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固房屋的工程进展顺利,部落里终于有了点像样的避风所。但徐诺很快发现了新的问题。
没有合适的容器。
石锅笨重且制作困难,主要用于集体煮食。族人们储存少量食物或水,用的多是宽大的树叶、粗糙缝制的兽皮袋,或者干脆就是凹陷的石块,不仅容量小,还极易损坏或渗漏。那个拥有灵藏的雌性倒是方便,但灵藏空间似乎也有限,而且并非人人都有。
徐诺看着族人小心翼翼地将那点宝贵的肉干用树叶包了一层又一层,还是免不了被风干或受潮,心里直着急。这玩意儿放不久啊!
她蹲在房子边上,看着那些和好的有的细腻黏稠的黄泥,一个念头猛地冒了出来——陶器!
是了,人类文明的重要标志之一!有了陶器,就能有碗、有盆、有罐子,可以安全地储存食物和水,甚至可以用来更精细地烹饪!
说干就干!她立刻挖了一大块质地均匀、杂质少的黄泥回来,又仔细筛选了一遍,剔除小石子和草根。她没有灵藏,所有步骤都得亲力亲为,反复搬运、处理。
烈像个忠诚的大型犬,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看她忙活,忍不住问:“诺,你又要做石锅吗?这泥巴太软了,不成形啊。”
“不做石锅,做更好的玩意儿!”徐诺兴致勃勃,将处理好的泥巴加水反复揉搓、摔打,直到泥料均匀柔软,富有韧性。“这叫醒泥,得把里面的气泡赶出去,不然烧的时候容易炸。”
她取出一小块泥,先尝试着用手捏塑。她想先做个最简单的小碗。泥巴在她手中变换着形状,但徒手制作,碗壁厚薄不均,形状也歪歪扭扭。
“这玩意儿,看着简单,整起来还挺费劲。”徐诺嘟囔着,不服输地又拿起一块泥。
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安静地看着她跟那团泥巴“较劲”。他看到她把泥巴搓成长条,然后一圈圈盘起来,试图筑高成型(泥条盘筑法),虽然依旧粗糙,但形状似乎规整了些。
“需要帮忙吗?”他问。
徐诺抬头,眼睛一亮:“来来来,族长,你手稳,帮我扶着点底下,我往上盘!”
雷依言蹲下,用他宽大稳定的手掌托住泥坯底部。徐诺则专心地将泥条一圈圈垒上去,不时用手蘸水抹平内外的接缝。两人配合意外地默契,一个粗糙但已有碗形的泥坯逐渐成型。
烈在一旁看得抓耳挠腮,也想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其他族人也好奇地围拢过来,看着徐诺“玩泥巴”。他们不明白这软趴趴的东西能有什么用。
第一个小碗、第一个敞口的罐子、第一个带着双耳的锅(为了方便架在火上)……虽然造型古朴,甚至有些滑稽,但确确实实是容器的样子!
徐诺将这些泥坯小心翼翼地放在靠近火堆、但又不会直接被火烤到的地方,让它们慢慢阴干。
“这……软泥巴,有什么用?”一个老兽人忍不住问道。
“等它们干了,再用火烧透,幸运的话,就会变得像石头一样硬!可以装水,不会漏!可以存食物,不怕潮!”徐诺大声解释着。
像石头一样硬?还能装水不漏?
族人们面面相觑,觉得这简直像巫术一样不可思议。但有了之前火和石锅的经验,他们选择相信这个总能带来奇迹的雌性。
处理完陶坯的事,徐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食物上。肉汤虽然热乎,但缺乏调味,只有食物本身的味道,而且肉干数量在持续减少。
她找到雷,神色认真:“雷,咱们部落附近,有没有那种……地面是白色的,或者水尝起来又苦又涩的地方?”
雷思索片刻,眼神一凝:“有。在部落西边,翻过三座大山,有一片白色的土地,那里的水不能喝,动物也很少去。我们叫它‘死亡之地’。”
死亡之地?徐诺心里却是一动!听起来很像盐碱地啊!
“带我去看看!尽快!”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盐!人体必需!不仅能调味,更能帮助保存食物(腌制),是生存的关键!
雷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如同发现猎物般的光芒,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好,明天一早出发。”
夜幕降临,加固过的窝棚里,族人们感受到了久违的、不被寒风直接侵袭的温暖。虽然食物依旧匮乏,但希望已经种下。
徐诺靠在山洞壁上,看着跳动的火焰,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行程。陶器能不能成功?那片“死亡之地”到底是不是盐矿?没有灵藏,运输也是个问题……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叹了口气。要是有个空间,该多方便啊。
就在这时,烈凑了过来,递给她一小块烤得温热的、某种植物的块茎,咧着嘴笑:“诺,给你吃!你今天累坏了!”
看着青年毫无阴霾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徐诺心里的那点惆怅瞬间被冲散了。她接过块茎,咬了一口,味道有点涩,但心里是暖的。
“谢了,傻大个。”她笑道。
烈嘿嘿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毛茸茸的尾巴尖无意识地轻轻扫着地面。
雷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火光在他深邃的眼中跳跃,看不出情绪。
生存的压力依旧巨大,前路未知,但这个来自异界的雌性,正用她独特的方式,一点点地将生机和活力注入这个濒临绝望的部落。而关于明天寻找“盐”的旅程,似乎也预示着,更大的变化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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