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下一个!”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充斥着汗臭、血腥和狂热信息素的空气中回荡,如同丧钟敲响。
苏劫像一袋被撕破的湿垃圾,从“裁决之台”上翻滚下来,重重砸在泛着金属冷光的“振金”地面上。撞击的闷响被观众席上山呼海啸般的声浪轻易吞没。
这里是“碎星带”边缘的“锈蚀螺旋”角斗场,银河扇耳光联赛(GSL)无数底层赛点之一,苏劫很不幸抽到了扇耳光大赛是最公平也是最不公平的一场比赛。巨大的环形场馆由废弃星舰残骸和粗犷的合金骨架搭建而成,头顶不是天空,而是扭曲、斑斓的星云与不时划过天际的走私船流光。空气中混合着劣质燃料的刺鼻味、各种外星种族散发的体味,以及角斗场中央那不断承受重击的“力场地板”散发出的臭氧焦糊气。
观众席上,光怪陆离。皮肤如同熔岩般龟裂、散发着高温的“烬裔”挥舞着燃烧的旗帜;身形飘忽、如同阴影凝聚的“幽影族”发出无声的尖啸,干扰着对手的心神;穿着华丽生物殖装、触须上镶嵌着神经接口的“灵爵”们,则优雅地品着散发着荧光的“星髓酒”,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血腥游戏。
扇耳光,在这个以“绝对力量”和“肉身强度”为尊的破碎星河文明中,早已超越了简单的斗殴,成为了一种融合了格斗技、生物强化、能量运用乃至心理博弈的“主流运动”。它是底层爬升的阶梯,是贵族炫耀武力的秀场,更是各大势力解决争端、分配资源的血腥仪式。GSL的排名,直接关系到个人乃至其背后文明的声望与资源配给。
苏劫,本是地球上一个名叫赵刚的斗音博主,一次意外让他魂穿到这个混乱而庞大的世界,附身在一个同名、负债累累的角斗士奴隶身上。原主是个毫无天赋、注定被淘汰的炮灰,而苏劫继承了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巨额债务,被迫站上这该死的裁决之台,指望用脸皮和一点点地球人的小聪明,赢取那微薄的奖金,换取渺茫的自由——或者,至少死得痛快些。
现在看来,连痛快都成了奢望。
左半边脸彻底麻木,耳中嗡鸣不止,视野里金星乱窜。他能感觉到嘴角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带着铁锈般的腥甜。裁决台上,那个身高近三米、宛如移动小山的卫冕冠军——“裂骨者”格隆,正用他那只覆盖着厚重角质层的巨掌,轻蔑地拍打着自己岩石般的胸膛,发出战鼓般的轰鸣。格隆来自“巨岩族”,以力量和防御着称,是这片底层赛区的噩梦。
“裂骨者!撕碎他!”
“赌格隆三巴掌解决!赔率1.01!”
“把他脑袋扇进胸腔里!”
疯狂的呐喊来自四面八方,各种奇异的语言通过角斗场的通用翻译器汇成刺耳的噪音。角斗场主人,一个肥胖、油腻、长着四只手臂的“奇货商”扎克,在场边气急败坏地跳脚,他的几只副手还在疯狂操作着悬浮的投注界面:“苏劫!你这废物!老子的钱!再输老子把你拆了卖零件!”
苏劫挣扎着想撑起身体,但每一次用力都引来胸腔火辣辣的疼痛。原主的记忆碎片和自身的绝望交织。地球上的点赞、评论、带货直播,如同上个宇宙纪元的幻梦。这里的现实冰冷而坚硬,如同这振金地面。规则简单到令人发指——谁的巴掌更硬,谁就能赢得一切,包括活下去的权利。
“完了,刚攒的那点‘星币’,又要赔光了……”苏劫内心一片冰凉,他手腕上那个简陋的“身份手环”,代表他全部财产的数字正在飞速缩水。在这个世界,没有钱,连做奴隶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被扔去环境恶劣的星球挖矿,或者成为某些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品。
裁判——一个戴着金属面具、声音毫无波动的生化人——已经开始冰冷地倒数:“十、九、八……”
裂骨者格隆发出低沉的咆哮,如同巨石摩擦。他再次扬起那堪比攻城锤的巨臂,角质层下隐隐有土黄色的能量光芒流转,这一击,势要将苏劫的脑袋像熟透的果子般拍烂!
“操!”苏劫闭上眼,准备迎接最终的黑暗。
就在倒数到“三”,格隆的巴掌带着碾碎一切的风压即将临体之际——
【叮!检测到宿主极致的不甘与对‘掌罡之道’的微弱契合……符合绑定条件……‘中华武状元英灵召唤系统’激活中……】
一个冰冷、古老、与这个充满赛博朋克与蛮荒气息的角斗场格格不入的机械音,突兀地在苏劫脑海深处响起。
【正在扫描宿主灵魂本源……发现炎黄血脉烙印……符合基础召唤权限……】
【正在链接英灵长河……随机抽取首位守护英灵……】
【抽取完毕!恭喜宿主获得:唐朝武状元——王仁!】
啥玩意?!系统?武状元?王仁?苏劫猛地睁开眼,以为是濒死前的神经错乱。
但下一刻,异变陡生!
裁决台上空,空间如同水纹般荡漾,裂开一道细微却清晰的金色缝隙。一股迥异于角斗场狂暴能量的、温和却无比厚重磅礴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古老回响。时间仿佛被拉长,格隆那势大力沉的巴掌悬停在苏劫面门前寸许之地,台下观众的喧嚣变成了缓慢拖沓的杂音。
紧接着,在苏劫身旁,金光汇聚,一个身影由虚化实,缓缓凝聚成形。
没有能量冲击,没有光影爆炸。出现的,是一个穿着略显陈旧唐式圆领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慈和的老者。他身形不高,甚至有些佝偻,脸上带着些许旅途劳顿的风霜,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他右手还握着一根吃了一半的、红艳艳的冰糖葫芦!那糖衣在角斗场诡异的光线下,反射着格格不入的晶莹光泽。
老者出现后,先是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闪烁着神经光弧的金属墙壁和奇形怪状的观众,目光扫过那些非人种族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最后,他看向瘫在地上、满脸是血的苏劫,又看了看近在咫尺、面目狰狞如妖魔的格隆,皱了皱白眉,用带着浓重古韵的腔调,含糊不清地开口(那糖葫芦似乎还粘着他的牙):
“小娃娃,此乃何方妖异之境?台上这黑厮,为何对你骤下杀手?”
苏劫:“???”
观众席瞬间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议论和不解的骚动。
“那是什么?新的全息投影特效?”
“哪个失落文明的老古董?穿得真奇怪!”
“他拿的是……古地球糖果?考古发现活化石了?”
“这废物苏劫搞什么名堂?临死前的滑稽表演吗?”
角斗场主人扎克也愣住了,四只手同时停下动作,一脸懵逼:“空间扰动?非法传送?老子的角斗场安保系统被黑客入侵了?这老家伙哪来的?保险费要涨了!”
裂骨者格隆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彻底激怒,虽然对老者的出现方式感到一丝诡异,但嗜血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老东西,找死!”他那只凝聚着土黄能量、足以拍扁小型装甲车的巨掌,改变方向,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势,朝着王仁当头拍下!掌风激荡,甚至让附近的力场地板都泛起涟漪!
王仁这才把目光完全从苏劫身上移开,平静地瞥了那遮天蔽日的巨掌一眼,浑浊的老眼里没有丝毫波澜。他不慌不忙地将剩下的糖葫芦整个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惬意地咀嚼了两下,随手将光秃秃的竹签子像丢垃圾一样随意一扔。
“聒噪。”
声音不高,却似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清晰地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然后,他抬起了那只干瘦、布满老人斑的右手,动作看起来慢悠悠、轻飘飘的,就像是午后闲庭信步时随手拂开垂柳的枝条,迎着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巨掌,反手一掸。
没有预想中的能量爆炸,没有骨骼碎裂的巨响。
只有一声清脆、短促,甚至有些悦耳的——
“啪!”
如同上好的瓷器轻轻相碰。
然后,在所有人呆若木鸡的注视下,那庞大如山、凶名在外的“裂骨者”格隆,就像是被一颗无形的陨星迎面撞上,三米高的雄壮身躯猛地一僵,然后双脚离地,像个被孩童随手抽飞的破烂玩偶,在空中划过一道极不自然的抛物线,伴随着一声短促而惊骇的闷嚎,轰隆一声巨响,砸在了几十米开外的强化能量护壁上!
嗡——!
护壁剧烈闪烁,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声。格隆像一幅抽象画般镶嵌在波纹荡漾的护壁上,全身角质层碎裂,土黄色的能量逸散,鲜血从崩裂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彻底失去了意识。
整个“锈蚀螺旋”角斗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颗爆能雷。烬裔身上的火焰明灭不定,幽影族的身影剧烈波动,灵爵们手中的酒杯僵在半空,荧光的酒液洒出都浑然不觉。扎克的四只手僵在投注面板上,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王仁好整以暇地掏出一块素色方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糖渍,又擦了擦手,然后对着已经彻底石化、思维停摆的苏劫,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甚至带着点歉意的笑容:
“小娃娃,巴掌不是那么扇的,徒具其形,未得其神,落了下乘。老夫方才贪嘴,沾了些许糖稀,力道没控制好,莫要见怪。这一手‘拂柳手’,还入得眼吧?”
苏劫看着远处嵌在护壁上、生死不知的裂骨者格隆,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风轻云淡、仿佛刚拍死只苍蝇的糖葫芦老头,喉咙剧烈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入眼!太他妈的入眼了!老爷子您真是武状元?不是哪个隐居高维空间的老怪物跑出来游戏风尘了?!
【首战胜利,绝境逆转,获得大量声望与星币!解锁系统基础功能:英灵空间、微薄灵气反哺。】冰冷的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将苏劫从极致的震撼中稍稍拉回现实。
他手腕上的身份手环一阵轻微震动,原本濒临赤字的星币数额,瞬间暴涨到了一个让他头晕目眩的数字!
苏劫的目光,从王仁慈祥的脸上,缓缓移向观众席那些尚未从惊骇中恢复的异星面孔,最后定格在角斗场主人扎克那由惊疑转为狂喜、仿佛看到一座行走金库的脸上。
这个星河扇耳光大赛的画风,好像……从硬核科幻频道,突然跳台到了玄幻古装剧?
而他的耳边,仿佛已经能听到,来自那浩瀚英灵长河中,更多古老而强大的存在,发出的低沉回应。他的星河求生之路,似乎迎来了一丝极其诡异……却又强大无比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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