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轻响,车帘缝隙中漏进的寒风,被暖炉的热气挡在外面。谢星辞指尖捏着一枚拇指大小的乌木匣子,匣子表面雕着细密的云纹,侧面藏着三道不易察觉的暗扣——这是她连夜让林伯改制的机关盒,内里藏着六枚淬了麻沸散的银针,只需指尖按动暗扣,银针便能射向三丈之内的目标。
“小姐,这机关盒虽精巧,可三皇子府埋伏重重,要不要再带些暗卫?”林伯坐在对面,看着她熟练地检查机关,脸上满是担忧。
谢星辞将机关盒揣进袖中,指尖又触到腰间另一物——那是个巴掌大的铜制烟囊,看似寻常香囊,实则是压缩的烟硝,一旦扯开引线,便能喷出浓黑烟雾,遮蔽视线。“林伯放心,萧将军的暗卫已提前布在府外,府内的埋伏,我自有应对之法。”她抬眸,眼底闪着了然的光,“三皇子邀我赴宴,为的不是赔罪,是想拿我开刀,要么扣上怠慢皇子的罪名,要么伪造通蚀骨堂的证据,这局,我早就识破了。”
马车行至三皇子府门前,朱红大门敞开,姜景曜身着锦袍,带着笑意立在台阶下,身后跟着一众侍从,看似热情,眼神却在暗中打量谢星辞的随行之人——只有林伯一人,并无其他侍从,更无禁军。
“谢大人可算来了!”姜景曜上前一步,语气热络,仿佛先前的针锋相对从未发生,“一路风雪,辛苦大人了,快随我进府,暖炉已备好,还有上好的烈酒驱寒。”
谢星辞微微颔首,语气平淡:“三皇子盛情,臣愧不敢当。”
踏入府门,脚下青石板被扫得干净,却在廊柱后、假山旁瞥见几道一闪而过的黑影——都是练家子,气息沉凝,显然是埋伏的暗卫。谢星辞不动声色,跟着姜景曜穿过庭院,揽月轩内暖意融融,桌上珍馐琳琅满目,杯盏皆是琉璃珍品,可廊下的灯笼虽亮,却刻意避开了几个角落,那里正是藏人的绝佳位置。
入席落座,姜景曜亲自为她斟酒,酒液清澈,香气浓郁:“谢大人,此前因本命子蛊之事,本王一时糊涂,听信谗言,对大人多有冒犯,今日借这杯酒,向大人赔罪,还望大人海涵。”
酒杯递到面前,谢星辞没有接,反而抬手拢了拢袖管,指尖不经意间触到机关盒的暗扣:“三皇子客气了,臣身为臣子,为陛下分忧、为宫闱除蛊乃是本分,何来冒犯之说。只是臣素来不擅饮酒,恐辜负皇子美意,还请见谅。”
姜景曜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又强撑着道:“大人若是不饮酒,那便品茗,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难得的珍品。”
一旁的侍从立刻为谢星辞斟茶,茶水入杯,雾气氤氲。谢星辞端起茶杯,却没有喝,目光落在杯中茶叶上——茶叶舒展,看似正常,可杯底竟沉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淡红色粉末,是“软筋散”,无色无味,溶于水后便会化去,饮下后半个时辰便会浑身无力,任人摆布。
“好茶。”谢星辞放下茶杯,语气依旧平静,“只是臣方才在宫中已饮过茶,此刻倒想逛逛皇子府的庭院,听闻府中梅花开得正盛,不知可否有幸一观?”
姜景曜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逛庭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自然可以!大人有此雅兴,本王亲自陪同!”他心里盘算着,庭院中埋伏更多,正好借此机会将她引到偏僻处,动手更方便。
两人起身走出揽月轩,林伯紧随其后。庭院中梅花果然开得艳丽,白雪压枝,暗香浮动。姜景曜一边引路,一边刻意将她往西侧的暖阁引——那里最为偏僻,四周皆是高墙,是埋伏的核心位置。
走到暖阁外,谢星辞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望向墙角的一处雪堆——那雪堆看似自然,却比别处高出一截,雪下隐约有金属反光,是暗卫手中的刀鞘。
“三皇子,此处梅花虽好,却藏不住杀气。”谢星辞缓缓转过身,袖中的机关盒已被她握在手中,“你设下鸿门宴,引我至此,究竟是想扣我一个‘怠慢皇子’的罪名,还是想伪造我通蚀骨堂的证据?”
姜景曜脸色骤变,再也装不下去,阴鸷的目光扫过她:“谢星辞,你果然识破了!既然如此,本王也不装了!你毁我姜家颜面,害明远兄长被逐,今日便让你葬身于此!”
他话音刚落,四周的黑影瞬间涌出,廊下、假山后、墙角的暗卫全都现身,手持利刃,步步紧逼,将谢星辞和林伯团团围住。姜景曜后退几步,冷笑道:“谢星辞,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今日也插翅难飞!”
谢星辞却不慌不忙,指尖按动机关盒的第一道暗扣,只听“咻咻”几声轻响,三枚银针射向最前面的三名暗卫,正中他们的膝盖。暗卫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浑身迅速无力——麻沸散起效了。
“你……你手中是什么东西?”姜景曜又惊又怒。
谢星辞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抬手扯开腰间的铜制烟囊,引线燃烧的滋滋声响起:“不过是些防身的小玩意儿,倒是要多谢三皇子的‘盛情’,让我有机会试试这机关的威力。”
浓烟瞬间喷涌而出,将整个庭院笼罩,视线一片漆黑。暗卫们的呼喝声、碰撞声此起彼伏,谢星辞拉着林伯,借着烟雾的掩护,从容地向府外退去——她带的机关,本就不是为了缠斗,而是为了撕开一条生路,府外的暗卫,早已等着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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