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落在帅帐门口,我站在沙盘前,手还按在剑柄上。那封威胁信送来后,帐内一片死寂。老将军坐在主位,手指紧捏着纸角,指节发白。
他忽然抬头,目光扫过帐中诸将。
“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没人说话。
一名将领低头看着靴尖,另一人假装整理腰带。他们怕了。怕火药炸营,怕叛军反扑,更怕担责任。
老将军缓缓站起,铠甲发出沉闷的响动。他走到我面前,声音低却清晰:“陆扬。”
我立刻抱拳:“末将在。”
“你刚才说,他们不敢点火。为什么?”
“因为他们还想活。”我直视他眼睛,“真要同归于尽,就不会写信。写信就是求生。”
老将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面向众人。
“诸位。这些天,是谁识破敌情调动?是谁抓出内鬼李七?是谁发现东谷口空防?”
没人回应。
“是我!”他一掌拍在案上,“是陆扬!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比你们所有人都看得清局势!”
帐内鸦雀无声。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铜牌,放在桌上。“这是平叛先锋印令。从现在起,全军兵马由陆扬调度。凡有违令者,斩!”
我心头一震。
这不是协助指挥,是正式授命。
我上前一步,双手接过铜牌。冰凉的金属贴入手心,沉得像一块铁。
“末将领命。”
没有欢呼,没有表态。只有几个老将 exchanged 眼神,嘴角微动,似有不满。
我不看他们。转身走向沙盘。
“副将!”
帐外脚步声急促,门帘掀开,副将大步进来。他盔甲未卸,脸上带着风尘,眼神却亮如刀锋。
“到!”
“传令各营:即刻吹三通鼓,所有士兵归建。迟到者记过,抗令者关押候审。”
“是!”
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先去南坡找张五。告诉他,守住通道,不准放任何人进出。若有人强行通过——格杀勿论。”
副将点头,快步离去。
我回头对老将军说:“请调拨一百名亲兵给我。装备齐全,立刻到位。”
老将军看着我,慢慢点头:“交给你了。”
我拿起木棍,在沙盘上划出三条线。
“第一路,由副将带精锐百人,接管西南未倒戈的第三、第五营,优先配发武器。”
“第二路,派轻兵两队,一队走北林带,一队沿东谷边缘迂回,切断粮草库与武器库之间的联系。”
“第三路,等鼓声落定,召集所有队长来此听令。”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第一声鼓响。
咚——
声音低沉,穿透营地。
接着是第二声。
咚——
远处有喊声响起:“归建!归建!”
又有人大叫:“别乱跑!回自己营区!”
我知道,有些人还在观望。有些军官故意拖延,想看看这道命令能不能撑过一刻钟。
但我不能等。
我走出帐门,站在点将台前。
鼓声第三次响起。
咚——
我拔出腰间宝剑,高举过头。
全场瞬间安静。
“我是陆扬!”我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楚,“从今日起,平叛之事由我全权负责!”
台下站满了人。新兵站在前排,老兵挤在后面。有人脸上带伤,有人手中无械。
“我知道你们怕。”我说,“怕火药炸营,怕兄弟相残,怕死在这里。”
人群微微骚动。
“但我要告诉你们——占着粮草库的不是兄弟,是叛贼!他们想烧的是我们的饭,抢的是我们的命!”
有人抬起头。
“他们以为我们不敢动手。他们以为我们会跪着求饶。”
我顿了一下,扫视全场。
“但他们错了。”
“我不会退。也不会让你们退。”
“这一战,我不坐中军帐。我要站在最前面。你们看得见我。我也看得见你们每一个人。”
台下开始有人低声应和。
“若要前进,跟我来。若要后退……”我冷笑一声,“那就滚出这个营地,别穿这身铠甲!”
人群中一阵躁动。
一个老兵举起手臂:“我跟你打!”
又一个声音响起:“算我一个!”
越来越多的人喊起来。
“打!打!打!”
我收剑入鞘,走下点将台。
副将这时赶回,身后跟着十多名队长。
“人都齐了。”他说。
我带他们进帐,围住沙盘。
“听好。”我指着西南角,“叛军主力集中在粮草库,背靠山壁,只有一条道进出。正面强攻损失太大。”
副将点头:“我们绕不开。”
“所以要让他们自己出来。”我指向南坡,“张五还在那里。只要通道没丢,他们就没退路。他们会慌。”
一名队长问:“那我们怎么办?”
“佯攻。”我说,“副将带两百人,列阵西南,做出要强攻的姿态。逼他们紧张。”
“同时,轻兵两队悄悄绕后,封锁北林带出口。一旦他们想逃,就堵住。”
“最后一队留作预备,随时支援。”
众人点头。
“还有一个事。”我看向副将,“伙房那边,有没有动静?”
“有。”他说,“刚刚有人看见王六进了后门,没出来。”
我眼神一冷。
那个失踪的炊事兵。
“派人盯住。不要惊动。等他接头时,当场拿下。”
副将记下。
我最后说道:“所有人,记住一句话——我们不是为了谁而战。我们是为了自己活着回去而战。”
帐内沉默片刻。
副将第一个抱拳:“末将领命。”
其他人陆续应声。
我走到沙盘边,手指划过进攻路线。指尖停在南坡通道的位置。
张五必须还在。
只要他在,这条路就在。
外面鼓声已停,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脚步声。士兵们正在归队,铠甲碰撞声由远及近。
副将站在我身边,看着沙盘。
“你说他们会什么时候动手?”
“很快。”我说,“他们知道我们不会一直等。”
我摸了摸剑柄。宝石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颜色发暗。
帐帘忽然被掀开。
一名传令兵冲进来,脸色发青。
“报——粮草库方向……有人在搬麻袋!像是往里堆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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