指尖撑着桌面缓了片刻,才缓缓打开电脑。
键盘被敲击作响,一行行代码如暗涌的潮水般流淌,对他而言,只要掌握核心技术,想要调取隐藏的信息,本就不是难事。
这门黑客技术,如今在这个世界上,竟出现了第二个掌握者。
他几乎可以断定,那个人就是穿书女夏怀。
而她一开始费尽心机接近自己的目的,从来都不单纯。
从游轮上开始,她就盘算着利用他。
利用他的身份,利用他背后足以与肖择禹抗衡的权势。
在夏怀眼里,他和肖择禹之流并无二致:就算被卷入命案、被警方怀疑,也总有办法全身而退;哪怕真的背负血债,进了警局也能被迅速保释。
她精心布局,想借他的手杀了秦臻,再将所有罪名都嫁祸到他头上。
毕竟,像他们这种权势滔天的人,连警察都束手无策,就算被钉上嫌疑,也能轻易脱身。
而她,便能藏在幕后,坐收渔翁之利。
顾浔野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键盘边缘,思绪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夏怀。
在他看来,这点利用、这口潜在的黑锅,实在算不上什么。
反倒觉得这穿书女心思活络得很,懂得什么人能用、什么人该用来对付什么事,这份审时度势的精明,倒让他生出几分欣赏。
更重要的是,多亏了她的推波助澜,秦臻才会这么快下线。
剧情被强行提速,他剩余的时间也骤减到一个月。
说起来,顾浔野压根没为被利用的事动怒。
换做是他处在夏怀的位置,想必也会毫不犹豫地握住他这把“好刀”,让其为自己斩开前路的阻碍。
这穿书女夏怀,骨子里藏着与他如出一辙的狠辣决绝。
为达目的,她能毫不犹豫地利用身边所有资源,哪怕踩着旁人的利益与安危也在所不惜。
反观原书里那个纯粹的女主夏怀,若是对上这般步步为营、心机深沉的穿书者,无异于以卵击石,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念及此,顾浔野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反正他的时间已所剩无几,不过一个月的光景,倒不如索性替原书女主接下这盘棋。
尽快把扭曲的剧情走完,让这个世界彻底落幕,于他而言,也算是一种解脱。
顾浔野的思绪还停留在穿书女夏怀的布局上,书房门忽然被轻轻敲响。
不等他回应,门已被推开,叶邵尘径直走了进来。
正是他刚想找的人,倒省了传唤的功夫,居然不请自来了。
叶邵尘的目光落在顾浔野身上,并未留意书桌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的监控画面。
那是顾浔野刚调取的公寓附近录像,今天他总隐约觉得有人尾随,起初以为是被他教训过的刘五,可转念一想,刘五那般怂包,挨了一顿打后眼底只剩怯懦。
他本就警惕心极强,一查监控,果不其然看到了个老熟人,而此刻,这位“老熟人”正站在他面前。
叶邵尘端着个白色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温水和几颗药丸。
他将托盘轻轻放在桌角:“今天很累吧,把药吃了,可以休息一会。”
顾浔野瞥了眼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温水,又扫过几颗颜色各异的药丸,忽然低笑一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指尖随意搭着扶手,眼神带着几分调笑。
“叶医生,我要是真被警方抓了,你这行径,可是实打实的包庇罪。”
叶邵尘站在书桌对面,身形挺拔,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只说道:“不管人是不是你杀的,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顾浔野闻言,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
这人倒是连最后的伪装都懒得做了,叶邵尘的立场,直白得不加掩饰。
而这时顾浔野的目光骤然定格在叶邵尘颈间。
那枚琥珀项链被他刻意露在衣服外,温润的蜜色晶石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他指尖一顿,合上电脑,机身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随即撑着桌面起身,上半身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锋,直直射向对面的人:“其实我们之间,没必要再演了,靳厌,你说对吧。”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叶邵尘浑身一僵,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
他眼底掠过一丝慌乱,紧盯着顾浔野,声音带着颤抖:“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本来想不起来了。”顾浔野又坐下靠回椅背上,指尖敲击着桌面。
“但你接近我的方式太奇怪了,一个本该恪守边界的医生,却事事越界,处处维护。”他抬眼扫过那枚项链,语气带着漫不经心,“想起你是因为这枚琥珀项链,是个稀罕物件,让我印象深刻。”
叶邵尘喉结滚动,紧绷的神色渐渐松弛,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是这枚项链让你印象深刻,还是……我?”
顾浔野抬眉,眼神骤然冷了几分:“叶邵尘,你早就不是小时候的靳厌了。现在的我们,不过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
“你是我的私人医生,至于小时候的事,那都是十几年前的过往了,早该翻篇了。”
顾浔野依旧淡定,其实他向来不反感和叶邵尘这种人打交道。
冷静、沉稳,比起温祈安那家伙好对付太多。
至少不会像温祈安那样,动手动脚,甚至到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地步。
面对叶邵尘,他们之间始终留有可以平等交谈的余地,哪怕是谈条件,也能摆到明面上好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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