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动作瞬间僵住了,因为她认得那身衣服。
那身衣服…那个标志性的灰色…她死都不会认错。
是组织的人,是他们特有的便衣制服。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找到她了?这么快?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滔天恨意和扭曲兴奋的电流瞬间窜遍林溪的全身。
前世被欺骗,被控制的记忆如同最甜美的毒药。
让她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是他们,是那些把她当成实验品、当成工具的渣滓,他们居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林溪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鼓噪,不是恐惧,而是嗜血的狂喜。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的声音。
杀了他们!把他们撕碎!用最残忍的方式!就像他们曾经对她做的那样!
她猛地低下头,长长的白色刘海遮住了她瞬间变得猩红一片、充满了疯狂杀意的眼眸。
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没有当场尖叫出声,那不是害怕的尖叫,而是兴奋到极致的战栗。
不能暴露!绝对不能!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需要这个女人!需要她的力量!
“怎么了?”沈月敏锐地察觉到了林溪的异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锐利的目光扫向她。
林溪猛地抬起头,那张小脸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兴奋和杀意?
只剩下一种混合着巨大恐惧和无助的苍白。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浅红色的眼眸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猛地扑向沈月,死死抱住了她的腿。
“姐姐!姐姐!”林溪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哭腔,充满了真实的恐惧。
那是她前世被囚禁时深入骨髓的恐惧,此刻被她完美地调动出来。
“外面…外面有坏人!刚才在窗户外面!好可怕!他们是不是来抓我的?姐姐!救我!别让他们抓走我!呜呜呜…”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把脸深深埋在沈月腿上,小小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眼泪瞬间浸湿了沈月的裤腿。
沈月被她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一怔。
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对面楼房阴影处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哪有人?”沈月皱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这小鬼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之前在巷子里杀人时,她也没吓成这样。
“有!真的有!”林溪抬起头,泪眼婆娑,小脸上满是惊惧,手指颤抖地指向窗外。
“穿…穿灰色衣服的!戴帽子的!好凶!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像要吃了我一样!呜呜呜…姐姐我怕…”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真的被吓破了胆,小小的身体拼命往沈月怀里钻,寻求庇护。
沈月看着林溪这副惊恐万状、几乎要崩溃的样子,心里的那点疑虑被冲淡了。
也许…真是她看错了?
等等,灰衣服,戴帽子?是之前市场上的那个男人?
他们居然找上了门来?
不过自己不能说出来,不然这个小东西可能要怕死了,而且对后面行动不好。
她伸手,有些僵硬地拍了拍林溪的后背:“没人,你看错了。”
“真的吗?”林溪抬起泪眼,怯生生地问,小手依旧死死抓着沈月的衣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嗯。”
沈月应了一声,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一丝,“起来,别哭了。”
林溪抽噎着,慢慢松开沈月,但依旧紧紧挨着她站着,像只受惊后寻求主人庇护的小狗。
沈月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和红肿的眼睛,心里那点因为被窥视而升起的戾气。
似乎被眼前这极度恐惧的小女孩暂时转移了注意力。
如果他们真的敢来,那么自己就会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没再说什么,继续低头整理东西。
林溪也安静下来,站在一旁,小手依旧紧紧抓着沈月的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下,那双浅红色的眼眸深处,哪里还有半点泪水?
只剩下冰冷的、如同毒蛇般幽暗的光芒,以及一丝扭曲的快意。
来了…终于来了…
她的猎物,自己送上门了。
这一次,她要好好招待他们。
就在这时,客厅角落那台老旧的电视机,突然自动亮了起来,发出一阵滋滋的电流声。
“本台最新消息,近期全球多地爆发不明原因的流感疫情,感染者症状包括高烧、剧烈咳嗽、精神萎靡等。专家提醒广大市民,注意个人卫生,减少前往人群密集场所,如有不适及时就医……”
新闻主播严肃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
沈月整理东西的动作猛地顿住。
林溪抓着沈月衣角的手,也微微用力。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电视屏幕。
屏幕上,正播放着医院门口排起长队的画面,以及几个戴着口罩、神情萎靡的市民特写。
末世倒计时,五天。
沈月看着新闻画面,眼神凝重,时间不多了。
她低头,看着身边那个依旧抓着她衣角、脸色苍白的小女孩。
林溪也抬起头,浅红色的眼眸里,残留着刚才的惊惧(伪装的)。
此刻又染上了一层新的、对未知疫情的茫然和不安(也是伪装的)。
“姐姐…”她小声地唤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真实的,因为需要利用)。
沈月沉默了一下,将手里最后一点东西塞进袋子。
“饿了没?”她问,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比刚才缓和了一丝。
“我去热饭。”
林溪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哭过后的沙哑:“嗯…饿了。”
“等着。”沈月丢下两个字,拎起装着食材的袋子走向厨房。
厨房很小,灶台上还残留着早上那场“煎蛋灾难”的油渍。
沈月动作麻利地打开水龙头冲洗锅具,水流哗哗作响。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蜷起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目光看似放空地盯着电视屏幕。
屏幕上,医护人员穿着臃肿的防护服,步履匆匆。
林溪的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划着圈。
组织的人…他们找到这里了。
速度比她预想的快。
是巧合?
还是…那个女人引来的?
林溪的眼神暗了暗。不管怎样,他们来了,这意味着危险,也意味着…机会。
她需要这个女人,需要她的力量作为掩护和武器。
在末世彻底爆发、她自身的力量觉醒之前,沈月是她唯一的屏障和跳板。
厨房里传来油锅滋啦作响的声音,还有沈月有些笨拙但还算利落的翻炒声。
食物的香气,带着点焦糊味,慢慢飘了出来。
林溪吸了吸鼻子,毒药也好,焦炭也罢,只要能活下去,她什么都咽得下去。
过了一会儿,沈月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
盘子里是…勉强能看出是炒青菜的东西,颜色有点深,几片肉混在里面,形状不太规则。
“吃。”沈月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又递过来一双筷子。
林溪接过筷子,看着那盘卖相不佳的食物,脸上却立刻绽开一个感激又带着点羞涩的笑容:“谢谢姐姐!”
她夹起一筷子青菜,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用力咽下去,然后仰起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月。
“姐姐做的真好吃!”
沈月看着她那副真诚的模样,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她自己尝过,咸淡不均,还有点糊味。这小鬼的味蕾…果然异于常人?
她没说什么,自己也盛了一碗饭,坐在沙发另一头,沉默地吃起来。
味道确实不怎么样,但能填饱肚子就行。
两人相对无言地吃着饭,客厅里只剩下咀嚼声和电视里持续不断的疫情报道。
吃完饭,林溪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姐姐,我来洗碗!”
沈月看了她一眼,没反对。
林溪端着盘子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冲刷着碗碟,也让她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她一边机械地洗着碗,一边飞快地思考。
组织的人在外面,他们肯定在监视。
自己暂时不能轻举妄动,必须牢牢抓住沈月。
要更“乖”,更“依赖”,让她放下戒心。
洗完碗,林溪擦干手走出来。
随后两人开始各干各的,最后一下午过去了,吃过晚饭,黑夜降临。
沈月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她的侧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
“姐姐…”林溪小声唤道,走到她身边,仰着头。
“我…我有点怕…晚上…”
沈月转过身,低头看着她。
小女孩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颗剔透的红宝石,里面盛满了不安。
“怕什么?”沈月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怕黑,怕打雷,还怕…怕坏人再来…”林溪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小手又悄悄抓住了沈月的衣角。
沈月沉默了几秒。
窗外夜色深沉,远处的城市灯火在雨后的雾气中显得有些朦胧。
末世的气息,似乎已经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悄然弥漫开来。
“睡觉。”沈月最终只吐出两个字,转身走向卧室。
林溪立刻像个小尾巴一样跟上。
卧室里,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依旧是个挑战。
沈月依旧贴着床边躺下,背对着外面。
林溪爬上床,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钻进去。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贴上去,而是先小声问:“姐姐…我…我能挨着你一点吗?就一点点…我保证不乱动…”
沈月没吭声。
林溪当她默许了,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挪过去,直到后背轻轻贴到沈月温热的后背上。
她立刻不动了,像只找到暖源的小动物,满足地蜷缩起来。
“姐姐晚安。”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真实的,因为找到了庇护所)。
沈月依旧没回应,但身体似乎也没那么僵硬了。
黑暗中,林溪闭上眼睛,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猎物来了,保护伞也有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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