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抱病三日,瘦得颧骨凸出,眼窝深陷,活似阎王殿里逃出来的饿鬼。这日对着铜镜自照,不觉悲从中来,捶案怒道:吴阉奴欺人太甚!此仇不报,枉读圣贤书!
金灿灿忙掩他口:慎言!那厮耳尖如鼠,心毒似蝎......
怕他作甚!唐成眼中燃起两簇鬼火,他既好涂脂抹粉,咱们便在这上头做文章!
是夜,二人潜入吴庭房中。但见妆台上摆着十数个瓶瓶罐罐,唐成捻起一盒胭脂冷笑道:且让这阉人尝尝唐某的手段!说着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将些红色粉末混入胭脂中。
金灿灿颤声问:这是何物?
不过是辣椒粉掺朱砂。唐成阴阴一笑,保管他敷上后,脸似猴臀,痒如虫爬!
次日清晨,吴庭对镜梳妆。今日他心情颇佳,哼着不成调的宫词,将那掺了料的胭脂细细敷在脸上。才过片刻,忽觉面皮灼热,对镜一照,但见双颊赤红如血,竟生出许多红疹。
啊呀!他尖叫一声,忙以清水冲洗,越洗越是痒痛难当。偏这时柳芸娘唤他去商量中秋用度,吴庭只得戴着帷帽前去。
行至中庭,那棵歪脖子罗汉松无风自动,竟洒下许多红色汁液,淋得吴庭满头满脸。原来唐成早就在松针上涂了茜草汁,专候此刻。
柳芸娘见吴庭帷帽滴红,惊问:庭弟这是......
吴庭慌忙遮掩:无妨,许是松树生虫......话音未落,脸上痒痛发作,忍不住伸手抓挠,帷帽落地,露出那张红白交错的怪脸。
噗——
恰在廊下偷看的唐成笑出声来,故意扬声道:奇哉!吴师爷这是要学关公?还是打算登台唱钟馗嫁妹?
吴庭气得浑身发抖,尖声道:定是有人下毒!
下毒?唐成踱步而出,故作惊讶,师爷莫不是用了劣等胭脂?早劝过你,男子汉大丈夫,学什么妇人涂脂抹粉!
柳芸娘见吴庭脸上确实不堪,皱眉道:快去请郎中!
郎中诊视后连连摇头:似是沾染不洁之物,又像是对某些香料过敏。开了一剂清热解毒的方子。
吴庭卧床三日,脸上红疹渐退,却留下许多抓痕。这日对镜照见容貌受损,恨得将铜镜摔在地上:唐成!我与你势不两立!
当夜,吴庭潜入厨房,在唐成的粥碗沿口抹了巴豆粉。谁知唐成早有防备,悄悄与金灿灿换了碗筷。结果金灿灿连夜泻了七八回,哭爹喊娘。
次日唐成故意在吴庭门前吟诗:
东施效颦真可笑,宦官学妆更堪怜。
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终害金家郎!
吴庭在房中听得真切,将茶盏摔得粉碎。
过了两日,县衙迎来州府巡检。吴良命众人整顿仪容相迎。吴庭特意敷了厚粉遮盖疤痕,谁知那粉中早被唐成掺了石灰,遇汗即灼。巡检到时,吴庭脸上白粉簌簌掉落,露出底下红痕,活似戏台上的丑角。
巡检看得目瞪口呆,问吴良:贵衙这位师爷......可是在排演新戏?
唐成立即接话:大人有所不知,吴师爷立志要入宫伺候,正在练习宫妆呢!
满堂窃笑,吴庭恨不得钻进地缝。
是夜,吴庭跪在励志松前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忽见树影摇曳,竟渗出血色汁液——原是唐成用猪血混着树胶,在树皮上画了道符咒。
次日全县哄传:吴师爷诚心感动天地,罗汉松泣血显灵!
百姓争相来看稀奇,把县衙围得水泄不通。吴庭百口莫辩,索性顺水推舟,在树下设坛作法。谁知才焚香祝祷,树上突然掉下个马蜂窝——自然是唐成的杰作。
但见吴庭被蜇得抱头鼠窜,道冠歪斜,法衣破碎,比那街头的丐帮弟子还要狼狈三分。唐成在人群里带头起哄:吴天师道法通天,连马蜂都来朝拜!
这场闹剧直到柳芸娘提着搓衣板出来才平息。夫人凤目含威,先瞪唐成,再瞥吴庭,最后对吴良喝道:
好好的县衙,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再闹,全都去跪祠堂!
是夜,县衙祠堂果然跪了三人。
唐成揉着笑酸的腮帮子,吴庭摸着脸上的蜂包,金灿灿扶着泻软的腰肢。
三人互相瞪视,眼中噼啪作响的火花,几乎要把祠堂的烛火都比下去。
窗外秋风萧瑟,那棵励志松在月下轻轻摇曳,断枝残叶间,犹自滴滴答答落着红褐色的汁液,仿佛真的在泣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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