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刚把天际染成墨色,三皇子府的观星台便亮起了灯火。银灯悬在石栏上,灯光透过星纹灯罩,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星点,星盘、罗盘整齐地摆在石台中央,连钦天监的监正都捧着一卷星图,站在台边等候。
谢星辞跟着萧珩登上观星台时,三皇子萧瑾正低头调试一架黄铜望远镜,见他们来,便抬眸笑道:“来得正好,今夜奎宿的黑气比昨日更浓,用望远镜能看得更清楚。”他话音刚落,台下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户部侍郎王显领着两个官员走上台,身上的绯色官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谁都知道,王显是姜博彦的死忠,属实打实的姜党。
“三殿下倒是好兴致,这时候还办观星宴。”王显拱手行礼,目光却越过萧瑾,落在谢星辞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只是不知殿下邀的是‘破咒能人’,还是‘引咒的祸根’?前几日破庙邪咒,听说谢公子可是从咒阵里走出来的,谁知道那咒是不是跟公子有关?”
这话一出,台边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钦天监监正捧着星图的手顿了顿,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萧珩的脸色沉了沉,刚要开口,谢星辞却先往前站了一步,指尖捏着荷包里的听风虫,语气平静:“王大人这话,可有证据?”
王显冷笑一声,指了指谢星辞的荷包:“听说公子随身带个虫囊,里面的虫子能辨咒术——可若公子本身就沾着邪咒,那虫子辨出的气息,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姜侍郎家近日丢了几块黑木,那黑木沾着咒气,偏巧公子手里也有类似的碎片,这难道不是巧合?”
他这话故意把“姜家黑木”和“谢星辞”绑在一起,明着是质疑,实则是想坐实谢星辞“私藏咒物”的罪名。台下的官员们窃窃私语,目光都聚在谢星辞身上,连萧瑾的眉头都微微蹙起,看向谢星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陆烬按在短刃上的手紧了紧,黑布下的刀刃隐隐泛着白光,却被谢星辞用眼神拦了下来。谢星辞走到星盘边,弯腰捡起一块黑木碎片——正是前日陆烬从姜家暗库外撬来的,他将碎片放在灯光下,碎片上的咒纹清晰可见:“王大人说的黑木,是这种吗?”
王显的眼神闪了闪,硬声道:“正是!谢公子既承认有,为何还不解释?”
“解释什么?”谢星辞反问,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这碎片是从姜家暗库外捡的,当日陆烬去探姜家,亲眼看见姜家用黑木铺暗库地面,还让心腹李默打理——李默昨日在礼部尚书府的宴会上,给酒壶下过淡咒,王大人要不要问问李默,那咒纹和黑木上的,是不是一样?”
他说着,从荷包里取出听风虫,虫身泛着淡淡的青色,轻轻嘶鸣着朝向王显的方向:“听风虫只辨邪咒气息,王大人若没沾过咒物,它怎会有反应?倒是大人刚才提‘姜家丢黑木’,可姜家暗库的锁咒只有李默能解,黑木若丢了,难道不是姜家自己人监守自盗?”
这话说得又准又狠,直接点破李默与咒术的关联,还把“丢黑木”的矛头引回姜家。王显的脸瞬间涨成紫红色,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他确实知道李默打理咒物的事,也清楚黑木根本没丢,只是想借这话栽赃谢星辞,没成想反被抓住了把柄。
“王大人怕是喝多了,说错话了。”萧珩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冷意,“谢公子帮京中破邪咒,是有功之人,王大人这般无凭无据地诬陷,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姜党容不下办实事的人。”
萧瑾也收起了望远镜,温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星象本是观吉凶的,而非用来搬弄是非。王大人若不想观星,便先回吧,免得扰了众人的兴致。”
王显被两人一唱一和地怼了回去,又怕谢星辞再说出更多姜家的事,只能咬着牙拱手:“是下官失言,殿下恕罪。”说罢,狠狠瞪了谢星辞一眼,带着两个官员灰溜溜地走了。
待王显离开,观星台上的气氛才缓和下来。钦天监监正凑过来,看着黑木碎片上的咒纹,脸色凝重:“这咒纹与古籍里记载的沉渊咒一模一样,姜家藏这么多黑木,怕是真要布大咒阵。”
萧瑾点头,递给谢星辞一张新画的星图:“这是今夜刚测的,奎宿的黑气已经缠上了紫微星,三日后乱葬岗那边,恐怕不只是柳玄一个人,姜家说不定会派不少人去护法。”
谢星辞接过星图,指尖划过紫微星的位置——那里的墨点比其他地方更浓,像一团化不开的阴云。听风虫在荷包里安静下来,却依旧泛着青色,显然还能察觉到残留的咒气。他抬头看向夜空,奎宿的星星被黑气裹着,隐约透着几分不祥:“王显刚才的挑衅,倒像是故意试探我们知道多少——姜家怕是急了,想提前打乱我们的计划。”
萧珩走到石栏边,望着王显离去的方向:“我已经让暗卫盯着王显了,他回去后若跟姜博彦碰头,说不定能听到更多消息。”
夜色渐深,银灯的光越发亮了。谢星辞靠在星盘边,手里捏着黑木碎片,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格外清醒——王显的挑衅虽被怼了回去,但这只是姜党反击的开始。三日后的乱葬岗,不仅是与柳玄、姜家的对决,更是揭开沉渊咒真相的关键,而他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不能有半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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