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弗里庄园东侧的树林边缘,藏着一间偏僻的小屋。小屋外观简陋,墙面斑驳,屋顶覆盖着破旧的茅草,与庄园主宅的精致形成天壤之别,平日里鲜有人会特意关注这里——这是迪克迈尼的住所。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破旧的木桌和几把椅子,看起来与普通员工的住所并无二致。但很少有人知道,在小屋的墙角,隐藏着一扇不起眼的暗门,推开后,一条狭窄的通道通向一个隐蔽的密室。
此刻,迪克迈尼正关紧暗门,拉上通道内唯一的小窗窗帘,将外界的光线彻底隔绝。密室内一片昏暗,只有桌上一盏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照亮了满桌的“秘密”。桌面上铺着几本泛黄的庄园账本,边角磨损严重,显然是有些年头了;旁边摆放着上好的笔墨、几张质地精良的空白纸张,还有一叠被折叠整齐的财务凭证,堆放在墙角,散发着陈旧的纸张味与新鲜的墨汁味,混合成一种阴森而压抑的气息。
迪克迈尼坐在木桌前,身体前倾,眼神阴狠得如同蛰伏的毒蛇。他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是艾伦的财务签名样本——这是他在战争期间临时管理庄园时,趁着整理财务文件的机会,偷偷复印下来的。他的指尖反复摩挲着签名上的笔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艾伦,你毁了我的夺权计划,那就别怪我对你狠下手。”他低声呢喃,语气中满是怨毒,“挪用庄园资金、偷税漏税,只要这两项罪名成立,不仅能让你身败名裂,还能让你失去庄园的控制权,到时候,埃弗里庄园自然会落到我手里。”
他的目标清晰而恶毒:伪造一套“艾伦挪用庄园资金收购萨凡纳、亚特兰大核心地块”的虚假账本,再配上伪造的银行转账回执,以此向税务部门举报,指控艾伦利用庄园资源中饱私囊,涉嫌偷税漏税,损害庄园和股东利益。
为了让伪造的证据足以以假乱真,迪克迈尼做足了准备。他先从墙角拿出一本真实的庄园旧账本,小心翼翼地翻开,仔细研究上面的账目格式、记账习惯、金额单位,甚至连墨水的颜色、字迹的倾斜角度都逐一比对。他知道,庄园的老会计记账有个习惯,数字末尾会带一个小小的顿号,关键账目旁会用红笔做简单批注,这些细节,他都必须一一模仿到位。
随后,他拿出一支毛笔,用刀片仔细磨尖笔锋,蘸上与旧账本颜色相近的墨汁,开始模仿艾伦的签名。他将签名样本放在一旁,一笔一划地临摹,写了又撕,撕了又写,足足练习了几十次。起初,签名与样本相差甚远,笔画僵硬,毫无神韵;但随着练习次数增多,他的笔触渐渐熟练,签名的形态、力道越来越接近真实,到最后,若不仔细比对,几乎难以分辨真伪。
“很好。”迪克迈尼看着纸上最后一个签名,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接下来是编造账目。他拿起空白纸张,按照真实账本的格式,先写下日期、凭证号,然后开始虚构交易记录。他将“庄园棉花销售收入”从实际的8万美元篡改为15万美元,“木材出售款”从5万美元改为12万美元,凭空增加了14万美元的“额外收入”。随后,他在支出栏写下“资金转入艾伦私人账户”,金额恰好是14万美元,备注栏里注明“用于收购亚特兰大市中心地块”,试图制造出“艾伦挪用庄园额外收入进行商业扩张”的假象。
为了让账目看起来更完整,他还模仿老会计的笔迹,在关键账目旁用红笔写下批注:“此笔资金为庄园核心收入,转入私人账户未报备,需核查用途”,进一步增加了伪造账目的“真实性”。
账目编造完成后,他又拿出几张空白的银行转账回执复印件,按照虚构的账目金额、日期,填写了相关信息,伪造了银行的公章印记——那是他用橡皮泥雕刻后,蘸上红色印泥盖上去的,虽然略显粗糙,但在昏暗的光线下足以蒙混过关。
最后,他开始对这些伪造的文件进行“做旧”处理。他将纸张平铺在桌面上,用茶水轻轻喷洒边缘,让纸张泛起陈旧的黄色;再用砂纸轻轻打磨纸张表面,制造出长期翻阅的磨损痕迹;甚至还故意将几滴墨汁滴在纸上,模仿不小心弄脏的样子。
一番操作下来,原本崭新的纸张和账目,变得与真实的旧账本别无二致。迪克迈尼将伪造的账本、银行转账回执一一整理好,放进一个深色的牛皮纸袋里,紧紧攥在手中。他看着纸袋,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容:“艾伦,这次我看你怎么辩解!你的商业帝国、你的庄园,很快就都是我的了!”
夜幕彻底笼罩大地,庄园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吠声打破宁静。迪克迈尼换上一身深色外套,戴上帽子,避开庄园的巡逻护卫,悄悄从小屋后门溜了出去。他在树林边缘牵出早已备好的马车,翻身上马,朝着萨凡纳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没有直接前往萨凡纳税务办公室——他知道,仅凭一本伪造的账本,未必能让税务官员相信。他早已打听清楚,负责庄园所在区域税务稽查的官员名叫罗伯特,此人贪婪成性,只要有利可图,什么规矩都能抛在脑后,曾多次接受商人的贿赂,为其提供便利。
深夜的萨凡纳,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迪克迈尼的马车停在罗伯特私人住所的巷口,他提着牛皮纸袋和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快步走到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片刻后,房门打开一条缝隙,罗伯特探出头来,眼神警惕:“谁?”
“罗伯特先生,我是埃弗里庄园的迪克迈尼,有重要的事情向您举报。”迪克迈尼压低声音,快速说道。
罗伯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认出了他是埃弗里庄园的临时管理者,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侧身让他进来:“进来说。”
屋内陈设奢华,与庄园的简陋形成鲜明对比。罗伯特关上门,直奔主题:“你深夜找我,有什么事?”
迪克迈尼没有绕弯子,从布包里拿出一个装满金币的信封,放在桌上,信封沉甸甸的,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随后,他将牛皮纸袋递了过去:“罗伯特先生,我举报艾伦·埃弗里——他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庄园巨额资金,在萨凡纳、亚特兰大收购核心地块,用于个人商业扩张,还涉嫌偷税漏税,严重损害了庄园的利益。这是我找到的证据,还请您为民做主。”
罗伯特的目光落在金币信封上,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贪婪的光芒毫不掩饰。他掂量了一下信封的重量,心中已然有了数。随后,他打开牛皮纸袋,拿出伪造的账本和转账回执,假装仔细翻阅起来,时不时点头,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竟然有这种事?”罗伯特故作惊讶地说道,“艾伦·埃弗里最近风头正劲,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你放心,税务部门一向公正执法,绝不会姑息偷税漏税、挪用资金的行为。我会立刻安排调查,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迪克迈尼心中暗喜,知道罗伯特已经被金币收买。他连忙点头道谢:“那就多谢罗伯特先生了,我相信您的公正。”
“好说,好说。”罗伯特笑眯眯地说道,眼神却一直没离开那个金币信封。
迪克迈尼没有多做停留,寒暄几句后便起身告辞。走出罗伯特的住所,他抬头看向夜空,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艾伦,你的死期到了。”
次日上午,阳光刚洒满埃弗里庄园,两辆马车便在庄园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两名穿着正式制服的税务官员走了下来,神情严肃,不苟言笑。他们径直走到主宅门口,向护卫队表明身份后,被带到了艾伦的办公室。
艾伦正在与会计讨论庄园的财务报表,看到税务官员进来,心中了然——迪克迈尼的反击,终究还是来了。
“艾伦·埃弗里先生,我们是萨凡纳税务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为首的税务官员拿出一份调查通知,递到艾伦面前,“有人举报你挪用庄园资金进行商业扩张,涉嫌偷税漏税,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在三天内提供近一年的财务报表、资金流向证明以及相关税务缴纳凭证。”
艾伦接过调查通知,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脸色平静,没有丝毫慌乱。他早已预料到迪克迈尼会在财务上做文章,只是没想到对方会直接举报到税务部门。“我会全力配合调查。”艾伦沉声回应,“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我没有挪用庄园资金,也没有偷税漏税,所有账目都清晰可查,经得起任何核查。”
“是否存在违法行为,需要证据说话。”税务官员语气严肃,“我们给你三天时间准备相关材料,三天后,请到税务办公室接受进一步调查。”
“我会准时前往。”艾伦点头应道。
两名税务官员没有多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一直站在一旁的乔,脸色早已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愤怒,忍不住说道:“艾伦先生,这肯定是迪克迈尼那个小人搞的鬼!他自己夺权不成,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诬告您,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着,他就想冲出去找迪克迈尼理论。
“乔,住手。”艾伦用眼神制止了他,语气沉稳,“现在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是一场关于声誉和信任的较量,迪克迈尼想要的就是让我们慌乱,让庄园再次陷入混乱。我们越是冷静,越是能掌握主动权。”
他走到窗边,看着庄园内忙碌的员工和黑奴,眼神坚定:“他伪造证据诬告我,那我们就拿出铁证,彻底揭穿他的阴谋。三天后的税务办公室,就是我们与他的最终对决,这场较量,我们必须赢,也只能赢。”
话音刚落,艾伦立刻开始部署应对措施:“立刻召集所有会计人员,集中整理近一年的财务资料,包括庄园的收支报表、银行转账记录、每一笔税务的缴纳凭证,还有北方军支付的医疗单元采购补偿协议、模块化民用项目的利润明细,逐一核对,确保没有任何遗漏和漏洞。”
“是!”会计团队的负责人立刻应声,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召集人手投入工作。
与此同时,莉莉安也启动了情报队的全部资源。她一边让人深入调查税务官员罗伯特的背景,很快便查到了关键信息——罗伯特在任职期间,多次接受本地商人的贿赂,为其提供税务便利,甚至帮助部分商人隐瞒偷税漏税的行为,有明确的前科记录;另一方面,她安排情报人员暗中跟踪迪克迈尼,拍下了他与罗伯特在私人住所外私下会面、交接物品的照片;同时,她还通过北方军的关系,联系到了萨凡纳最权威的笔迹鉴定师,做好了对伪造账本进行笔迹鉴定的准备。
迪克迈尼回到庄园后,假装对税务调查一事毫不知情,甚至还故作关切地来到艾伦的办公室,假意询问:“艾伦,听说税务官员来找你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艾伦看着他虚伪的嘴脸,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没什么大事,只是例行调查,很快就能解决。”
迪克迈尼见艾伦神色平静,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按照原计划,暗中在庄园内散布谣言:“艾伦被税务部门调查了,听说他挪用庄园资金去买地,还偷税漏税,这次恐怕要出事了!” 他本想再次煽动员工和黑奴的情绪,制造混乱。
但经过上次的罢工事件,员工和黑奴们早已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一名老员工直接反驳道:“迪克迈尼先生,您就别在这里造谣了。艾伦先生的为人我们清楚,他从来不会做这种事,倒是您,上次煽动大家罢工,现在又散布谣言,到底安的什么心?”
其他员工和黑奴也纷纷附和,没有人相信迪克迈尼的谣言。他的企图再次落空,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心中的焦虑和怨毒愈发强烈。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艾伦的办公室里,堆满了整理好的财务证据,厚厚的一叠文件,每一页都清晰记录着资金的流向和税务的缴纳情况,铁证如山。艾伦坐在桌前,翻阅着这些证据,眼神坚定而沉稳。
莉莉安走进办公室,将一份笔迹鉴定师的委托协议和几张照片放在桌上:“罗伯特的受贿证据、迪克迈尼与他会面的照片都已收集齐全,笔迹鉴定师也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对伪造账本进行鉴定。”
艾伦点点头,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证据文件:“走吧,去税务办公室。是时候让真相大白,让迪克迈尼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艾伦挺拔的身影,也照亮了桌上的证据文件。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对决,即将在萨凡纳税务办公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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