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_himeno
“这也太麻烦了吧……”
我扫了几眼手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这是今天放学时候清美给我的，所谓“独门秘制”马卡龙的制作方法。
说实话，我相当担心里面有没有被她夹带什么私货，不过大致上看了看，好像跟记忆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除了详尽程度上。
烹制时间材料比例这种列出详细数字也可以理解，搅拌力度静置时间挤料大小这种东西也可以量化到小数点之后吗！？
真是太可怕了。
倒不如说，能列出详细严谨到都可以做料理机器人的配方和步骤，为何还能做出那种人类难以想象的东西？我很好奇。
………………
不行，仔细看了两遍头都大了。大致步骤照着来，详细的部分差不多就算了！
“白砂糖50g，杏仁粉90g，鸡蛋清…………”
旁边的飞鸟喃喃地重复着手上的笔记（复印版）。这家伙的话，如果不拦着她真的会一丝不苟地照着执行。
……虽然有些对不起她，不过太过琐碎的部分就交给飞鸟吧，嗯。
如此下定决心的我，开始挽起袖子准备投入这次的特别版马卡龙试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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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修学旅行开始已经没有几天时间了，想到计划当然就要立刻实施。
放学后我从清美那里拿到了那份详细过头的笔记，随后就被伊莉娜接回了家。一个多小时后，清美按照约定带着必备的制作材料来到了我家。虽然伊莉娜有点起疑心的样子，但并没有说什么。
热心过头的清美还是没有放弃亲自参与到这次计划中，但是被我拼了老命挡在了门外。
让这家伙进了厨房，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对料理的热情中要是能添加笔记里十分之一的严谨该多好。
这个先放在一边好了。除此之外，那几片“关键的药”也夹杂在食材中，偷渡到了我手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只要搞定马卡龙，伟大的计划就能完成啦！
然而……
“然而”
——在这种时候发生转折的话，通常都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之类的话。可发生在我们身上，光是看看就已经觉得相当难搞了。
晚饭后在伊莉娜怀疑的目光下占领了厨房，并且把她赶走之后，我们光是消化理解这极其复杂详尽的笔记就花了十多分钟。
“直接照着做不就好了吗？”
飞鸟这样说着。
可以啊，如果你现在能去搞到精确到毫克的电子秤还有压力传感器之类的东西我是没意见。我们家的厨房只是普通的厨房，不是实验室。
所以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把那些看起来不会有过大影响的东西全部删掉，尽可能地简化了步骤。
但愿不要对最终成品产生太大影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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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真正开始动手了。
首先是原材料的加工。
马卡龙的面饼部分——虽说姑且叫做“面饼”，但是里面并不含“面”，是由糖霜混合杏仁粉烤制而成的。
而我们手里的材料，是鸡蛋，砂糖与杏仁。需要取出蛋清，跟砂糖一起打成糖霜在跟磨碎的杏仁粉混合。
光是听起来就觉得相当麻烦。
幸好夹心相对简单，只要把手头的东西混合一下就好。而且这个不像小圆饼的部分要求那么严格，可以随意发挥一下。
……正因如此，我才害怕清美啊。
咳咳，这个就不提了。夹心馅料的部分我已经有了大概的构想，先着手解决主要的面饼问题吧。
想要烤好马卡龙的面饼并不太容易。清美的笔记里列出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去掉啰嗦的部分稍微总结一下有这么几点。
第一，杏仁粉要打很细。如果粗了的话饼壳表面就会呈颗粒状，很难看。
第二，糖霜也要充分打发。否则里面还有泡沫，出来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了。
第三，杏仁粉和糖霜拌到一起的时候，不充分拌匀很容易产生气泡，烤制出来就会有洞。
总之比较重要的是这三点，其余还有很多细枝末节的注意事项……能不能全顾到就听天由命了。
大致理清了步骤，我们就开始挽起袖子动手。
最先自然是从打蛋开始。蛋清蛋黄分离看起来很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对我们这种菜鸟来说可是相当麻烦。
没想到第一步就遇到了阻碍。
记得以前听清美提起过，好像有可以把蛋黄留在分为两半的蛋壳内，只把蛋清漏下来的操作手法，但是我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只好把蛋黄蛋清一起打出来，然后用勺子小心翼翼地捞出蛋黄。
这种情况下，蛋黄的完整度就是关键。如果破掉的话……嗯，基本就完蛋了呢。
为什么我会对这种失败情况了如指掌？
因为旁边的飞鸟正在忠实地再现着各种可能的失败状态。
起初是直接将鸡蛋捏个粉碎，蛋清蛋黄流了一地。好不容易把握住力道，却因为动作太大直接弄碎了蛋黄，跟蛋清完美混合在一起……望着愁眉苦脸的飞鸟，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把动手天赋全部点到了战斗方面，以至于多余的破坏力甚至都溢出到了料理上。
说起来，她自己说过，动手做过的食物好像只有杯面来着。
为了防止飞鸟对食材进行进一步的毁灭，我只好指派她去做另外的工作——打杏仁粉。
这其实相当简单。家里的粉碎机质量很好，操作也很智能，只需要把杏仁倒进去，按下按钮就行。如果设定了时间的话甚至都不需要一直盯着看。
然而，我还是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接过粉碎机和一小袋杏仁的飞鸟，却只是在盯着粉碎机发愣。
啊，这种机器不教的话飞鸟是不会用的——我终于想起了这件事。
于是我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跑去帮飞鸟装入杏仁接着按下开关。
然后只需要看着粉碎状况，差不多的时候再按一下关掉电源就行。如果还不够碎，那就再按一下打开——这种程度的话飞鸟应该也可以做到的。
于是，在粉碎机启动的嗡嗡声中，飞鸟好奇地对着容器内上下翻腾的杏仁碎片左看右看。
这副有点傻乎乎的样子还真是挺可爱的……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集中精神！
好不容易把蛋黄分离，拿到了一碗透明的蛋清，我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汗珠了。
这种需要集中精神的作业还真是费力气。
不过，更费力气的还在后面。
把砂糖倒进蛋清里，接下来的步骤就是搅拌了。
不幸的是，家里的打蛋器是手动的。
貌似喜欢做料理的人都更加青睐这类手动器材。说是什么机械过强的力道会破坏食材本身的口感之类的。
但是也好歹考虑一下我们这些业余人士啊。
平时不是没见过伊莉娜用打蛋器的样子，她用起来自然是一派轻松，但是到我手上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粘稠的蛋液阻力比想象中大得多，才搅了几十下我就开始手臂酸痛了。
想换手又不可以，貌似换手或者换方向都会导致搅拌不均。
…………
这种力气活，还是交给合适的人来吧。
“飞鸟。飞鸟？”
“啊……嗯？”
不知道粉碎杏仁哪里吸引飞鸟了，她过分专注地看着，我叫了她两声之后她才有反应。
“怎么啦姬乃？”
“这个给你。”
我把装着蛋清与砂糖不均匀混合物的盆子塞进了她怀中。
“……啊？”
飞鸟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换岗啦。搅这东西太累人了。你体力比我好，你来吧。”
“哦，这样啊。交给我吧。拌匀就好吗？”
“嗯，嗯嗯。”
飞鸟依旧是毫无怨言地接受。这下我倒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像这样顺着一个方向慢慢搅拌，变成很匀称没有泡沫的白色糊状就好啦。”
“明白了，我试试看。”
这么简单的操作，飞鸟应该也没问题吧。望着看似明白了而点头回应的她，我这样想着。
然而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天真。
“呼……上了！”
不知为何深吸一口气，随即发出了充满干劲……不对，是战意的大喝声。紧接着，飞鸟的右手以难以看清的速度高速运动起来，手上的打蛋器也急速旋转着，由于这比电动打蛋器还要疯狂得多的动作，盆子里的内容物瞬间被甩到了内壁上，眼看就要飞出盆外。
“停，停！给我停！！”
我急忙抱住飞鸟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按住了她。
“是要‘缓慢’‘匀速’搅拌啦！这样不行的！”
幸好我反应迅速，蛋清和砂糖没有溅出来多少。不过看看碗里的情况，固液混合物已经名副其实地“站在悬崖边上”，恐怕我再晚个半秒钟就要酿成惨祸了。
“是，是吗？对不起，我稍微有点用力过度了。”
飞鸟露出了相当歉然的表情。
“没关系啦。别紧张，放松就好。”
“……嗯。”
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心情的飞鸟，再度开始了工作。
这次她丝毫不敢用力，轻轻地一圈圈搅拌着。
她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道的认真模样实在是太吸引视线，我一不小心就看入了迷。
“怎么啦姬乃，我脸上有什么吗？”
注意到我视线的飞鸟放下了手中的打蛋器，用右手摸了摸脸颊。她大概还以为刚才有蛋液溅到脸上了吧。
“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我尽量轻描淡写地回应着，转向了粉碎机那边。
真是的，只知道让飞鸟努力干活，我自己这到底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嘛！
我轻轻拍了拍脸颊，集中注意力观察杏仁粉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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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乃，这样可以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飞鸟把一直抱在怀中的碗放到了我面前，把我给惊醒了。
不，不能怪我……飞鸟极其规律的搅拌声实在是太过催眠，加上盯着粉碎机也很闲，所以看着看着就开始上下眼皮打架了。
我急忙揉揉眼睛。
面前的碗里，是极其均匀，看起来没有一丝杂质的白色糊状物。我试着用打蛋器挑起了一点，感觉有些像果酱……不，可能还要更稠密一些吧。
虽然不知道合格的糖霜应该是怎样的，不过这样子应该也差不多了。
更重要的是，这是飞鸟的劳动成果。所以——
“很棒！简直就是完美嘛！”
“真，真的吗？”
飞鸟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后便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整个心都好像要被这比面前的糖霜还要甜的笑容给融化了。
“第一步旗开得胜，那我们就一鼓作气继续吧！”
“哦哦！！”
随后，我往糖霜里面加了一点食用色素，接着将打了过久已经碎到不能再碎的杏仁粉混了进去。
当然，接下来还是飞鸟的搅拌工作。
一点一点地，雪白的糖霜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接着堆在表面的白色杏仁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所有的粉末都与糖霜融为一体后，飞鸟在我的指示下用刮刀一遍遍挤压着，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浆糊中的气泡全部挤出。
最终，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像面糊一样淡粉色的流体。
“好，好可爱的颜色……”
飞鸟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要赞叹还早呢，我们赶快继续吧！”
我拿出清美带来的裱花嘴和袋子，将两个人——啊，其实主要是飞鸟——辛劳的结晶仔细地装了进去。
随后，我在烤盘上铺上一层纸，开始了挤小圆饼的工作。
这又是一项做起来比想象中难得多的事情……尤其还是在飞鸟目不转睛的注视之下！
结果手无谓地抖了起来，挤出来的浆糊不是量多量少，就是不够均匀。
最终满满一托盘的圆饼，真正称得上是“圆”的并没有几个。
……操作失败也就算了，毕竟是首次尝试，没有噗的一下挤出一大滩就已经是万幸。但是看着这一个个不怎么漂亮的圆，总有种糟蹋了飞鸟努力的感觉。
然而，飞鸟却对此毫不在意，注视着圆饼们的眼睛甚至闪着光芒，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哇哦——”之类的感叹。
看到这种天真的样子，刚才那点阴暗的思考就不知道被吹飞到哪里去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我不禁微笑起来。
挤完之后，首先应该晾干……我当然是没那个耐心的。
清美在笔记里说过可以用电吹风吹干，于是我就跑去房间里把自己的电吹风拿来，对着吹了好一会儿。
当然在这过程中，飞鸟还是一脸期待地望着纸上的小圆饼们。
再怎么盯着看，现在也是不能吃的。
“好啦好啦，别看了，该进烤箱啦。”
大致吹干之后，就是烤制工作了。
“哦，是，是呢……”
飞鸟收回了视线，脸上带着些许遗憾。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贪吃到了这份上呢？
心里这么想着，我将烤盘放进了烤箱中。
清美的笔记上，对烤制的部分也写得相当详细。时间精确到秒，温度也非常严格……抱歉，我们家的烤箱温度设定还没精确到个位。
难道咖啡厅专门做甜点的烤箱都是这么恐怖的设备吗？
心里这样想着，我大致设定好了时间和温度。
接下来的就是祈祷……不对不对。
还要调馅料呢。
“飞鸟，夹心馅料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啊。”
“咦？还有馅料的吗？”
“当然啊……这是夹心饼干一样的东西……话说你真的知道马卡龙是什么吗？”
“啊，啊哈哈……”
飞鸟又开始尴尬地挠起头了。
唉，虽然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只能说飞鸟真是太不辜负我的期待了。
等等，既然她连马卡龙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她刚才也一起盯着笔记到底是在看什么啊。
算了算了，反正马上就能亲口吃到，现在寻求解释也没什么意义啦。
“快说，想吃什么味道的？”
冰箱里好像还有不少口味的果酱，清美也带来了一些别的配料，几种常见的口味应该能很容易做出来吧。
“呃……嗯……”
飞鸟皱着眉头，看起来极其纠结。
“也不用那么认真考虑啦。随便提个想吃的就好。”
“那，那就……草，草莓味……”
哎呀呀，意外地少女心的选择呢。
“正好，草莓果酱家里就有，基本现成的呢。”
我从冰箱里拿出草莓果酱。这个稍微处理一下应该就能直接抹上去了吧。
当然，我还没忘了，这次的马卡龙可不只是为了满足两个人的口腹之欲，还有另外的用途呢。
于是我又拿了个小碗，调制了一些给伊莉娜准备的“特别夹心”。
夹心馅料准备好的时候，烤箱也刚好响了起来。
验收成果的时候到了呢。
我戴起手套，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门，将烤盘轻轻端出。
“……还是不太行呢。”
因为挤出来的时候就有些不规则，出炉后也并不是很好看，还有近一半的小圆饼并没有烤出裙边……唉，果然没那么简单啊。
“怎，怎么会……看起来好棒！啊……真香！”
然而另一边却对这歪歪扭扭的半成品相当满意。
我刚一端出来，飞鸟整个人就像要扑在小圆饼上一样，鼻翼不停翕动着，贪婪地攫取空气中飘荡着的香味。
总觉得，好像又找到了一个可以操纵飞鸟的手段呢。
……咳咳。
“别急别急，涂好夹心就可以吃啦。”
我将托盘放在料理台上，挑挑拣拣找出了两个品相最好的圆饼，然后挑起一块搅匀的草莓酱涂了上去。
“来，张嘴~”
我将手中做好的马卡龙放进了飞鸟嘴里。
“……怎么样？”
飞鸟缓缓地咀嚼着，脸上的表情却一改刚才的兴奋变得相当严肃。
难，难道很难吃吗？
突然，飞鸟加快了咀嚼速度，三下两下就把口中的马卡龙咽了下去。
“好好吃！真是太棒啦！”
飞鸟的脸上放出兴奋的光彩，开心地都快跳起来的样子。
“好，好吃就早说嘛。真是的，吓死人了。”
“姬乃赶快也尝尝吧！”
飞鸟学着我的样子，急切地将草莓酱抹在两块小圆饼中间夹了起来。
“来，啊~~~”
“啊，啊什么啊！真，真是的……”
突然做这种事，多不好意思啊。
虽然这么想着，不过我还是乖乖张开嘴，吃掉了飞鸟送过来的马卡龙。
口中最先尝到的果然还是草莓果酱的甜味……没办法，飞鸟抹得太粗心，都溢出来了不少。这草莓果酱是伊莉娜亲手做的，味道自然是没的说。至于圆饼的口感方面，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些。跟不怎么受人待见的卖相不同，口感还是有些酥软的，至少没有难吃到没法下口的程度。
可是，明明就是制作这么粗糙的马卡龙，我却觉得它的味道是过去吃到过的任何甜点都不能比拟的。
“还，还可以吧。”
说得太满就有些自卖自夸的嫌疑了，所以我红着脸稍微谦虚了一下。
“嗯！虽然在clepsydra里吃到的甜点也很好吃，但是这个可是跟姬乃一起做出来的，味道特别的不一样呢！”
……是啊，这是两个人一起做出来的甜点。
尽管手法粗糙味道一般，过程中也没有什么波澜，但是毕竟这是两人一同努力的结果啊。
想着这些，口中马卡龙的余香似乎也变得更加甜美了。
“不过……想到这些要用来……”
飞鸟的表情突然暗了下来。
“笨蛋，今天的只是试作品，给伊莉娜的明天再另做吧。今天的这些就由我们两个一起吃掉好了。”
“真，真的吗！？”
飞鸟又喜笑颜开了。这也太好哄了吧。
“真的真的。明天如果做得比今天好的话，也可以适当偷吃一两个呢！”
“全，全都可以吃掉，哎嘿嘿……”
嗯，完全沉浸在吃货模式里的飞鸟，似乎已经完全听不到我在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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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姬乃，那个是什么啊？”
开心地吃掉了两个马卡龙，准备继续挑战第三个的飞鸟，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指向了料理台的一角。
“哦，那个啊。那个就是为伊莉娜准备的‘特别夹心’啦。今天的也只是初步试制品，不过没想到完成度还挺高的。”
毕竟只是随便混了一下呢。我望着那个透明的白色小碗心想。
转过头，却发现飞鸟正死死地盯着那个小碗看。
“……想吃吗？”
“不……不，其实的确是有点想……”
飞鸟挠着头尴尬地笑着。
“尝一下也可以，不过别后悔哦。”
我稍微挑了一点馅料夹到小圆饼里，大概只有草莓酱的一半不到吧。
“好吃……嗯？”
迫不及待将马卡龙塞进嘴里的飞鸟，突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怎么样？”
“好吃是好吃……可是好甜啊。”飞鸟有些迟疑，大概是不好意思直接说这个实在是没法咽下去吧。
“总，总觉得除了甜味什么都吃不出来了……”
“来，先喝点水吧。”
我拿出玻璃杯，接了一杯水递给飞鸟。
她猛灌了一大口，想了想，又喝了一口，之后在嘴里漱了一会儿。
嗯，只是这点量就有这样的效果，看起来果然相当甜。
“给，吃块这个补偿一下吧。”
我又夹了一块草莓味的马卡龙递给了飞鸟。
“呜……感，感觉没有刚才那么好吃了……”
“没办法嘛，毕竟刚吃了那么甜的东西。”
大概是被“特别版”的甜味完全掩盖掉了，草莓味的马卡龙也没法让飞鸟觉得美味。
看来效果还不错。
“姬乃，真的要给伊莉娜小姐吃这个吗？草莓味的不行？”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样计划就没法完成啦。”
“是，是吗……”
“放心，回来以后会再做别的味道补偿她的。如果她还可以放心吃我做的东西的话。”
“啊，啊哈哈……”
飞鸟还是期待地望着眼前的马卡龙，但却没有再下口。
“嘴里还没缓过来吗？那就先去洗澡，回来再吃好啦。毕竟忙了一通都出汗了呢。”
“嗯！”
于是，我跟飞鸟一起把余下的小圆饼都涂上草莓酱夹心，接着把边角材料处理掉，将器材也洗刷干净。
尤其是那个盛满了究极甜味混合剂的小碗，被我特别多刷了几遍。留下痕迹被伊莉娜看到可不太好。
刷着刷着，我突然想到，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自己下厨房从头到尾完成一次甜点……尽管动机有些不纯。在这之上，这还是与飞鸟的第一次协同作业。在成功做出甜点的成就感之中，还混杂了些什么……
今后有机会的话，再跟飞鸟一起挑战别的料理和甜点吧。不是为了别的目的，只是两个人一起…………
想着想着就发起呆的我，差点就把手中的小碗给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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