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巡查的风波刚过,清溪县衙好不容易恢复了往日的(相对)平静。吴良正享受着没有唐成、金灿灿捣乱,贾主簿也忙于制定新规范而无暇他顾的惬意时光,一桩新的麻烦却主动找上了门。
这日傍晚,吴良刚批完(假装批完)公文,正准备溜回后衙和柳芸娘共用晚膳,衙役来报,说衙门外有一年轻妇人,自称是城西的刘寡妇,有冤情要当面禀告县太爷。
若是平时,这种小事吴良肯定让师爷或者贾主簿去处理了。但今日他心情不错,加上那衙役表情古怪,支支吾吾地说那妇人“颇有几分颜色”,吴良一时(鬼迷心窍)好奇,便道:“带她到二堂偏厅等候。”
片刻后,吴良在偏厅见到了这位刘寡妇。果然如衙役所说,年约二十许,一身素色衣裙,虽未施粉黛,但眉目清秀,身段窈窕,确实有几分动人姿色。她见到吴良,未语泪先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抽抽噎噎地诉说起了她的“冤情”。
原来,这刘寡妇的亡夫生前欠了城中富户王员外一笔债,如今王员外逼债甚紧,她一个弱女子无力偿还,眼看就要被逼得卖身或者流落街头,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来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吴良听着这老掉牙的桥段,心里有些不耐烦,正准备按照惯例,说些“按律办理”、“酌情处置”的官话把她打发走,那刘寡妇却突然膝行几步,抱住了吴良的小腿,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哀声道:“老爷!求您发发慈悲!只要您能帮奴家渡过此难关,奴家……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说着,还用她那柔软的身子似有若无地蹭了蹭吴良的腿。
吴良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这架势……这台词……怎么那么熟悉?!他猛地想起唐成和金灿灿那个失败的“仙人跳”计划!难道历史要重演?!
他赶紧想把腿抽回来,奈何那刘寡妇抱得死紧,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报答”之类引人遐想的话。偏厅的门还没关严实,这要是被人看见,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放肆!快松开!”吴良压低声音喝道,又不敢太用力推搡,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就在这时,偏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柳芸娘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相公,妾身切了些水果……嗯?”
她的目光落在抱着吴良小腿的刘寡妇身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吴良魂飞魄散,感觉比面对钦差时还要紧张百倍!他用力一挣,总算把腿抽了回来,踉跄着退后两步,指着刘寡妇,对柳芸娘结结巴巴地解释:“娘……娘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来告状的!我……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
柳芸娘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吴良,又看了看地上梨花带雨的刘寡妇,眼神平静得让人害怕。
那刘寡妇见柳芸娘来了,先是一愣,随即哭得更凶了,对着柳芸娘磕头:“夫人!求夫人为奴家做主啊!老爷他……他答应要帮奴家的……”
吴良一听,差点背过气去:“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休要血口喷人!”
柳芸娘依旧没说话,走到主位坐下,拿起一块苹果,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好戏。
吴良急得满头大汗,心里把唐成和金灿灿骂了一万遍!肯定是这两个杀才留下的坏风气,连寡妇都学会这一套了!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之际,师爷和贾主簿闻讯赶来了(肯定是哪个多嘴的衙役报的信)。师爷一看这场面,老脸煞白。贾主簿则眉头紧锁,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突发事件应急处置流程参考》),开始记录。
“咳咳,”师爷硬着头皮上前,“刘王氏,你有何冤情,可细细道来,自有王法为你做主,何必……何必纠缠县尊大人?”
刘寡妇只是哭,不说话,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吴良,充满了“幽怨”和“期待”。
贾主簿推了推眼镜(如果他有的话),严肃地对吴良说:“县尊大人,根据《公务接待行为规范(草案)》,单独接见女当事人,需有第三名女性胥吏在场,并需全程记录。您此次操作,流程上存在重大瑕疵!”
吴良:“……” 他现在只想把贾主簿和他那本破规范一起扔出去!
柳芸娘终于吃完了那块苹果,用手帕擦了擦手,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刘娘子,你方才说,我相公答应要帮你?”
刘寡妇怯生生地点点头。
“哦?”柳芸娘微微一笑,“答应了何事?如何帮?何时帮?可有字据或人证?”
刘寡妇被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柳芸娘又道:“你亡夫欠王员外债务,自有契约为凭。若王员外逼债过甚,触犯律法,县衙自会依律处置。若你生活困顿,亦可向里正申请救助,或由县衙酌情抚恤。你如今这般行为……”她目光扫过刘寡妇那凌乱的衣襟和刻意摆出的姿态,“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惹祸上身,玷污自身清誉,更会连累县尊官声。这其中的利害,你可想清楚了?”
刘寡妇被柳芸娘一番连消带打,说得面红耳赤,冷汗直流,那点小心思在柳芸娘洞若观火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柳芸娘站起身,对师爷道:“师爷,带刘娘子下去,按规矩录一份口供,查明其所言债务真伪。若属实,着王员外到堂,本官……妾身倒要问问,他是如何逼债的。”她特意强调了“按规矩”和“到堂”。
师爷如蒙大赦,赶紧招呼两个婆子进来,把失魂落魄的刘寡妇“请”了出去。
偏厅里只剩下吴良、柳芸娘和还在埋头记录的贾主簿。
吴良讪讪地走到柳芸娘身边,小心翼翼地说:“娘子,你听我解释……”
柳芸娘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相公不必解释,妾身都看见了。”她拿起果盘,“水果还吃吗?”
吴良赶紧接过果盘,赔着笑脸:“吃!娘子切的,当然吃!”
柳芸娘这才转身离去,临走前,对还在记录的贾主簿说了一句:“贾主簿,今日之事,记录在案即可,不必纳入日常考核流程。”
贾主簿愣了一下,随即恭敬答道:“是,夫人!”然后认真地在记录后面备注:“此事件属特例,经夫人批示,不纳入标准化考核体系。”
吴良看着贾主簿那一丝不苟的样子,再想想刚才那惊魂一幕,只觉得心力交瘁。他这县令当得,不仅要防着外面的明枪暗箭,还得时刻提防着各种意想不到的“桃花劫”!
第二天,事情就查清楚了。那刘寡妇所言债务属实,但王员外并未过分逼债,反而是这刘寡妇自己动了歪心思,想凭借姿色攀上县太爷这棵大树,一步登天。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公堂上被柳芸娘几句问话就戳穿了心思,羞得无地自容,最后在师爷的调解下,与王员外达成了分期还款的协议,灰溜溜地走了。
经此一役,吴良在县衙里立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今后但凡有女当事人告状,一律由师爷或贾主簿先行接待,必要时请夫人出面!他本人,坚决不单独接见!
而“县太爷智斗风流寡妇,县令夫人霸气护夫”的段子,也在清溪县悄然流传开来,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只是这故事传到后来,版本越发离奇,有的甚至说吴良被那寡妇追得躲进了茅房,最后还是柳芸娘提着搓衣板去把他“救”出来的……
吴良听到这些流言,也只能苦笑。他算是明白了,在这清溪县当官,清白固然重要,但有一个明察秋毫、能镇住场子的夫人,才是真正的保命符啊!
他决定,今晚回去就给娘子好好捏捏肩,捶捶腿!至于那块书房里的“警醒石”?嗯,看来还得继续留着,时刻提醒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寡妇敲门要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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