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渡与李清瑶那场惊心动魄的半决赛结束，但广场上的热烈气氛却并未平息，反而更加高涨。所有人都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那场对决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凌不渡最后那神乎其神的一掌，更是被津津乐道。
“凌师兄最后那一下，你们看明白了吗？怎么李师姐的剑突然就没力气了？”
“没看懂，但感觉好厉害！像是把力道全给卸掉了！”
“肉身硬撼韩杀，丹道巧胜周炎，阵道智取铁狂，现在又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赢了李师姐…凌师兄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
凌不渡被王胖子、刘明远等人簇拥着，周围是无数道或崇拜、或好奇、或敬畏的目光。他脸上依旧带着那丝惯有的懒散笑容，应付着众人的恭贺，但心神却已沉静下来。
决赛，对手是大哥凌云霄。
这与他之前面对的任何对手都不同。不仅仅是实力上的差距，更有着复杂的情感因素。
“哥！你太牛了！决赛对阵霄哥，咱们百草峰这次可真是露大脸了！”王胖子兴奋得满脸红光，仿佛晋级决赛的是他自己。
刘明远也感慨道：“凌师弟，真没想到你能走到这一步。决赛…尽力就好，霄师兄他…”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凌云霄的实力，深不可测。
李清瑶也走了过来，她已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只是看向凌不渡的眼神，比以往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凌师兄，决赛…小心。”她轻声说道，没有多言，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凌不渡对她点了点头：“多谢李师妹。”
他知道，所有人都认为他没有任何胜算。包括他自己，也清楚与大哥之间的实力鸿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轻易放弃。
…
高台之上，诸位峰主的神色各异。
碧波峰峰主看着自家爱徒，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欣慰。能与凌不渡战到那种程度，李清瑶的表现已远超她的预期。她看向玄云真人，轻声道：“掌门师兄，凌云霄与凌不渡…这决赛，倒是难得。”
玄云真人抚须不语，目光深邃。凌不渡的表现，一次次打破他的认知。那诡异的灰色气流，那层出不穷的手段，那临战突破的悟性…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甚至隐隐觉得，这场兄弟之战，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数。
器峰、丹峰等峰主，则更多是震惊与凝重。凌不渡的崛起速度太快，手段太杂，潜力太大，已经严重影响了各峰之间微妙的平衡。尤其是韩刑天，他面无表情，但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旁边的长老都感到不适。凌不渡越是耀眼，他心中的杀意就越是炽烈。
…
夜幕降临，喧嚣了一日的玄云宗渐渐安静下来。
凌不渡婉拒了王胖子等人庆祝的提议，独自一人回到了百草峰小院。他需要安静，需要思考，需要为明日的决赛做最后的准备。
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院落中。
凌不渡盘膝坐在石凳上，并未修炼，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今日与李清瑶一战，最后时刻福至心灵，以混沌之气模拟水性，引导化解那“玄元一剑”，让他对《太虚衍道诀》和混沌之气的运用有了全新的领悟。
（八歌，你说，我对上大哥，有几分胜算？）他在心中问道。
（哼，若是生死相搏，底牌尽出，凭借混沌之体的特殊和小挪移阵盘，你有三成机会能跑掉。）秦九歌实话实说，（但若是擂台切磋，在他不动用那些压箱底剑术的前提下，你或许能撑过十招。）
（十招么…）凌不渡喃喃，这个答案比他预想的还要低。凌云霄的强大，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强大，是纯粹剑道上的碾压。
（不过，你小子今天最后那手‘混沌化水’有点意思。）秦九歌话锋一转，（混沌衍万法，并非虚言。你如今只是初窥门径。若能更深入地理解你大哥的‘剑意’，未必不能找到应对之法，哪怕只能多撑几招，也是好的。）
（理解剑意…）凌不渡若有所思。大哥的剑，是纯粹的剑，是斩断一切的剑。其剑意核心，在于“斩”与“破”。
就在他沉浸于推演之中时，眉心识海猛地一跳！一股极其隐晦，却冰冷刺骨的警兆毫无征兆地袭来！
有危险！
几乎同时，小院角落的阴影处，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毫无声息地浮现！此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气息全无，若非凌不渡神识敏锐远超同阶，又有混沌之气对恶意的天然感应，根本察觉不到！
黑影出现的瞬间，没有任何废话，一道细若游丝、几乎看不见的乌光，已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射向凌不渡的后心！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远超之前的血刃堂杀手！而且这一击，蕴含的力量极其凝练，带着一股腐蚀神魂的阴毒气息，显然是必杀之局！
是韩刑天的人！他果然忍不住了，而且派出了比黑风三煞更恐怖的高手！此人绝对是金丹期修士，而且精通暗杀！
凌不渡浑身汗毛倒竖！他此刻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又是背对敌人，根本来不及施展虚空踏步，甚至连激发小挪移阵盘的时间都未必够！
生死一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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