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琛早已洗漱完毕，正坐在床边给苏晚揉腿 —— 怀孕后苏晚偶尔会腿酸，他便养成了每天早上给她揉腿的习惯。
“妈，你们也太早了，晚晚还能再睡会儿。” 陆霆琛笑着说，眼里满是无奈，却也带着欣慰。他知道，长辈们总想把最贴心的都给苏晚。
“早什么早，孕妇要早睡早起，饮食规律，这样娃才能壮实。” 孙玉珍把热水袋塞进苏晚被窝里，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挺好。浴室里的热水一直温着，那热水器是部队给你爸配的，随时能洗。”
家里的大小事，孙玉珍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从不让人操心。
苏晚被婆婆和亲妈一左一右 “扶” 着起床，镜子旁还放着孙玉珍特意给她准备的润肤霜，是上海日化厂的老牌子，温和不刺激，在市面上很难买到。
走到餐厅，红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细瓷碗里盛着金黄的燕窝粥，两个荷包蛋卧在里面，旁边还有一碟脆生生的酱菜，是家里保姆按孙玉珍的方子腌的，咸淡刚好。
陆老爷子坐在主位，手里拿着刚送来的《人民日报》，老花镜是北京眼镜厂专门定制的，轻便又清晰。
“晚晚，多吃个蛋，补营养。慢点吃，别呛着。”
老爷子是最早一批入党的老革命，早年在部队担任高级将领，如今虽已离休，家里仍保留着一些特殊待遇，日常用度从不用愁，却始终保持着朴素的生活习惯。
陆耀华穿着笔挺的中将制服，肩上的将星在晨光里格外庄重，“今天天好，雪停了，吃完在院里散散步，晒晒太阳。要是想出去逛，让小王开着车送你们，别冻着。”
这样的日常，从苏晚到京市的第一天起就从未间断。
孙玉珍把苏晚的饮食起居安排得妥帖周到，每天变着花样准备营养餐：
早上燕窝粥、玉米糊换着来，中午必有一碗炖鸡汤，用的是从乡下农户手里订的土鸡；
晚上要么是红枣小米粥，要么是蔬菜疙瘩汤，还特意让保姆每天冲一杯奶粉给苏晚喝 。
林惠兰则承包了苏晚的精神生活，每天下班就往陆家跑，带的不是供销社里紧俏的水果糖，就是自己织的小毛衣半成品，陪苏晚聊天，还会用家里的台式收音机放些舒缓的音乐。
苏振邦也不闲着，每天下班都会绕到菜市场。
“晚晚，拿着，这是刚到的草莓。” 苏振邦递过来一篮鲜红的草莓，是南方通过特运渠道送来的，冬天能吃到新鲜草莓，在京市是极少见的。
陆老爷子更是把苏晚当成了心头肉，只要苏晚说想吃什么，哪怕是寒冬里难寻的柑橘，他一个电话，隔天就能从南方调运过来。
这份疼爱与从容，让苏晚满心感激，却也渐渐尝到了 “甜蜜的负担”。
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到了京市，她连叠被子的机会都没有。
最让苏晚无奈的是出门。
只要她提出想出去走走，婆婆和亲妈必定会有一个人放下手里的事，让司机开着车陪她去。
孙玉珍会提前让保姆准备好帆布手提包，里面装着保温杯、折叠凳和厚围巾，走到哪儿都要让苏晚坐下歇歇；
林惠兰则会紧紧牵着她的手，眼睛盯着脚下的路，生怕她滑倒。
有一次，苏晚想去附近的供销社买块花布，结果刚说出口，孙玉珍就笑着说：“买什么花布，我让人从上海给你订了几块好布，花色多着呢，比供销社的好看。”
说着就让警卫员去取，根本不用苏晚跑一趟 —— 那些布是上海丝绸厂的特供面料，寻常供销社根本没有。
“妈我真没事，我自己能走，不用这么紧张。” 苏晚哭笑不得地说。
再这么养下去，她怕自己不是变成球就是要闲得发霉了。
“那可不行，你怀着娃，不能马虎。” 孙玉珍一脸认真，“万一摔着了。家里又不是没条件，让司机送你，有人跟着，多省心。”
“是啊，晚晚，小心驶得万年船。” 林惠兰也附和道，“我们陪着你，心里踏实。你爸还特意嘱咐我，让我看好你呢。”
苏晚只好作罢，任由婆婆和亲妈安排得妥妥当当。
她知道，这都是长辈们最朴素的爱，藏在从容的生活细节里，没有刻意炫耀，只有实打实的关心，这份温暖，让她心里暖烘烘的，哪怕有些许不便，也甘之如饴。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第四个月时，她的小腹已经隆起了明显的弧度，比同期怀孕的邻居张婶家的儿媳要大上一圈。孙玉珍和林惠兰看着，心里渐渐犯了嘀咕。
晚上，孙玉珍把林惠兰拉到厨房。
“惠兰，你看晚晚的肚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孙玉珍压低声音，手里还擦着细瓷碗，“我当年怀霆琛的时候，四个月可没这么大，就跟揣了个小馒头似的。”
林惠兰也点点头，脸上满是担忧：“我也觉得有点大。晚晚虽然瘦，但这肚子也超出寻常了。会不会是娃发育有问题？或者是晚晚身子虚？”
“不行，明天得带晚晚去医院检查。” 孙玉珍把碗放进碗柜，语气坚定，“虽然晚晚自己是医生，但俗话说得好，医者不自医。咱去军区总医院看看，那里设备齐全。”
林惠兰深表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我跟学校请假，咱们一起带晚晚去，多个人多份照应。”
第二天一早，苏晚还没吃完粥，家里的司机小王就把车开到了门口。
孙玉珍和林惠兰一左一右陪着苏晚坐进后座，车里还放着柔软的棉靠垫 —— 怕苏晚坐着不舒服。
“妈，我真没事，肚子大可能是因为我平时吃得多，娃吸收好。” 苏晚靠在靠垫上，看着车窗外的街景，试图解释，她自己也摸过脉，脉象平稳有力，娃很健康。
“不行，必须去检查！” 孙玉珍握着苏晚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检查一下，咱们才能放心。你别犟，听我们的，这都是为了你和娃好。”
林惠兰也帮腔：“晚晚，就当是让我们安心。医院有最新的 b 超机，比普通医院的清楚，看看娃的情况，咱心里也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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